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娜拉輕蔑地瞥了眼哈勃兒:「蠢貨。」
真是再愚蠢沒有了。哈勃兒聞言,轉頭惡狠狠地瞪了眼戴着面紗的娜拉:「你……。」
娜拉深邃的藍眸輕蔑地掃過他:「還想給你父王出醜麼,那麼就繼續挑釁好了。」
「老子說話關你這個臭娘們什麼事兒!」哈勃兒大怒,瞪着娜拉。
「你哈勃兒還有臉來出使帝國,不就是因為帝國的攝政公主不在,所以才要這般來挑釁作怪,想要找回場子,如果那位艷傾天下,又狠辣非常的公主還在,你敢來才有鬼了。」娜拉是漠北颯族的首領,也是漠北的王妃,作風素來潑辣,手上功夫了得,尋常幾個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她譏誚地斜着勾着金色眼睛的深邃美眸睨着哈勃兒:「欺負不了別人國家的女人,便打算在人家夫君身上找回場子的廢物。」「娜拉,你找打!」哈勃兒被娜拉拿話一憋,又瞥了眼秋葉白,又瞥了眼渾身煞氣的百里凌風,還有一眾似看笑話的眾人,他漲紅了臉,揚起碩大的拳頭。
「你倒是試試看,誰怕誰就滾出帝國!」娜拉雙手一叉腰,撥了把自己的紅髮,拉開了架勢。
但是下一刻,哈勃兒打出去的拳頭就被人握住。
哈勃兒一轉頭,瞪着身邊的赫赫使節:「隼飛,你抓着老子幹嘛,老子非要替漠北王教訓這個女人不可,女人就該躺在床上等男人上,敢出來和男人爭權奪利就是找打!」隼飛冷冰冰地道:「二位,這裏是帝國的宮廷,你們若是想要吵架,就滾出去外頭好了。」
三國各自帶來的人一見這狀況,都各自充滿敵意地瞪着對方,各自拉開了架勢,一副想要動手的樣子。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帝國眾人則是一臉無語,不少人都見怪不怪了,每年都會這樣,次次拜朝會都會演變成全武行。
但是正如娜拉說的,這一次,比誰都狠的攝國殿下不再主持拜朝會,這位駙馬首輔,要怎麼辦?
就連帝國的朝臣們也都各懷鬼胎地暗自關注着秋葉白的動靜。
連皇帝陛下都沒有再裝睡,而是微微顰眉看向秋葉白。
百里凌風看着秋葉白沒有任何動作,以為她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便低聲道:「葉白,你不若效仿哥哥,各自將他們打個幾十大板,或者直接着人拖出去就是了。」
但是他話音才落,秋葉白卻忽然鼓起來掌,一欣慰地微笑:「呵呵……很好、很好。」
不光是三國使節,就算是帝國眾臣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首輔大人是怎麼了?
太緊張了?
「很好什麼,你這個小白臉首輔是只會伺候女人麼,莫名其妙!」哈勃兒原本就對百里初心中有怨,他這回來,還真是像娜拉說的那樣趁機過來找回場子,自然不會對秋葉白客氣。
秋葉白不惱,不怒,只含笑的目光從哈勃兒、娜拉、隼飛三人臉上一一掠過,最後才淡淡地道:「我覺得諸位心情真是很好,才這般精力無窮地大吵大鬧,想來不管是漠北、赫赫還是犬戎這一次受災都不嚴重啊,枉費本座還與諸位同僚擔憂得很,為諸位準備不少物資,想來是沒有必要了,是不是?」
說罷,她不等娜拉、哈勃兒、隼飛等人反應過來,便對着禮部尚書道:「彭尚書,所有準備的禮單物資全部刪去一半。」
此言一出,不光是三國使節譁然,就算是帝國諸臣們都呆了一呆。
這些給三國使節準備的東西都是諸臣商議了足足一個月才各自定下的,這說要刪就刪,豈非是惹怒了三國?
「這怎麼可以!」
「就是,咱們來就是要請求援助的!」
「不可以!」
使節團的人頓時沸沸揚揚地吵吵了起來。秋葉白只當做沒有聽見,輕描淡寫地道:「我以為家國有難,當是滿心憂慮,但是這麼看着來,諸位來訪的首領都是滿面紅光,還有閒心在庭上譏諷準備幫助他的人,或者準備與人大打出手,這般中氣十足的樣子,一定是貴國風調雨順才是,若是本座擅自準備這麼多東西『援助』各位,豈非是侮辱了各位?」
此言一出,三國的使團頓時齊齊啞然,吶吶地互看一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不少人只將埋怨的眼光看向自己的領頭人。
只覺得如果不是他們這不靠譜的,又怎麼會讓帝國的人逼得下不來台!哈勃兒和娜拉兩個面對來自自己族人的怨氣,都有些尷尬不安,他們互看一眼,最終還是狠狠地互『呸』了一聲,沒有再繼續挑釁。
那禮部尚書原本想出來說點這樣不妥,但是忽然見襄國公目光冰冷地在他身上一掃,便若有所悟地縮了回去。
隼飛直接站了出來,看着秋葉白,抱拳冷聲道:「首輔大人,本王只是出來勸架,何曾與他人吵鬧,您只憑藉這點意外,便要削減給我們的援助,這才是侮辱和挑釁,是與我們為敵!」、此言一出,眾人都有些譁然,原本被秋葉白兩句話憋住的那人都紛紛嚷嚷:「正是如此,這是與我們為敵。」
一干朝臣們也是一驚,這三國如果聯合起來對帝國出手,只怕便是帝國的大危機了!
就連皇帝陛下也輕聲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襄國公看着,唇角浮現出冰冷的笑意來、
他倒要看看這個黃毛小子怎麼應對!秋葉白目光停留在隼飛的身上,那是三十左右的漢子,金眸褐發,寬肩窄腰,他也正目光銳利地看着她,見她看過來,他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
百里凌風也注意到隼飛,便低聲在她耳邊道:「這個隼飛是赫赫的南大王,赫赫王唯一的弟弟,與百里凌風關係一向很好,精通漢文,合作倒賣赫赫貴族女子,就有他的份,為人素來以狡詐狠辣出名,要多加留意。」
秋葉白微微頷首,隨後看着隼飛,含笑道:「隼飛大王說得極是,您是好心勸架,可見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家國民眾正在受災,心懷焦慮,憂國憂民啊。」
隼飛見秋葉白忽然給自己戴了一頂高帽子,他金眸里閃過警惕,但還是淡淡地道:「多謝您的誇獎,受之有愧。」
秋葉白看着他,仿佛頗為憂慮地輕嘆道:「是了,前些日子本座也接到了貴國國主的信函,有闡述貴國現在災情比漠北和犬戎嚴重多了,既然如此,本座想着就應了貴國國主的請求,多增加一些物資,犬戎和漠北勻出來的那一部分物資二一添作五,都給您準備送去罷。」
她這番帶着導向性的話才出,隼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了哈勃兒的怒罵:「好你個隼飛,好你個赫赫,原來你們早就謀劃好了來貪咱們的那一份!」哈勃兒是個說話不經大腦的,當庭就叫罵了起來。
娜拉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她看着隼飛的藍眸里一片森然寒光,殺氣匆匆,只冷笑:「隼氏皇族,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卑劣啊。」
使團之間的氣氛瞬間又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是漠北、犬戎對上了三國中最強大的赫赫。
秋葉白看着眼前這情形,搖着扇子淡然地微笑了起來。
隼飛一時間百口莫辯,國主是給過秋葉白書信,但那不過是尋常的請求援助的書信,而且也只是照例說了希望多有些援助的信件,哪國不是如此?
但是如今從這個秋葉白嘴裏說出來,便仿佛是他們別有用心,試圖貪了其他兩國的東西。
『他』又是帝國的攝政首輔,誰會懷疑『他』的話?
他咬了咬牙,目光冰冷地看向秋葉白,原本還有輕視的心一下子就收了起來。
這個人……不過一張嘴,三寸不爛之舌便能這般輕易地改變了原本對『他』不利的局勢,還挑撥得他們三國起了內訌,雖然他們原本就有舊怨,但是也可見此人的心機!
又或許這秋葉白一開始說的那些話都是一個個陷阱,只等着誰出來挑釁,就是誰往裏頭跳了。
隼飛感受着漠北和犬戎人對他的敵意和殺意,唇角扯開了個自嘲的笑容。
看來,他是自己蠢了!
百里初能看上的人,怎麼可能是簡單的貨色?
而朝中眾臣再一次對秋葉白刮目相看,不少人都忍不住暗自點頭稱讚,再一次認可這位年輕的攝政首輔可不光有伺候人的眼色,也有調教人的能耐!
百里凌空看着這情形,又看向站在上首的秋葉白,他曳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冰冷森然的光。
……*……*……*……*……
「葉白,你這張嘴實在是厲害,直教人甘拜下風!」百里凌風看着身邊的人,微微一笑。
當年她還是一文不名的秋家庶子,在秋山遇上貴族子弟挑釁,便是這般巧妙地用一張利嘴化解了險境,還逼得老三不得不幫着她教訓了那些貴族子弟。
秋葉白坐在他旁邊的步輦之上,也淡淡地一笑:「三國都不約而同要求拜朝會,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之間有什麼協定,要同進退,自然是要讓他們相互之間毫無信任,對咱們才是有利的局勢。」
百里凌風看着她,神色之間有些複雜,她太耀眼,也許不需要他,她也能應付今日的局勢罷。
不管是她自己本身的資質,還是皇兄都將她調教得太好。
好到,讓他忽然想起那個秋家四女必為惑國妖星的預言。
如今,最為皇族忌憚的秋家四女已經坐在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這算不算已經實現了預言?
而他這個百里家族的皇子卻一點都沒有想揭露她的想法。
不過……
管她是妖星也好,妲己也好……雖然他實在很難想像妖冶惑國的妲己是葉白這副樣子。百里凌風看着她與寧秋說話說笑的側臉,釋然而溫柔地一笑。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做得很好,也許比他做得還要好,能讓百姓安康,這不就夠了麼?
……*……*……*……*……
也是有了在第一次拜朝會迎接儀式上的教訓,不管是赫赫、漠北還是犬戎的使團都發現即使百里初不在了,秋葉白也不是個好啃的骨頭,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暫時都偃旗息鼓了。
尤其是犬戎和漠北使團的工作重心變成了怎麼打壓赫赫,拉攏帝國朝廷重臣,好給攝政首輔說些話但是這種偃旗息鼓也只是沒有再刻意地給秋葉白找麻煩。但是……
「你給我等着,犬戎的野狗,小爺我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砸爛你們那破琴!」
「來呀,有本事你來呀,不來就是狗娘養的,只有狗才能吹出那麼難聽的羌笛吧,哈哈哈!」
「架開,架開,不要讓他們打起來!」操着口音各異的中原語言的叫罵聲和太監們的強行拉架聲交織在一起,吵吵嚷嚷,讓人聽着似一千隻烏鴉在宮裏飛過。秋葉白站在一處假山石後,看着犬戎使團里的樂師里互相攻擊對方,又是叫,又是動手,她輕嗤一聲,轉身離開。
「大人,就任由他們在宮裏這般三日一大吵,兩日一小吵?」周宇見狀,在秋葉白身邊低聲道。
她搖了搖扇子,輕笑了幾聲:「難不成他們在外頭驛館就不吵了?」
周宇搖搖頭,桃花眼底閃過輕蔑的冷光:「天天上演全武行!」真真是蠻子才會如此!
「那不就結了,他們喜歡吵,喜歡打就讓他們打鬧去,只要別出人命就但看個熱鬧。」她淡定地道。
這三國之間越是吵鬧,對帝國越是有利,小矛盾總會積攢成大矛盾,所有的怨氣遲早會需要一個出口,三國之間的不和與戰事對於如今看似強大,實際上已經被杜家百多年來掏空,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的帝國是再好不過的事。
周宇聞言,若有所思的「是,咱們才南征平了苗疆,經不起再與北方諸國的戰事。」
她輕嘆了一聲,點點頭:「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我親自上台,才知道殿下的不易。」
這帝國早已千瘡百孔,天下千官百吏九成出杜家,百官只知道杜家,而不知道皇家,杜家流毒於天下,禍害太深。
就算百里初這些年力挽狂瀾,是個敏感的政治天才,如今也只是能維持帝國運作,甚至以毒治毒。
「正是,就算知道此人乃貪官,卻必得用之,只因為其到底是個能官,總比清官卻昏庸無能,還得百姓食不果腹的好。」周宇點點頭。
他經手的案子太多,也才知道原來這世上不只只有清官和貪官的區分,還有庸官、懶官、吃空餉的空官,特別是清廉卻愚蠢的庸官,有時竟比能耐的貪官對百姓危害更大。
某縣縣令清廉得穿着補丁的官服辦公,老母重病,為了幫母親看病,貧困得一日只能喝粥,不收任何賄賂。
但是毫無政績也就罷了,做事毫不通達,面臨洪災,百姓要求開倉放糧,竟死守着有令才開倉,結果大水斷了路,等待詔令下去,滿城百姓餓死了一半,剩下一半殺了清官,舉了反旗,一路殺到了大同府,才被鎮壓下去。
而杜家任用的官員更不用說,任人唯親,橫徵暴斂,草芥人命舉不勝舉,南疆被逼反了只是最大的矛盾爆發,連天府之國的川地都出了黃糧軍,佔領了整個川府,也是阿初着人鎮壓了下去。
而那將領還是杜家一系的人,手段殘酷,但打仗也很有能耐,而且惟那人最了解川地,不用不可!
她有些黯然:「阿初坐在這個位置上,定是耗了不少心血。」也難怪皇帝老兒將帝國交給阿初,也就是他能治得杜家服服帖帖的。
人言比干七竅玲瓏心,阿初是兩個人,兩顆七竅心肝加紂王手段才能將局勢維持在現在這樣子。
她相信若是阿初為帝君,天下氣象必定煥然一新,但是那人……只怕根本不屑這個皇位,於朝政一道,也只是敷衍一番罷了。
「如今朝廷勢力犬牙交錯,看似歌舞昇平,實則一片亂相,大人一定要小心。」周宇看着她,沉聲道。
她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今兒是七月二十八,過了八月十五,各國使團就要回去了,聽說三國使團要在賞月宴前邀請咱們遊獵?」
「沒錯,地點定在香水潭。」周宇道。
香水潭是一處很有名的遊獵地,距離京城比秋山還要遠些,一日一夜的路程,但是風景很好,而且有潭水周圍生滿了花樹,香氣襲人,得名香水潭。
香水潭?
秋葉白想了下,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熟悉。
周宇道:「香水潭在寧縣,隔壁是定縣是真言宮所在地。」
真言宮?
秋葉白眯起眸子,淡淡地道:「那裏不是已經被封了麼?」
杜家自顧不暇,太后被囚,風奴便自然而然地接管真言宮,如今算是代宮主,真言宮大部分的宮人都被打發了,還有一些人知道得太多,也被圈禁在真言宮,周圍由羽林衛看着,不許下山。
「是。」周宇頷首。
她想不出什麼問題,便問:「是了,齊王最近有什麼動靜?」
周宇顰眉:「就是太安靜了!」她點點頭,看了眼身邊的寧秋:「秋兒,我也許久沒有見七妹妹了,她肚子也大了,你這幾日選些好東西送過去,只是不要讓齊王看見了。」
寧秋立刻會意地頷首:「是!」
一陣冰冷的風颳過,秋葉白看着天空漸漸凝聚的**,莫名地心頭微悸。
她微微眯起眸子:「山雨欲來,風滿樓。」
太平靜了,便是不平靜。
……*……*……八月初五
宜祭祀、打獵、出行。
忌安床、嫁娶、耕種。
三國使團並着許多大臣王公車架浩浩蕩蕩地開往了香水潭。
行了一日夜,第二日下午,終於到達了香水潭。
不少貴族小姐們一靠近,便聞見那香氣遠飄,皆興奮不已,也顧不得舟車勞頓,跳下馬車來,直奔那潭水邊。
說是潭水,其實更像是一條溪河,水質清澈,遍地奇花異木,極為美麗。
這裏附近建有行宮,雖然是早年的行宮,許久不曾有人來了,有些破敗,但是負責宴會的三皇子定王早已派人來準備,簡單地修繕了一番,倒也比尋常客棧舒服。
一干貴人們因為這裏的美景如畫,倒也不那麼計較住的平常了,便都齊齊安頓了下來。
只秋葉白看着那一潭碧水落英,怔然了好久。
這地方與她和阿初回來的那一處無名落花潭還真是有些相似,只是這裏佔地更廣,香花異草更多更繁茂而已。
「首輔大人,怎麼了,可是這裏安排得不妥當?」定王百里凌宇見她對着潭水發呆,便客氣地問。
秋葉白搖搖頭:「不,一切都還好。」
她笑了笑,看着定王道:「有勞定王了。」
百里凌風留在了上京,免得有宵小趁她不在,趁機作亂,這裏的宴會原本是禮部負責,她尋了個由頭丟給了定王。
禮部的人是杜家的,雖然她整頓過了,但還是太容易折騰么蛾子,倒是定王保險些。
定王看着她,神情有些複雜:「還記得當年在秋山叼獸大會,你我初見,不想如今再在類似場景相見已經是物是人非。」
秋葉白見他忽然說這些話,心中也有些驚訝,但她臉上只淡淡地一笑:「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風水輪流轉罷了。」
定王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你只是尋常無功名的庶子,如今卻是首輔大人,只是……。」
他頓了頓,忽然古怪地扯了扯唇角:「你就不怕本王會動手腳麼,將宴會指定本王負責?」
秋葉白看着他,目光平和:「殿下會麼?」
定王看着她許久,卻忽然別開臉,轉了一個話題:「今日狩獵宴上小心一點,老五不知道安排了什麼好戲,畢竟狩獵總是刀劍無眼,尤其是那赫赫的隼飛。」
秋葉白聞言,心中一動,他是在提點自己,還是點點頭:「好。」
隨後,定王轉身,背對着她低低地、譏誚地笑了起來:「你剛才問題的答案是——不會,因為你是他喜歡的人。」
說罷,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看着定王的背影,愣了好一會:「他……。」
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神色也變得有些古怪和複雜……
呃……「四少,咱們進房間去罷,這裏可是最大的主屋,好漂亮!」寧春從屋子裏出來,看着她笑道。
秋葉白點點頭,含笑道:「好。」寧春也提了包袱跳下來,看了眼定王的背影:「那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寧秋這才注意到定王才離開,她一向機敏,也收斂了笑意:「定王剛才可是提點您了?」秋葉白點點頭,目光微涼,輕笑:「是,只怕是有人耐不住了,宴席之上有動作呢。」
「咱們進去說罷?」寧秋左右看看,低聲道。
秋葉白點點頭:「好。」
她進了院子裏,才發現這院子裏果然很美,幾顆紫薇樹開滿了鮮花,香氣四溢,令人迷醉,最大的樹下是一口井。
房間附近的草皮上還有許多說不出名字的鮮花。「這天熱,我已經在井水裏湃了西瓜和香瓜,井水冰涼,一會子就取來吃可好?」寧秋含笑道。
她早秋葉白一日來這裏佈置打理,早已將一切備齊。
秋葉白聞言笑道:「好。」
「喲,還有冰鎮的西瓜吃麼,首輔大人可真是好福氣。」一道女子含笑的聲音響起。
那帶着口音的中原話,讓眾人齊齊看去,便看見一身火紅的娜拉走了進來,她鬆散了一頭紅髮,那身紅裙露出了大半雪胸,愈發顯得身姿妖嬈,艷麗無比。
寧春、寧秋兩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了,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這些日子,天天地纏着自家四少,一有機會就拿大胸部往四少身上磨蹭。
有夫之婦還這般無恥!
還是王妃、族長!
秋葉白見她靠過來,也只得點點頭:「娜拉王妃。」
她知道這娜拉是想要接近自己、誘惑自己,好為她們漠北多討些物資和東西,但是就算自己是女人,也受不了那娜拉的熱情了。
娜拉笑眯眯地直接湊近井邊,伸手去拉那吊着西瓜的繩子:「這大熱天的,吃個冰最好不過,我來伺候首輔大人罷?」
寧秋要上前,卻被娜拉身邊的侍女一擠:「別去打擾我家王妃。」
寧秋不防,差點摔跤,差點氣炸了,指着那侍女的鼻子:「你……。」
秋葉白見狀,只得自己走了過去:「還是我來罷。」
還是趕緊把娜拉給打發了,她見着娜拉,就有些頭疼。
「大人真是體貼,可比我家那口子好多了。」娜拉笑眯眯地道,讓開一個位置。
秋葉白走過去,伸手去提那繩子,卻不想才一碰,那繩子就斷了。
她一愣,低頭看向那井裏,卻見娜拉挺着大胸靠了過來,吐氣如蘭:「大人……。」
秋葉白被她呵氣,正是一抖,下意識避開:「王妃……。」
卻不想她乾脆徑自抱了上來,一下子就伸手抱住了自己。
「王妃,請自重!」她顰眉,才要推開娜拉,卻不想正好對上娜拉碧綠的眼裏一片詭異的幽光。
她心中警鐘大作,伸手就要拍開娜拉,但是卻已經來不及。
娜拉一把抱住她就朝着井裏一頭栽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只得下意識地去抓井邊,同時狠狠地擊向娜拉的腹部,但是娜拉悶哼一聲,似鐵了心要帶着她一起墜井一齊死,竟然死死抱住她不鬆手!
兩人一齊『呼』地一聲直接栽進了井裏。「噗通!」一聲巨大的落水聲響起。
她只覺得渾身冰涼,冰冷的井水蔓延過口鼻,仿佛瞬間從八月炎夏瞬間變成二月寒冬!
周圍也變得一片昏暗!
「嗚嗚!」她竭力地掙紮起來,一掌運足了氣力壓向娜拉的天靈蓋!
但是這一次,娜拉卻沒有等着她的掌壓下來,便一下子鬆開了手,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慢慢地向井底的黑暗飄蕩而去!
而秋葉白一愣,隨後立刻向上游去。
但是……
「唔唔……!」
井下卻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拉力一下子將她向井底無邊的黑暗裏死死拖去。
人在水中氣力有限,她實在掙扎不過……慢慢地被拖向了黑暗深淵的深處。、
胸口的氣流憋不住,胸部難受得仿佛要炸了一般!
「唔……阿初……。」她痛苦地眯起眸子。
阿初……
……*……*……
明光殿地宮
地宮冰棺里原本安靜沉眠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大喇嘛正在為百里初換衣,頓時一驚,隨後立刻伸手為他把脈,卻見他有些發青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來!
「大自在天!」
他一驚,立刻拿出針在百里初百會穴上扎了下去。
「唔……。」
「小白!」
百里初梭然睜開幽暗的魅瞳,一下子坐了起來,他渾身大汗淋漓,愣了好一會,才看向四周,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詭異的黑暗中,而盡頭仿佛有一團暖暖的光。
他一怔,看着那光,慢慢地走了過去。
「讓我出去!」一道女子冰冷而憤怒的聲音響起。
那熟悉的聲音讓他一頓,隨後立刻加快了腳步,向那團光源處走去。
果然當他走到那光的邊緣時,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對着他,正對着一扇大門說話,只或者說對着大門外的人說話!
「葉白小姐,您的心臟不好,先生說了,您不能出去!」那門外的人淡淡地道。
「小白……?」百里初看着那站在門邊的女子,愣了愣,她怎麼穿成這樣?
奇怪的短衣、短褲,露出藕一般的手臂和雪白的長腿。
他額頭上瞬間冒出一根青筋。「我要見媽媽!」葉白咬牙道。
「抱歉,夫人最近也病了。」門外的人譏誚地笑了起來。
「你放我出去,你們把媽媽怎麼了!」葉白怒了,伸手就去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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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端還能補簽到的姑娘,補一補~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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