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勝負已分
面對着亞瑟王的挑戰，程鵬當然是很想應戰的。
然而他有顧慮，他必須考慮到杜早苗的身體承受能力。
若是他全力以赴，拿出所有的底牌來盡情地戰鬥，那麼杜早苗的身體肯定會撐不住的。
這樣的話，或許戰鬥根本還沒展開，他們就會因為這種原因而敗北。
不過，杜早苗用一句私聊，打消了他的顧慮。
「盡情戰鬥吧！」少女大聲說，「不要小看我啊！我可不是普通的人類，我是堂堂的妖怪哦！」
「魔力透支，或許會讓普通的人類完全崩潰，可是對於妖怪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害沒什麼大不了的！喝兩口水就能恢復！」
「所以不要顧慮什麼，盡情地去戰鬥吧！我相信你是最強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解放了自己一直隱藏的力量，整個人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黑色的頭髮泛起了妖異的紫色光芒，黑色的雙瞳則被鮮艷如同寶石的紅色眼珠取代，裸露的皮膚上，一些奇異的紋路漸漸浮現。
更加詭異的是，她明明站在那裏，站在漫天風雨之間，但卻不知為什麼，無論狂風還是暴雨，都無法觸及她的身體。
從正面看去，她依然是一個少女的模樣，而從側面看去，她卻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就好像……她整個人從三次元的存在，變成了二次元的平面體一般。
這正是名為「隙間」的妖怪種族所擁有的特殊能力，而且是只有在相當高等的「隙間」身上才會出現的特殊現象。
雖然一直以來都只以普通少女的模樣參加聖杯戰爭，但杜早苗和一般的御主有着決定性的差別——她的血統並非人類，也不是諸如亞瑟王這樣的半龍之類，而是實實在在完完全全的幻想種——妖怪「隙間」。
月世界對於妖怪並不友好，魔術師們會想着把他們抓去切片化驗，教會則要制裁異端，一旦暴露了自己的妖怪身份，必然會引來很多的麻煩。
有鑑於此，杜早苗一直隱瞞着自己的身份。
可不論她怎麼隱瞞，在真正的關鍵時刻，終究還是要把妖怪的能力使用出來的。
捂着王牌而被打敗，那種白痴的行為可不是她的風格。
所以當她和土御門久苗一起遭到周任襲擊的時候，她便動用了妖怪的力量，大大強化了自己的防禦力和生命力，讓周任那本該一刀追魂的偷襲未競全功。
周任的刀法當然不可能出問題，問題在於，他那一刀是用來殺人的，對於人類來說的確足以致命，可對於妖怪來說就不夠了。
原本周任是應該可以發現這一點的，只是當時程鵬已經如同流星趕月一般疾馳而至，他只能一擊而退，連戰果都來不及確認。
所以杜早苗的這個秘密就依然保留着，沒有泄露出去，沒有引來企圖逮捕妖怪的魔術師或者是想要消滅異端的教會打手。
在剛才的戰鬥之中，她寧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承受着對於人類而言實在有些過於沉重的魔力流負擔，也不願意展現妖怪姿態，就是為了防止引來攪局的敵人。
但是現在，終於到了使用這張底牌的時刻！
只用了一個暗語，她就解除了使用特殊的道具和法術形成的「人類」假象——這種假象並非虛偽，而是真正將自己暫時轉化為人類。若非如此，又怎麼能夠騙得過包括英靈在內的那些厲害npc們呢！
當假象解除的一刻，杜早苗的身上騰起了肉眼清晰可見的魔力流。
對於月世界來說，幻想種原本就是比人類更加優越的存在，尤其在魔力方面，更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杜早苗卻不是尋常的幻想種——已經升級到高級「隙間」血統的她，就算在幻想種裏面，也是比較厲害的存在。
當她展現真正的姿態，全力以赴為程鵬提供魔力的時候，那澎湃如同長江大河的強大魔力，頓時讓程鵬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微微震動。
不過與此同時，他們都收到了系統提示。
【你們在月世界裏面使用了幻想種的身份，教會的埋葬機關和魔術協會的封印指定執行者會在十分鐘後趕到】
「我就知道會這樣！」杜早苗很不爽地嘟嚷。
「這有什麼關係呢？」程鵬笑着勸道，「只要在十分鐘內結束戰鬥就好。」
「你做得到嗎？」
「當然！」
這番對話，發生在亞瑟王自述戰術的那段時間。
而就在這時，躊躇滿志的騎士王說完了一切，要程鵬拿出全部實力來。
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有命運一般，彼此仿佛早已排練好了似的。
所以，程鵬就用最為乾脆最為猛烈的方式，回應了亞瑟王的挑戰。
想要竭盡全力，不留任何遺憾的戰鬥嗎？
那就如你所願吧！
一腳跺下，再也不必擔心魔力的他，發動了武者狀態的寶具。
萬象之槍。
【萬象之槍b：程鵬在武者狀態下的寶具，能夠具現出各種不同的長槍，但具現的極限不超過五星級寶具。】
一般情況下，程鵬只是在使用這件寶具，不斷具現出各種的武器來。
但現在，他使用了「寶具」的最強用法，解放真名！
每一件寶具都有自己的真名，真名是寶具「傳說」的固化，唯有傳說的持有者，才能將它解放出來，讓它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各種寶具「解放真名」的效果都各不相同，亞瑟王的王者之劍可以發動斬斷一切的鋒利，或者是橫掃任何敵人的光之劍；楚鳳歌的白之翼能夠召喚出和她一起經歷無數戰場的同伴們，以無敵的人海戰術絞殺任何強敵；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能夠撕裂「世界」本身，其攻擊力無可匹敵……
而程鵬的萬象之槍，則是將他所有能夠具現的槍全部一次性地具現出來，在周圍化作槍的叢林。
這些槍的等級未必很高，其中最高級的不過也就是五星級的寶具，按照月世界的換算方法大約就是b級而已。
但是，它們全都是程鵬曾經練習過，已經掌握了其用法的趁手武器！
而且，程鵬並不需要親手將它們拔起來，只要一個念頭，它們就會來到主人的手上，隨着主人一起迎戰任何敵人！
「固有結界？不，不是固有結界……」亞瑟王驚訝地看着周圍那數不清的長槍，很快便看出了名堂，「是投影魔術？不……不是投影……每一桿槍都是實體……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你的寶具！」
她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叫，笑容極其明快燦爛。
「程鵬！你果然是一個讓人驚訝的好對手啊！」
說着，她舉起了金色的王者之劍。
程鵬微微一笑，雙手握住了從左右飛來的兩支長槍。
左手是月華槍，右手是五勾槍。
兩個人影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再次衝擊在一起，毫無顧慮、毫無保留地廝殺起來。
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分鐘，然而暴風雨之中的戰鬥依然在繼續着。
程鵬不斷改變武器，使用着各式各樣的槍，將自己的武藝淋漓盡致地施展出來，一時間戰場上只見條條槍影閃爍，反倒是他自己的身影卻不那麼起眼，仿佛要隱入風雨之中一般。
可雖然他的身影越來越黯淡，他的氣勢卻不斷上升，此刻已然和這漫天風雨連成一體，仿佛這狂風暴雨就是他，或者說他就是這狂風暴雨的一份子，與他為敵，便是在和這漫天狂風、瓢潑暴雨為敵，便是在和這蒼茫天地為敵一般！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觀戰的丁丹目瞪口呆，而杜早苗則喜出望外。
似乎是因為風雨之中有利於鯤鵬血脈的緣故，程鵬的能力比起剛才又有了提升，現在他雖然沒有發動那種自己並不能完全控制的超高速，卻依然可以憑藉速度優勢抵擋住亞瑟王的進攻。
只是……看着戰場之中那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的長槍碎片，任誰也知道他打得並不輕鬆。
原本遍佈戰場的無數長槍已經泰半損毀，只有戰場的邊緣還保留着一些殘餘。
因為這些長槍的等級較低的緣故，在和王者之劍的激烈撞擊之下，它們紛紛很快損壞，程鵬就不得不更換新的武器。
這樣下來，再多的槍也不夠用。
看着周圍越來越少的長槍，亞瑟王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這是一場好決鬥！」她由衷地說，「不過……終究快要結束了，勝負已分。」
「是啊，快要結束了！」程鵬很神秘地笑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勝負已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