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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日,新科進士赴午門前,被賜朝冠、朝衣等物。
二十九日,狀元率諸進士上表謝恩。
裴承允被授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從此之後,他便不再是上書房的學子,而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了。
趙瑾回想起來,覺得時間快得不可思議。
在科舉落下帷幕後,三年一度的春獵也到了。
春獵本該是去年,只是那時正值圖爾歸順之後諸事皆忙的階段,建文帝便將春獵推遲了一年。
今年又因為還有春闈殿試,直到一切都忙完,才在五月初開始了這場遲來的春獵。
趙瑾得了出發的具體日期後,便着手準備了起來,只是關於如意和糕糕,她還是有些猶豫。
帶上怕出意外,可留他們在府里她總捨不得也放心不下,想來想去,她都想乾脆自己不去了。
「如今天兒漸熱,帶他們出去未嘗不可,京郊皇莊依山傍水,是個養心怡情的好去處,只不到一日的路程,也不怕他們水土不服或是不適應。」裴西嶺說道。
因為過於擔心兩孩子,趙瑾都沒注意到他脫口而出的文縐縐的話。
——畢竟在前幾日三兒子的登科宴上,這位還是早早準備了一大段之乎者又顯文化功底的拗口話背了三日的武將哥。
「路上我倒是不擔心,只是獵場人多又雜,我是怕兩個孩子不習慣或是被誤傷到。」
「那更不必擔心,我們又不是住帳篷,還是在自家莊子裏,平日出門便叫奶娘丫鬟和暗衛守着,與在府里並無區別。」裴西嶺道。
趙瑾一愣,這才扒了扒記憶,發現這皇家獵場大得離譜,但凡有頭有臉有地位的在那裏都有自己的莊子,雖然比不得府里大,但住人玩樂卻足夠得很。
平陽侯府的莊子還是個三進的宅子呢。
她終於放下心來:「那也好,等春獵結束,若孩子們喜歡,還可以多住段時間。」那裏可是難得的好天氣和好空氣。
「正是如此。」
確定了後,趙瑾便連孩子們的東西一起收拾起來。
五月初五,建文帝連同百官皆都動身了。
御駕在前,後頭是皇后和嬪妃們的車架,再後頭是皇子公主們。
只這些就足夠浩浩蕩蕩了,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宗室才慢慢跟上,最後才是勛貴重臣和其餘朝臣們。
趙瑾因為皇后提前打過招呼,帶着裴羨和如意糕糕一起上了鳳駕。
皇后是頭一回見如意糕糕,頓時就笑了開來,抱了糕糕到懷裏:「呀,不怪柔嘉說,這兩個當真與平陽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這是哥哥還是妹妹?」
趙瑾笑回:「是哥哥,他最是個好脾氣的。」
「是叫糕糕吧?」皇后輕摸了摸糕糕的臉,卻沒見他有半點反應,逗得她又是一笑,「怎得這副憊懶模樣?」
「他啊,平日裏對誰都這副模樣,只衝着他三哥哥能給個笑臉。」
「這是何道理?」
「誰知道他小腦瓜里在想什麼。」趙瑾無奈一笑,「他父親整日整夜抱着哄着都沒能得他個好臉色,反倒是允哥兒,自頭一回被他抱了後那笑臉就跟不要錢似的。」
皇后失笑,輕晃了晃懷裏的糕糕:「看來是個小機靈鬼呢,自小就知道看人下菜。」
相比於淡定的糕糕,如意就鬧騰多了,頭一回出遠門叫她兩隻眼睛都不夠看的,直到裴羨抱着她叫丫鬟撥開帘子給她看外頭才消停了些。
皇后瞧着有趣,逗了她好一會兒,等用過午膳後,才對裴羨道:「玉華老早便念着你呢,你去她馬車裏同她玩會兒吧。」
裴羨笑着應是:「我也想玉華姐姐了呢。」
見她離開,趙瑾偏頭笑問皇后:「姐姐是有私房話同我說麼?」
皇后失笑:「自然是。」
她一邊逗着糕糕,一邊開口道:「你我自己人,我也不同你繞圈子,允哥兒時至如今還未定下婚事,不知可否能與玉華成就良緣?」
聞言,趙瑾實實在在愣了一下。
裴承允和玉華公主?
這倆有血緣關係啊!
見她愣着不說話,皇后不由問道:「你這副模樣是作何,莫不是有難言之隱?」
趙瑾斟酌了一下言辭,謙虛開口:「倒也不是,無論學識樣貌還是身份地位,按說都是允哥兒高攀公主,他們二人若能成,我也是再高興不過的了,只是」她頓了一下,「姐姐拿我當自家人,我也不瞞姐姐,允哥兒如今實在是沒什麼男女情愛的心思,這孩子一心只想建功立業,於朝堂之上、萬民之間有所成就,玉華公主蕙心紈質,理應得到夫君全心對待,而並非所謂謹守規矩,相敬如賓。」
近親成婚不妥的話在這古代完全沒有信服力,說出來只會叫皇后以為她是託詞,反倒壞了情分。
她方才這話也並非虛言,以三兒子的性情來說,若當真與玉華公主成婚,只怕最多也就能做到謹守規矩,相敬如賓了。
皇后細細思索起來。
趙瑾語氣無奈:「若非他自己不願,我何需拖這樣長的時間,回絕了不知多少人,州哥兒可是早與周家姑娘定下了的,一樣年紀,哪有漏了弟弟的道理。」
聞言,皇后也反應過來,嘆了口氣:「你說的是,倒是我近日來為玉華擇婿挑迷了眼,竟連這樣簡單的因果都沒看透。」
她還以為趙瑾回絕那些人是想着為裴承允另擇高門女呢,畢竟後者是肉眼可見的大好前程。
正好她正為玉華的婚事發愁猶豫不決,裴承允高中探花的消息也叫她忽然眼前一亮。
裴承允從前低調太過,叫皇后也只將他當成妹妹的孩子才關注幾分,而在他嶄露鋒芒之後皇后才忽覺這孩子的過人之處——平陽侯之子,才高八斗,貌若潘安,儀態品性俱佳,還是趙瑾的兒子。
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駙馬人選了。
只是趙瑾的話也叫她清醒過來。
裴承允才能的確出眾,他能在朝堂之上做出成績,卻未必是個好夫君。
玉華是她唯一的孩子,若可以,她自然希望她能得到夫君全身心的喜愛尊重,而並非僅因為她的身份不得不做個好夫君,這也是她遲遲沒有定下駙馬的原因。
世家子深情專一的實在不多見。
見她想通了,趙瑾也鬆了口氣。
玉華公主的確很好,她也很喜歡這個姑娘,可難就難在這層血緣關係,而三兒子暫時也的確無意成婚。
「姐姐先前不是說有中意的人家了?」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