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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不知她在想什麼,只對裴羨道:「嫁妝是早就備好的,這些日子我再繼續添,府里也不必你操心了,中饋全數交給你二嫂,想來這幾日宮中便有教養嬤嬤來了,你仔細準備着便是。」
裴羨點點頭:「是。」
有皇后在,她倒是不擔心教養嬤嬤如何嚴厲約束,只要該學的規矩學到位就好。
周念慈也溫聲應下。
他們正說着話,柔嘉長公主帶着兒子兒媳來了。
「糟心玩意兒離京,連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呢。」她一進門就朗聲開口,言行間的確利索了不少。
趙瑾失笑,也附和了一聲。
柔嘉長公主扶住行禮的裴羨,調笑開口:「不敢承皇子妃大禮。」
裴羨無奈開口:「乾娘就別打趣我了。」
「實話罷了。」柔嘉長公主轉身坐下,神色輕鬆,「八月初七是六皇子被記名為嫡子的日子,待你們成婚之日應當要叫你太子妃了。」
不得不說欽天監是會挑日子的。
將記名嫡子的日子放在前頭,待六皇子成了太子再成婚,無疑更能為裴羨添上榮光。
裴羨已經被周念慈和小姐妹們打趣習慣了,聞言倒是穩得住,只微微笑着。
柔嘉長公主看着她,撐着下巴愉悅開口:「本宮可真是慧眼識珠。」
當年她愣是在一眾兄弟里看中了藏鋒露拙的建文帝,賭對了贏得半生風光。
未想數年過去,她眼光一如從前。
不,甚至比從前還要更勝一籌。
畢竟現在的皇后也就是個和氣些的、關係不錯的皇嫂,但未來的皇后可是她閨女!
若論起來,連未來皇帝都要叫她一聲乾娘,這可比姑母要親近得多。
「誰說不是呢。」杜琦大咧咧的,樂呵又得意,「以後咱在京城橫着走都成了!」小爺可是皇帝的大舅子!
「你若敢拖你妹妹後腿,本宮就先打斷你的狗腿。」柔嘉長公主漫不經心開口。
杜琦嘴角一抽,在自己媳婦兒的眼神威脅下,到底是閉嘴了。
裴羨看了眼一直悶不吭聲的杜軒,輕聲問他:「軒哥兒不高興?」
「沒。」杜軒搖了搖頭,「只是有些鬱悶。」
「鬱悶什麼?」
杜軒看了她片刻,深嘆口氣:「你不會懂。」
當初年少無知,被男狐狸精騙得暈頭轉向,傻乎乎就給姐姐許了出去,現在看到男狐狸精當真如願以償,說不鬱悶是假的。
他甚至想像得到狐狸精面對自己時那得意的嘴臉。
無奈現在的他不是小孩了,做不出言而無信撒潑打滾的事來,不然非得叫狐狸精知道厲害。
裴羨不明所以,但還是寬慰他道:「你不是喜歡出去玩麼,鬱悶了就多出去走走,忘掉讓自己鬱悶的事就好。」
杜軒只能點頭:「九皇子約我下午去賽馬,去玩玩也好。」
奈何不得狐狸精,欺負欺負他弟弟也好。
杜軒唉聲嘆氣,可滿屋子人除了裴羨就沒個搭理他的,他待着更鬱悶,索性道了別直接找九皇子去了。
屋裏,說笑一會兒後柔嘉長公主便說起正事:「定南伯府的老三昨日往通州去了。」
趙瑾眼中閃過意外:「你那個內應還留着?」
當初定南伯府老二老三聯手算計趙沁趙眠,最後卻被反算計,叫柔嘉長公主塞了個丫鬟進去,未想那老三竟當真留着了,還叫那丫鬟真探出了消息。
柔嘉長公主嗤道:「當初本是想給定南伯府製造些笑話便罷,誰想後頭趕上定南伯運送馬鈴薯出了風頭,不好運作便罷,誰想那老三倒是個好美色的,還將那丫頭提成了姨娘,嘴上更是沒個把門的。」
「他大抵以為那丫頭已經成了長公主的棄子了吧。」周念慈道。
定南伯不會關心兒子房中事——當然他也想不到這個兒子色迷心竅,竟敢當真留個柔嘉長公主府出來的女人在身邊,定南伯夫人大抵是清楚一二的,不過那不是她兒子,她才懶得管。
「他這樣蠢,定南伯還敢叫他跑腿辦事?」杜琦嘖嘖感嘆。
「定南伯府被不少視線盯着,也就這個已經被分出家門,還素來沒個正形的紈絝兒子身上能少些關注了。」葉溪道。
「乾娘可知他去通州具體所為何事?」裴羨問道。
「說是送信去,但內容為何卻不知。」柔嘉長公主笑了一聲,「那老三雖渾不正經,卻是個頂頂兒聽話的,定南伯不叫他偷看,他就當真忍住好奇不看。」
趙瑾也笑了笑:「二皇子賊心不死,倒正合我們之意了。」
她就怕二皇子真安分起來,或是下狠心蟄伏上個把年頭呢。
柔嘉長公主點頭:「的確如此,不過他在京有個定南伯做內應夠了吧,不然先料理了韓錫?」她知道凝詩已經拿到了不少韓錫的把柄。
趙瑾想了想:「韓錫不急,二皇子留着他在京,一定是有其他謀算的。」
定南伯腦子太直,一些機密二皇子未必會盡數告知於他,韓錫可比定南伯有用多了。
聞言,柔嘉長公主也沒再糾結韓錫,只道:「你說,老二在京城還留有其他什麼人麼?」
「應當有的。」趙瑾道,「他向來不會將牌都擺在明面上,一個立志奪嫡的皇子,也絕不會沒有底牌。」
可直到二皇子本人被查了個底朝天,除定南伯二人外的黨羽更盡數剿滅後,也依然沒有查到二皇子的底牌。
趙瑾不信他僅靠這兩人就敢賊心不死地惦記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