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若欲使季嬴公主成為吳國的太子妃,不難。」
竇犨輕笑一聲,道:「吳國的御史中丞伯噽,是為阿諛諂媚之臣,為人貪婪無比,卻也得到慶忌的信任。」
「國君可派人出使吳國,用重金賄賂伯噽,讓他美言,再以季嬴公主的畫像送到吳後面前。吳後愛子心切,臣料定此事必成!」
「善。」
趙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
許田之盟結束後,各國諸侯便紛紛打道回府。
而慶忌則是要在吳國廣袤的疆域之內,巡視一番。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慣例。
二十年之間,在慶忌的勵精圖治,不懈努力下,吳國一直都在進行對外擴張戰爭,所以開拓的疆域幅員遼闊,併入的「新吳人」數以百萬計。
為了宣揚自己的恩威,以及彰顯吳國強盛的武力,震懾宵小,慶忌每隔幾年,都會進行一次聲勢浩大的出巡。
這是慶忌自稱霸之後的首次出巡,故而出巡隊伍的規模不小。
除了負責伺候的內侍、宮娥之外,還有羽林軍、虎賁軍,以及其餘宿衛,超過五千人,車船不可計數。
公子鴻、公子熙、公子繁隨行,備受慶忌寵愛的西施和鄭旦,也將一直在他的身邊伺候。
諸如孫武、伍子胥、范蠡這樣的肱股之臣,也在出巡的隊伍當中。
如此龐大的出巡隊伍,花銷自然不少,好在而今的吳國,國力強盛,府庫充盈,慶忌出巡所用的花銷,對於吳國的國庫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的。
慶忌此番西巡的第一站,便是桃林塞、陰地,即吳國的三川郡。
對於這個新納入吳國版圖的三川郡,慶忌是尤為看重的。
因為三川郡不止是吳國進擊中原的橋頭堡,遏制周、鄭、秦三國的軍事基地,更是吳國最大的「馬場」、產馬區。
「臣田穰苴,參見大王!大王萬年!」
「大王萬年!」
此時,在洛水河畔,田穰苴領着三川郡大大小小的官吏,前來迎接慶忌。
田穰苴等人儘是風塵僕僕的模樣,身上的袍服沾染了不少灰塵,甚至是泥巴,髒兮兮的。
他身後的三川郡官吏,也是如出一轍,好似在工地上勞作的民夫一般。
「免禮,平身!」
「謝大王!」
慶忌環視一周,看着此刻灰頭土臉的田穰苴等人,不由得有些詫異的垂詢道:「田穰苴,爾等這是?」
「讓大王見笑。」
田穰苴一臉誠惶誠恐的神色,向慶忌躬身道:「臣與三川郡的諸位同僚負責督造新城,有監工之責。不知大王來得如此之快,故而二三子未梳洗一番,還請大王恕罪!」
「無妨。」
慶忌笑吟吟的擺了擺手。
對于田穰苴這般凡事親力親為,一絲不掛的大臣,慶忌是非常喜愛的。
田穰苴能幹!
不止是領兵打仗,處理內政或者搞基建,田穰苴都是一把好手。
「三川郡的新城,還有多久,方可竣工?」
「回稟大王,最遲不過半年,這座新城便能初具規模了。」
「善。」
慶忌微微頷首,又道:「田穰苴,汝作為三川郡郡守,任重而道遠。這日後的三川郡,可能不止這一座城邑,有勞你了。」
「為大王效力,臣何辭勞苦?」
田穰苴是一個正直的人,不善於拍馬屁,所以慶忌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心裏話。
這讓慶忌的心中更是不勝欣慰。
實際上,吳國並不需要在三川郡,建造太多的城邑,至少目前來說,一兩座新的城邑,便是綽綽有餘的。
洛水以南,伏牛山以北的廣袤地區,大致上就是吳國三川郡的全境了。
這個地方,以前基本上都是揚、拒、泉、皋、伊、洛等戎族,還有陸渾之戎、陰戎與瓜洲戎混居的地方。
俗稱的「三不管地帶」!
名義上,吳國的三川郡,是為周王室的領地,或為晉國的領地。
而今周王室和晉國,都已經名存實亡,自然管不着這一地方。
三川郡不是沒有別的城邑,而是其地理位置不行。
之前的三川郡,就一座城邑——
崇城!
崇城位於伊水河畔,已經算不上邊城。
而三川郡好歹是吳國的一個郡,怎能只有一座城邑?
即便慶忌是打算讓三川郡成為吳國的產馬區,也不能鬆懈了三川郡的防務。
作為一個邊郡,三川郡是極為不合格的。
好在慶忌擅長的是「以攻代守」,一旦三川郡遭到敵國入侵,慶忌選擇的不會是防守,而是反擊、進攻。
這樣一個重要的產馬區,慶忌絕不會讓三川郡淪陷於敵手。
「大王,除了營建新城之外,臣還打算修繕伊水河畔的崇城。」
「主要是擴大城邑的規模,增置商鋪、集市、屋舍等,以吸引商賈雲集,讓三川郡做到自給自足,還請大王允准。」
這時,田穰苴提出了一個建議。
崇城,是一座有着悠久歷史的城邑。
商朝時期,此地是一個有崇國,受商封為侯。
這個有崇國最出名的國君,莫過於崇侯虎。
在武丁時期,崇侯虎是為邊境守護者,曾參與對周、髳、邛等方國的征伐。
而在商紂王的時代,似乎還有一個崇侯虎,充當的是「告密者」的角色……
「寡人准奏。」
慶忌大手一揮,便同意了田穰苴的這一主張。
畢竟,三川郡絕大多數的黎庶,是為戎族,善於放牧,疏於耕種,對於經商的事情更是一竅不通……
在很大程度上,三川郡可能需要國家的接濟。
倘若三川郡的財政問題能夠自己解決,反倒是替慶忌減了不少麻煩。
緊接着,慶忌就在田穰苴等一眾三川郡官吏的陪同下,來到洛水南岸的新城地址巡視。
洛水水勢浩渺,芳草鮮美。
慶忌等人立於戎車之上,放眼望去,還能看見河畔的牛羊成群,牧人揮舞着長鞭,正在驅趕掉隊的牛羊。
「咩咩……」
「哞!」
人在叫,羊在嘶,牛在鳴。
這可真是好一幅「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畫面,充滿了詩情畫意!
「洛河之水,其色蒼蒼。祭祀大澤,倏忽南臨。洛濱綴禱,色連三光。」
慶忌想起了那一首《祀洛水歌》,不禁有感而發,唱誦了出來。
洛水,從古到今,就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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