「到底有多強？」許志堅道。
法空道：「你擋不住一招，觸之即死。」
「……？」許志堅看向法空，半信半疑。
如果不是法空說的，他斷不相信。
世間真有這般強絕的高手？
便是大乾第一高手的皇上親臨，自己也應該能擋得住一掌，怎麼就擋不住這大雲高手的一掌？
法空緩緩點頭：「確實擋不住他一掌。」
「世間還有這般高手？」
「沒想到吧？」
「看來我是坐井觀天了。」許志堅道。
法空點點頭：「我也沒想到世間有如此高手，可確實存在這種高手，而且還是大雲鎮龍淵出來的高手，經過大光明峰的時候，你們損失慘重，所以，該避的時候要避一避，不要螳臂擋車。」
許志堅皺眉道：「他要闖入大乾？」
「他是發了瘋。。」法空搖頭：「亂躥亂闖，不過，只要不主動攻擊他，便不會引起他反擊。」
許志堅八字眉皺得更緊。
法空道：「許兄，順勢而行吧。」
「……行吧。」許志堅勉強的點點頭。
這種行徑確實非自己所願，可法空既然如此說，硬擋便是送死，確實不宜送死。
法空笑道：「但願未來會改變，他不會過來吧，……想開一點兒，許兄，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就像這一次，我不也是被晃了一下嗎？」
許志堅露出笑容：「你會白忙活一場，確實罕見。」
法空搖頭失笑。
他原本也以為會有收穫，會知道鎮龍淵所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差了一點兒。
不過他並沒太失望。
悠長壽元不斷的改變他的觀念，急躁急切已經無法進入他心底。
自己的時間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時。
最最關鍵的是，現在修為不夠強，絕不能進鎮龍淵的，即使知道了鎮龍淵所在也無濟於事。
待自己修為增強到足夠強的時候，才是真入鎮龍淵的時候。
所以並不失望, 只覺得有趣。
——
清晨時分, 法空與傅清河一起在望江樓吃飯。
法寧昨晚回了金剛寺藥谷, 在金剛寺住一晚，沒有回來。
林飛揚去玉霞關還沒回來，顯然不想再受相思之苦, 不捨得分離。
副守備朱一凡還沒解決，給了林飛揚藉口, 朱一凡被逮起來之後, 林飛揚找不到藉口才會回來。
金剛寺外院便只剩下了法空與傅清河。
兩人在望江樓吃飯時, 沒碰到李鶯。
吃過飯後，傅清河回金剛寺外院, 法空則來到了靈空寺。
他與皇后及楚靈見過之後，回到自己的住持院，細細感受靈空寺。
靈空寺的氣息與永空寺並不同, 與金剛別院也不同, 與紫照寺不同, 與金剛寺藥谷也不同。
靈空寺有一種獨特氣息。
不是靈氣不是元氣, 不是信力不是功德，是一種其他地方並沒有的獨特氣息。
法空細細分析, 這是與皇宮相似的氣息，可能是天子之氣，也可能是龍氣。
他一直以為龍氣及天子之氣並不存在, 小西天極樂世界更強之後，才清晰感覺到了這股獨特之氣的存在。
他仔細分析這天子之氣。
比起元氣及靈氣更淡, 可是有靈氣與元氣沒有的特質，更趨近於功德。
功德能修煉金剛不壞神功, 那這天子之氣很可能也能修煉某種威力驚人的神功，不遜色於金剛不壞神功的奇功。
那麼, 皇帝楚雄一定練有某種奇功。
可關於楚雄修煉什麼奇功，一直是秘密，沒人知曉。
即使他現在對世間的了解更深，對神文的感悟更深，更能破除種種迷霧，卻推衍不出楚雄的奇功。
他獨自一人在靈空寺里琢磨天子之氣時，楚雄與冷飛瓊出現在靈空寺外。
法空直接將院門打開, 出現在院門口。
明媚陽光下，楚雄與冷飛瓊宛如一對璧人，靜靜站在靈空寺的門外。
法空合什微笑，伸手肅請。
楚雄與冷飛瓊合什, 踏入靈空寺，直接來到了法空的住持院內坐下。
法空親自沏茶，遞給二人，笑道：「看皇上與冷姑娘的神色，已經得手？」
冷飛瓊嫣然笑道：「已手刃此僚！」
法空笑道：「恭喜冷姑娘了，大仇得報，心念通達，修為大進！」
冷飛瓊的資質絕頂，一直困在原地是因為心結難解，鬱氣難舒，成為一道關卡與心魔，死死鎖住她。
如今的冷飛瓊已然抵達四象境巔峰，半隻腳已經在五行境，已然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大宗師。
短時間內跨過了兩境，進境之快駭人聽聞。
這便是心結打開, 豁然開朗，心境如烏雲密佈變成晴空萬里，劇烈變化導致境界大增。
冷飛瓊道：「多虧大師幫忙，才能得報大仇！」
她說着話，站起身, 雙掌合什肅然一禮，鄭重莊嚴。
法空沒有側身相讓，坦然承受她的感謝，神情肅穆莊嚴的合什還一禮。
楚雄撫髯而笑。
冷飛瓊嫣然笑道：「啟王那傢伙確實很狡詐，如果不是大師點破，真會被他瞞過去。」
楚雄道：「他精通易容變化之術，天下罕有，真可謂是以假亂真，不僅僅容貌與舉止，連氣息武功都仿得一般無二，神乎其神！」
他神情肅然，撫髯搖頭道：「我現在有點兒擔憂。」
法空道：「皇上擔憂啟王的鳳凰樓？」
楚雄冷冷道：「殺了他這個當代樓主，恐怕下一任樓主要報仇的。」
「那皇上就不擔心大雲的報復？」法空笑道。
楚雄道：「大雲死了一個侍郎而已，有何報復的？恐怕胡烈元如今還不知道自己兒子死了！」
法空搖頭：「據我觀察，大雲皇帝也是一位雄才偉略，英明神武之帝，不遜色於皇上。」
「……他知道啟王的一切？」楚雄沉聲道。
他馬上明白了法空的意思。
如果胡烈元不那麼糊塗，兒子的一舉一動怎麼可能瞞得過當父親與當皇帝的？
那就意味着胡烈元知道啟王胡厚燦的一舉一動，知道他冒充他人潛入大乾。
法空輕輕點頭。
冷飛瓊道：「他既然知道，還縱容啟王亂來？鳳凰樓可不是什么正經路數。」
法空微笑看一眼楚雄。
楚雄搖頭：「奇正相合，陰陽相輔，有時候陰奇未必不能成事，這個啟王的前途未必不遠大。」
當皇帝雖然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才能讓人信服折服，可並不能一味如此。
該有的陰暗與奇詭還是要有的。
而且殊途同歸。
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手段沒那麼重要。
冷飛瓊訝然看向楚雄。
楚雄道：「成者為王敗者寇，莫概能外，如果啟王能勝過其他皇子做了皇帝，面對的對手便是我們大乾與大永，到那個時候，奇詭手段的威力更大。」
冷飛瓊若有所思。
自己這個掌門的想法與皇帝的想法是不同的。
身為天海劍派的掌門，行事還是以堂堂正正為主，畢竟天海劍派是三大宗之一，要顧及名聲。
而身為皇帝，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加肆無忌憚。
法空道：「皇上要小心大雲的報復了，這一次恐怕沒那麼容易過關的。」
楚雄皺眉：「他們會用什麼手段？」
法空看向冷飛瓊。
「會刺殺飛瓊？」楚雄臉色一沉，哼道：「那也難怪。」
畢竟是飛瓊親手殺死了他，自己出手重創而已，要報仇也要頭一個對付飛瓊。
儘管知道他們會報復飛瓊，可還是不得不讓飛瓊動手，解開心結。
否則，心結就變成了心魔。
法空搖頭道：「他們這一次，用的手段不一樣了。」
冷飛瓊笑道：「我身在皇宮，他們想刺殺，總不能硬闖進皇宮吧？」
皇宮裏的秘諜已經篩了又篩，幾乎沒有殘留，所以想刺殺只能硬闖進皇宮。
禁宮秘衛不是吃素的，沒那麼容易。
況且自己現在修為大進，更不是吃素的。
她現在修為大進，信心十足，甚至蠢蠢欲動，巴不得刺客趕緊出現。
法空道：「他們這一次用流言蜚語，敗壞娘娘的名聲。」
「嗯——？」楚雄皺眉。
法空道：「他們會在民間造謠，說娘娘的壞話，讓娘娘聲名狼藉，娘娘縱使心志堅定不受影響，恐怕朝臣們也會受影響，從而……」
他面露同情之色的搖搖頭。
楚雄臉色陰沉下來。
他能想像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那些閒得沒事幹的朝臣們肯定要干涉自己的家事，要求將飛瓊逐出宮外。
即使自己不理會，飛瓊在後宮的處境也會變得惡劣，嬪妃們肯定會暗自恥笑不屑。
依飛瓊的心高氣傲，怎會受這個氣，說不定一氣之下便離開皇宮回到天海劍派。
冷飛瓊皺眉：「好惡毒的一招！」
她也是敏銳之人，一下也猜到了事情會如何發展，自己會落得什麼處境。
法空輕輕點頭。
這一招看似沒什麼威力，卻足夠陰毒，如果心志不堅，恐怕會被逼瘋。
即使心志堅定，也會被逼得極為狼狽。
尤其是對於身居高位之人，如果朝臣之中還有大雲的秘諜，鼓動串連一番的話，足以讓冷飛瓊身敗名裂。
「這一招只是噁心人，並不能殺人。」楚雄冷冷道。
飛瓊的心志堅定，只會不舒服幾天，不會被其所動，自己也會儘快肅清。
法空道：「他們接下來還會有更惡毒的招數，無中生有，帶來娘娘的孩子，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楚雄的臉色陰沉。
法空道：「弄到後來，甚至皇上你都會懷疑。」
「不可能。」楚雄沉聲道。
法空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