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玉半醒半迷糊等到天亮,一看表,竟然七點多了,他明白,這是時差的原因,小姑娘也揉着眼睛收回腳丫穿上鞋,衝着王寶玉微微一笑,
「嘿嘿,你睡覺還真不老實。」王寶玉眼睛通紅的笑道,
「大哥,你是頭一次出遠門吧。」小姑娘突然問了一句,
「是啊,昨晚……」王寶玉還是想問個明白,
「昨晚那個男人,他,他想要偷你的包。」小姑娘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
「有這種事兒。」王寶玉回想了下,那個男人確實是行動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恍然大悟,連忙檢查了下自己旁邊的行李包,東西都在,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面露羞愧的問道:「那你踢我是在提醒我。」
「嗯,只是你這個人不老實。」小姑娘撅着小嘴說道,
「嘿嘿,謝謝你了,早飯我請。」王寶玉尷尬的笑道,主動向餐車要了兩份最好的盒飯,
「小姑娘,挺厲害的啊,怎麼發現那個人是壞人啊。」王寶玉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我從小就對人很敏感,尤其是人的眼神,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小姑娘認真說道,
「嘿嘿,你以後可以當心理醫生。」
「大哥,是真的,我直覺很厲害的,反正我討厭的人基本都不是好人。」小姑娘說道,
「那你看我是好人嗎。」王寶玉問道,
「你也是個壞蛋。」小姑娘呵呵笑道,
兩個人正在熱火朝天的聊着,王寶玉只覺得耳朵猛然一疼,一轉頭,正是夏一達過來了,正在用殺人般的眼神看着他,
「小夏,你怎麼起這麼早啊。」王寶玉掙脫開,揉着通紅的耳朵問道,
「哼,我早就醒了。」夏一達道,說完,又衝着那個小姑娘嘰里呱啦的說了些聽不懂的話,小姑娘立刻臉紅的像一塊大紅布,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王寶玉跟着夏一達來到臥鋪車,邊走邊好奇的問:「小夏,你跟那個女孩子都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是個大色狼,大流氓,大惡棍。」夏一達羞惱的說道,
「肯定不是這個。」王寶玉道,
「我說你下面很大,讓我死去活來,一般人都承受不了。」夏一達壞笑道,
王寶玉暴汗,卻也不相信說的是這個,見夏一達不說,索性也就不問了,夏一達卻不免嘮叨:「你瞧瞧你,一點都不老實,來不來的就跟女孩子打情罵俏,那個女孩應該還沒有十八歲吧,誰給你的豹子膽啊。」
「什麼啊,應該謝謝那個小姑娘,要不是昨晚她提醒我,我的包就被人偷了。」王寶玉解釋道,
「是不是那個小偷就在你身邊溜達,說不定身上還藏了兇器,那個勇敢而正義的女孩沒有睡覺,熬夜用腳踢你啊。」夏一達翻着白眼問道,
王寶玉一愣,不由豎起大拇指,說道:「邊疆女孩個個都有特意功能,佩服。」
「我呸,老掉牙的俗套,騙幼兒園的小朋友還差不多。」夏一達不屑的說道,
「我發誓,是真的。」
「我才不管那些呢,總之,以後不許跟陌生人說話,尤其是女孩子,特別是二十歲以下的女孩子,不對,三十歲,不行,四十歲,唉,這樣吧,只能是八十歲以上的。」夏一達下了死令,王寶玉也只好唯唯諾諾的答應,到底是人離家鄉,根本硬氣不起來,
路上的景色很快就吸引了王寶玉,放眼便是一片片荒涼的沙漠,這是以往從未遇到的景觀,還好,鐵路兩邊都種着低矮的防沙林,每逢路過一個車站,便能看見一大片的綠色,
壯觀的沙漠景色看多了也挺乏味,幾個小時也不見車外有一個人影,甚至連駱駝都沒有,這份感覺還真是說不出的孤獨,王寶玉不禁說道:「小夏,沒想到這裏還真是很荒涼,荒涼到讓人感覺很害怕,像是迷了路一般。」
「要不是種植了防沙林,情形比這還差,經常颳起沙塵暴,家裏那邊就好多了。」夏一達道,
「我們不會遭遇沙塵暴吧。」王寶玉道,
「破嘴,這可是出門,不許亂說話。」夏一達連忙制止道,
「嘿嘿,天空晴朗,陽光明媚,不會有事兒的。」王寶玉笑道,
「這裏不同於內地,天氣變得比較快。」夏一達道,
就在剛過中午,王寶玉的破嘴說得話還真是應驗了,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變得陰暗起來,狂風驟起,捲起了漫天黃沙,打的車窗啪啪作響,
車窗外,陰暗如黑夜,列車裏亮起了燈光,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火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小夏,沒想到沙塵暴這麼恐怖啊。」王寶玉大驚失色的問道,
「不讓你亂說話你偏亂說,這回應驗了吧。」夏一達不禁埋怨道,
「天要颳風,娘要改嫁,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還說我遇到帶有兇器的小偷呢。」王寶玉爭辯道,
「少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了嗎,出門注意點,千萬別惹事,你這話就是在車廂里和我說,要是跟老百姓尤其是牧民在一起,說沙塵暴肯定要是挨揍的。」夏一達道,
「不知者無謂。」
「多大的人了,還無畏。」
兩個人吵吵嚷嚷,列車的速度卻越來越慢,終於停了下來,大家頓感不妙,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喇叭里一陣噪音之後便傳來列車長的聲音:「各位旅客,因為沙塵暴的影響,列車暫時停止運行,大家不要慌亂,更不要隨意走動,請大家配合。」
怎麼能不慌亂,誰還能在這個時候坐得住,車上的人一陣騷動,紛紛趴在車窗看,可是,除了漫天的沙塵,什麼都看不到,列車仿佛成為了唯一安全的孤島,
在大家焦急的等待和咒罵聲中,不急不躁的沙塵暴足足颳了一天一夜才停歇,王寶玉乘坐的這輛列車,已經被掩埋上了,車窗外是堆積如山的沙子,車內的空氣也變得渾濁和稀薄,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會計較個人的恩怨,大家只想着如何能活着,
「小夏,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娶你。」王寶玉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