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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允的話都沒人反對。
這也是趙瑾想要達成的目的,人家拿着把柄追着給她送,不大病一場都對不起叉燒兒子流的那麼多血。
太醫無疑會叫外頭的流言傳的更廣更離譜。
所以她毫無心理負擔的「病」了。
太醫來的很快,他顯然也是吃過瓜的,明明趙瑾只是普通的着涼,愣是被說成氣急攻心,受了刺激所致的發熱昏迷。
旁邊還有個暴怒之下口不擇言的裴承州和裴歡顏,裴承允沒跟着罵,反而還勸了幾句,但卻更火上澆油了一般,兩人的怒火更盛了三分。
隊友這麼給力,趙瑾心下覺得自己說不定能躺贏了。
與此同時,因為沒有刻意管制的緣故,外頭的流言也越燒越烈。
平陽侯世子孝期行歡,還搞出了孩子的事已經滿京皆知,還有小道消息透露懷孕的女子便是平陽侯出殯之日,他帶來大鬧逼婚的女子,後頭又傳出平陽侯世子還為了這女子能進侯府門,不惜自盡以逼迫平陽侯夫人妥協的消息,再加上各處傳來的不知真假的消息——
平陽侯世子早便與此女珠胎暗結,更在平陽侯去世後不足一月內頻頻來往。
平陽侯世子為了此女不止一次忤逆母親,更拿侯府產業送與此女。
因為侯府二公子不同意此女進門,平陽侯世子氣急下還曾做出毆打弟弟的事。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那日給趙瑾把脈的大夫也言辭閃爍的傳出了幾句話,更坐實了裴承志氣暈母親還死不悔改的事實。
裴承志三個字成了畜生的代名詞。
他本就站在無理一方,又是實實在在做出了畜生事的,那日白瑤青借着富商之事上門糾纏,後來又自爆身孕,無疑也錘死了裴承志,將他狠狠釘在了恥辱柱上。
其實平陽侯府本能在第一時間控制好輿論,後續說明是白瑤青蓄意陷害——畢竟她已經有了前科,這事也能圓過去,便是有聰明人查到猜到,好歹面上有了一層遮羞布,不至於人人唾罵。
可趙瑾盼着這個孩子不知盼了多久,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輕飄飄揭過去,於是她順理成章的被氣「暈」了過去。
至於之後事態的不可控制?
抱歉,她已經被不孝子氣昏迷了,又大病一場,怎麼可能有時間精力去處理外頭的事,裴承州幾個孩子就更不可能了,才十來歲,再說雙胞胎在外人眼裏從來都是才能平庸那一掛的,跟足智多謀應變有方壓根兒就搭不着邊兒。
實則在此刻的外人眼裏,平陽侯府還真是孤兒寡母,軟弱可欺的形象,趙瑾一倒,鬧出事的還是最有潛力最被看好的裴承志,在他們看來簡直不能更苦逼。
總而言之,一切都卡的剛剛好。
趙瑾慢悠悠在床上躺了三日,琢磨着流言也傳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病癒」。
那日外頭的事她後來也聽惜夏說過了。
說實話,女主肚子裏有沒有孩子還真說不準,不過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便是她沒懷孕,只怕所信者也寥寥了,趙瑾需要的情形,貼心的女主已經都送給她了。
而據惜夏稟報,那日離開侯府後女主並沒有回家,而是想法子說服白父白母一起住了客棧,應該是在等裴承志。
這三人也是夠奇葩,竟然也沒一個人想起去看看大夫。
就算篤定肚子裏有了崽,難道都不需要保胎的麼?
白父白母為了省錢可以理解,可女主就很迷了。
趙瑾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是好福氣的天選之女、命定女主了,所以有恃無恐?
不過眼下她也沒時間理會女主。
流言愈演愈烈之時,不正是見皇帝的好時機?
因為實實在在病了一場,她起身時頭還有些發沉,險些歪倒在地,惜春勸她:「夫人還未大好,如何就這樣急着進宮?萬一又受了風可怎麼好。」
趙瑾搖了搖頭:「心頭壓着事,我如何能安心養病。」
男女主上趕着送到她手裏的機會,不抓住簡直沒天理。
惜春勸不動,只能服侍她穿衣洗漱。
「對了,世子今日倒很是安靜,沒再鬧些什麼。」
趙瑾眼神微冷:「以後不必再提他。」
惜春輕聲應下。
實則裴承志鬧不鬧,對現在的趙瑾都無關緊要了。
——自知道白瑤青有孕後,他就表現出了異常的激動,恨不能立刻去見心上人,只是他那一刀捅的也實在夠狠,直接乾沒了半條命。
有小廝守着他出不去,就只能用起老招數——摔摔打打和絕食。
他房裏的東西都被趙瑾換成了木製,絕食也沒人理,反而因為這動靜叫侯府「嘴碎」的下人給傳去了外頭,自己錘了自己。
趙瑾想要的效果,叉燒兒子也半分不少的給了。
實在是感天動地的母子情無疑了。
妝容是趙瑾特意叫了惜夏來畫的,務必要充分顯示出蒼白的病容和憔悴憂慮的狀態。
惜春忠心不假,就是過於穩重且直了。
惜夏就剛剛好,雖然總是面無表情,還總愛時不時露出滲人的冷笑,不過業務能力極其優秀,而且很會裝聾作啞,必要時還能裝瞎,交代給她的事從來沒有辦不漂亮的,還從不廢話,趙瑾說什麼就是什麼,簡直不能更貼心!
做足了準備,她打發了每日按時報到的三個孩子,便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下了馬車,她跟着領路太監默默往後宮去,一路上歷經不少或好奇或憐憫的視線。
顯然,就算皇宮也不缺吃瓜的。
到了鸞鳳宮,趙瑾照舊沒來得及行禮就被攔住,抬眼便是皇后憐惜更甚的眼神。
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和眼神。
趙瑾瞬間紅了眼眶,順着皇后的力道坐下。
「你的身子可好了?怎得不好生養養便進宮來?」皇后蹙眉道。
趙瑾垂下視線,輕聲開口:「姐姐放心,我身子無大礙的,今日進宮,實則有一事想求姐姐。」
「有何事你叫人傳話便是,犯得着你冒着大病初癒的身子跑這一趟?」皇后不贊同道。
「此事事關重大,只能妹妹自己來,也只能求皇上決斷。」
「何事?」皇后也察覺到了不對,臉色凝重地問。
「妹妹想求皇上廢世子。」趙瑾沒有猶豫,抬起頭直視皇后,眼眶雖然泛紅,卻再沒了眼淚,餘下的只有堅定。
聞言,皇后怔了一瞬,隨即沒多大反應就點了點頭,對從秀道:「請皇上來一趟。」
從秀應聲下去。
這回輪到趙瑾怔愣了:「姐姐不勸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