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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對二皇子此舉嗤之以鼻。
不過就眼下來說,他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隨着宋妙雲盈盈移步落座,在場眾人疑惑而打量的眼神也落在了她身上。
宋丘官位不低,可若說對直隸的掌控度而言,到底還是徐總督更勝一籌,那才是實打實的實權,直隸這塊大肥肉二皇子不放過情有可原,可對於他棄徐總督的女兒不要而納宋丘的女兒,還只是個庶女,眾人實在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總不能是真看上這宋妙雲了吧?
還是這三年淵源之事為真?
掃了眼眾人的眼神,趙瑾笑而不語。
你們懂什麼?
不是徐總督的嫡女娶不起,而是宋妙雲更有性價比。
二皇子這招才是高呢。
徐總督的嫡女做皇子側妃身份上當然相配,但也要看建文帝樂不樂意叫二皇子得個這樣的助力,且若徐總督當真將自己的嫡女許了二皇子,他這心腹重臣只怕也就要做到頭了。
能坐上一方總督之位的哪有蠢的?
宋妙雲是他親女一事被瞞得死死的,且他顯然對這個女兒有些慈父之心,二皇子納了宋妙雲,便能與宋丘綁在一條船上,而徐總督縱然中立,至少心理上會更傾斜於二皇子,也更可保六皇子絲毫染指不到直隸。
一個側妃之位能拉攏兩個二品大員,達到如此局面,只怕二皇子晚上睡覺都要豁然起身,夸一句自己真厲害呢。
「三年之遙都能重拾曾經,可見緣分當真巧妙。」這時,柔嘉長公主勾唇一笑。
旁人顧及二皇子不會多聊宋妙雲,她可不會顧及。
「姑母言之有理,這不就是子行先生話本子裏的橋段麼?才子佳人,三年之約,只聽着便是一樁金玉良緣。」四皇子妃眼中微有光亮,顯然這個瓜她吃得很開心。
只是對於她這過於直白的話眾人一時卻沒人敢接。
「哈哈,說起子行先生,他新出的書我竟沒搶到,不知哪位有多的,可否勻我一本?」定南伯夫人尷尬笑着,岔開話題。
「定南伯夫人一向最關注子行先生新書何時出,怎得這回竟沒搶到麼?」太僕寺卿夫人問道。
「害,子行先生的書越來越搶手,那群年輕人搶得尤其厲害,我哪裏搶得過?」
「那倒是,我也沒搶到呢。」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成功將話題岔了過去,隨後不少人也跟着加入,沒人再提宋妙雲。
見狀,四皇子妃抿唇輕笑,不置可否。
私底下說起是非勁勁兒的,當面一個個倒裝得人似的。
人家姑娘自己都不在意名聲,他們倒是替人家顧忌得緊,沒見人姑娘聽到金玉良緣四個字臉都羞紅了麼?
在場氣氛漸漸回暖了過來。
趙瑾始終沒有說話,心下倒是對六皇子黨高看了一眼。
今日若換作二皇子黨,只怕不管三七二十一,那勢必要借着宋妙雲將對手名聲先踩個底兒掉的。
可這群六皇子黨卻當真有底線得很,四皇子妃都將話頭遞到這兒了,還是無一人開口毀姑娘家名聲。
縱然他們心裏也不見得看得上宋妙雲此舉,但始終沒有拿捏着把柄攻擊她,更沒有藉此攻擊二皇子。
自始至終,他們除了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微有鄙夷外再無任何反應。
還真是
趙瑾頭一回體會到了什麼叫道德君子,什麼叫光風霽月。
今日到底是承恩公府的專場,很快眾人話頭便又轉到了承恩公夫人身上。
承恩公夫人還在微笑餵着糕糕吃肉羹呢。
「這孩子當真乖得很。」二皇子妃看向糕糕的眼神含着一抹柔和。
聞言,二皇子也看向糕糕,笑言道:「平陽侯驍勇善戰,氣勢凜然,這孩子倒安靜得很,瞧來只容貌肖似平陽侯。」
「糕糕安靜,也像父親!」如意皺着眉頭,不悅的眼神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微微挑眉:「你倒是蠻像平陽侯。」
「那當然啦!」
瞧着如意洋洋得意的臉,二皇子笑着搖頭,沒再開口。
他不過隨口感嘆,還真沒什麼攻擊的意思,他再沒品也不至於針對兩個小娃娃,未想這小姑娘倒是護短得很。
性子還真是像足了平陽侯。
在糕糕吃完肉羹後,趙瑾便將他們倆叫了回來。
坐壽星身邊可太顯眼了,見如意在找裴西嶺,趙瑾便叫他們去了裴西嶺身邊。
老父親性格冷漠,沒人閒着沒事同他搭話,倆孩子也能落個清淨。
因為有二皇子這一遭事,一場宴會下來,眾人嘴上雖不說,眼神卻是止不住的八卦。
二皇子本人倒是淡定得很。
他想得很開,沒有利益和名聲都給他全佔了的道理,他也自認做不到六皇子那般滿朝皆贊的名聲,倒不如拿捏住了實惠才最要緊,名聲到底是虛的。
如今日這般,只要面上過得去便罷,爭取到徐總督與宋丘一點也不虧。
甚至在他看來,六皇子簡直傻透了,若非還有那謀略足夠的腦子,都不夠與他分庭抗禮的資本。
眼見着宴會畢,他笑同承恩公夫妻道別後,便與二皇子妃離開。
一旁的宋妙雲眼睜睜見他虛扶着二皇子妃離開,半點眼風都沒給自己,表情不由有些僵滯。
趙瑾見狀一笑。
姑娘家太主動可不會叫人珍惜,無論是二皇子當真不在意她還是為了名聲不能在意,都不可能在人前與她有多親近熱情。
再說二皇子妃那是與二皇子從少年始的情分,還育有嫡長子,地位輕易動搖不得,二皇子待她也素來不同。
宋妙雲自比二皇子妃,前路卻還長着呢。
似乎察覺到了趙瑾的視線,宋妙雲勉強撐起笑容,對她福身一禮:「姑母慢走。」
趙瑾微微點頭。
直到回了府,裴羨才開口感嘆:「相比於二皇子,六皇子當真算得君子。」
裴西嶺也贊同點頭:「皇子可有四個側妃之位,六皇子府如今卻連個侍妾都沒影兒,可見其自愛自潔,不妄圖獻出自己走歪路。」
裴羨一愣。
她說的是這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