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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這邊,宴會如常進行。
但由於adawang已經被唐俏兒帶走,大家的興致多少有點索然。
原本,霍昭昭盛裝打扮是為了在國際巨星面前一展才藝,好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結果ada走了,她也沒戲可唱了,所有的準備都白費了。
全怪唐俏兒那個陰險狡詐的女人!
宴會廳外,沈驚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如冰雕一般渾身寒氣嶙峋。
他緊緊盯着水晶女神勞斯萊斯駛離的方向,呼吸沉沉,暗中攥牢了拳。
「沈總,雖然我不想說,但、但咱們這次好像是被唐小姐算計了。」
韓羨戰戰兢兢地擦了擦汗,「現在熱搜上的關鍵詞都是和ks有關,咱們的熱搜沒了。而且今晚唐小姐把ada公然接走的事兒已經在圈子裏傳開了,連董事長都知道了。
現在外界都在質疑我們沈氏,說咱們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質疑咱們酒店的整體水平是不是下降了」
韓羨說到後面,已經汗如雨下了。
這時早已料想到的結果,唐俏兒出手,絕對是全方位立體式圍剿,從來不會給對手任何喘息機會。
沈驚覺幽幽望着早已看不見的勞斯萊斯尾燈,嗓音沙啞着問:「怎麼改口了,不是少夫人少夫人一直叫得很殷勤嗎?」
韓羨倒抽了口寒氣,蔫兒了吧唧地說:「不欺負您就是少夫人欺負您就是唐小姐。」
「一個稱呼而已,願意叫就叫吧。」
沈驚覺喘了口氣,眸色加深,「更何況,我並沒怎麼生氣。唐家大小姐一貫作風如此,不是嗎。」
韓羨心裏暗驚,他們沈總哪次和少夫人鬥法不是咬牙切齒的,這次鬧這麼大,他竟然這麼看得開?
是不是隱性受虐體質啊?
「不過,這場晚宴,每位來賓都要有邀請函才能進入,且酒店裏安保監控森嚴,唐俏兒她是怎麼混進來的?」沈驚覺不免有些好奇。
「額聽說是少夫人進來之前,監控系統出現了短暫的故障,但前幾天咱們酒店網絡設備才檢修過,不可能這麼快又壞掉了,所以懷疑是有黑客攻擊,或是中了什麼病毒。」
黑客?沈驚覺眉宇皺起。
難道這也是唐俏兒做的?她還有這本事嗎?
還是,她哪個哥,又「助紂為虐」了?
「二哥哥!」
又嬌又甜的呼喚聲刺過來,擾亂沈驚覺沉思。
聽見霍昭昭亟亟朝她跑過來,男人眉心擰得更緊,連轉身面對她的心情都沒有。
「這個唐俏兒太不像話了!她竟然敢當着你的面把ada帶走,這簡直跟羞辱你沒什麼兩樣,她完全就沒把你放在眼裏嘛!」霍昭昭狠狠跺了下腳,趁機瘋狂吐槽唐俏兒。
她深諳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沈驚覺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更是無法容忍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讓他顏面無光!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話讓她臉色驟白。
「你頭一天認識她,所以還不了解。唐家大小姐她就是這樣的人,從未把我放在眼裏。」
「二哥哥,你、你說什麼」
「可這又如何,我並不在意。」
沈驚覺冷冷轉眸瞥向霍昭昭,隱有慍色,「倒是霍小姐你今晚的舉動,讓我很費解。」
「霍小姐」三個字,像三根鐵杵狠狠扎在霍昭昭心窩裏,疼得她都動彈不得了!
生疏了,二哥哥竟然跟她這麼生疏了!
這是要跟她劃清界限的意思嗎?!
「這是沈氏的宴會,且我本人就在場,無論怎樣,都不該由你來替沈氏出這個頭。」
「可是、可是二哥哥,我也是為了替你解圍啊!」
霍昭昭急得嬌滴滴的夾子音都快成鴨子音了,忙緊拽住沈驚覺的手臂,「難道就由着那個壞女人在你的宴會上撒野?由着她把你的貴客帶走,讓沈氏淪為盛京的笑柄?!
她太目中無人了,她憑什麼這麼囂張?就仗着她是你的前妻嗎?!」
音落,霍昭昭心下一慌,發現自己話有點兒多了。
果然,沈驚覺眉骨狠跳,冷峻的面靨泛起寒霜,「我結過婚,這算不得什麼秘密。但唐俏兒是我的前妻,這件事,是誰跟你說的?」
「是是我大哥說的!」霍昭昭硬着頭皮扯謊。
「是沈白露告訴你的,是嗎?」
「」霍昭昭狠狠咬唇。
「我和唐俏兒之間的事,是我的私事,任何人都無權置喙。她已經開始新生活了,請不要再把她過去跟我的瓜葛,拿出來說嘴。」沈驚覺嗓音低沉得如同冬雷震震。
霍昭昭心跳如擂鼓,恨向膽邊生。
這男人話里話外的意思,還不是在幫着唐俏兒說話,維護她,保護她的私隱嗎?!
「adawang走了,如果今晚你不想給來賓演奏,我可以隨時送你回霍家。」
沈驚覺從霍昭昭煞白的小臉上收回清凌凌的視線,抽回手臂,目不旁視地離開。
韓羨嘖嘖兩聲,輕蔑地偷偷打量了霍昭昭一眼。
心想這個嘴巴賤賤的丫頭片子真是霍大少的親妹妹嗎?
怎麼說,稍微有點兒討狗嫌啊。
「二哥哥!二哥哥!沈驚覺!」
前兩聲,男人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知道霍昭昭叫了他的名字,他才身形停住。
「你這麼維護那個唐俏兒,是不是因為你愛上她了?你心裏有她?!」霍昭昭氣得嗓音都劈了。
「沒有,我不愛他。」沈驚覺不假思索。
就好像遲一秒鐘,某種連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隱秘情愫就會昭然若揭了一樣。
「那你幹嘛要向着她說話啊?她不但不愛你,還那麼戲弄你,掠奪屬於你的東西,毀掉了你努力籌備的宴會!
她就是個壞到骨子裏的女人,根本就是在禍害你,你幹嘛要向着她!」霍昭昭話說到後面,語氣已經歇斯底里。
她沒有金恩柔那麼會偽裝自己,畢竟貴為霍氏千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她想要的從來都唾手可得。所以她向來是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現在,她頭一次感到挫敗的滋味。
她發現她越是想靠近沈驚覺,沈驚覺反而就會不停地後退,離她越來越遠。
男人回眸,用幾乎不近人情的目光冷颼颼地盯着霍昭昭,逼得她軀幹瞬間僵直。
「霍小姐沒結過婚,肯定是不懂一句話,叫『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對她留情,有什麼問題?」
霍昭昭如遭雷劈,窘得雙頰白中透青。
「我就算不愛她,可她畢竟做過我的女人。能說她的人只有我,別人,沒這個資格。」
*
夜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冷雨。
沈初露從觀潮莊園偷偷跑了出來,孤身一人將小熊護在懷中,冒着風雨走了好遠的路才打到了一輛出租車。
好不容易趕到沈氏酒店,沈初露身上單薄的白色純棉布裙早已濕透。
但懷裏的小熊卻依舊乾乾爽爽,一點都沒有被雨淋到。
有嚴重社恐的她不敢從正門進入,只能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自家酒店。
她拱肩縮背耷拉着濕漉漉的長睫,避開所有衣着華麗的賓客,搗騰着小腳在走廊里疾步穿梭。
「你站住!」
沈白露猛地剎住步子,心咚咚狂跳。
她明明是沈氏的小千金,可此刻卻仿佛做賊一樣。
兩名巡邏的保鏢走過來,嫌棄地打量着沈初露,見她渾身狼狽,衣着普通,露出狗眼看人低的表情。
「這裏今晚有重要的酒會,閒雜人等別靠近!」
「我我想見ada拜託,讓我進去看一眼她好不好?就看一眼我就走!」沈初露可憐兮兮地求道。
「不行!沒有邀請函不能進,趕緊走!」保鏢態度惡劣,已經伸手攆人。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們這種窮酸學生能來的嗎?趕緊滾!」
沈初露是真的很喜歡ada,而且她天生就有種不可理喻的偏執勁兒,她想做的事,歷經萬難也要辦到!
於是,她貝齒用力一咬,緊摟住小熊往後退了幾步,旋即一段助跑後向那保鏢撞了上去!
「啊!」
結果弱不勝風的沈初露整個人被人高馬大的保鏢抓了手臂,隨即猛地甩手,將她連人帶熊地丟了出去!
她驚惶地閉上眼睛,卻沒有倒在地上。
而是又穩又准地,落入一個結實堅硬,又令她倍覺熟悉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