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疑惑心態,厲元朗接聽了電話。
廉明宇這邊打起哈哈,詢問厲元朗上任感受。
前往洛遷省就任之前,廉明宇已經打過祝賀電話了。
現在無非是探聽厲元朗的感受而已。
到底是老朋友,而且都在同一起跑線上,最主要的是,二人沒有利益糾葛。
說話相對隨便一些,厲元朗也不隱瞞,談及最近遇到的煩心事。
爆炸事故是其一,遠景計劃的增長點,與他想法相悖。
這兩件事,始終縈繞在厲元朗心頭,揮之不去。
還有,洛遷省是農業和糧食大省,工業以及商業方面相對羸弱。
這些天,厲元朗為這些事打開突破口,絞盡腦汁。
除了看資料,就是找相關部門負責人談話,了解情況。
總而言之,省長的工作繁雜而忙碌,縱然每天早出晚歸,仍舊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
雖然厲元朗本着抓大放小的原則,將各項事務交給其他副省長負責。可決定性事物,終究會落在他的案頭,由他最後敲定。
聊了大半天的工作,廉明宇感同身受,只能安慰,「頭三腳難踢,誰都一樣。隨着你漸入佳境,慢慢就好了。」
「元朗,這麼晚了找你,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廉明宇進入正題的態度,使得厲元朗提起精神,靜聽他的下文。
「是這麼一回事,經人介紹,我認識一位名叫林溪懷的科學家。」
聽廉明宇介紹,林溪懷今年七十歲,很小的時候隨父母遷居國外。
經過幾十年的努力和堅持不懈的研究,成為頗有名望的科學家。
在國外有自己的實驗室。特別值得稱道的是,林溪懷和他的團隊,憑藉孜孜不倦的研究,發明了從石頭中提取物質,經過深度加工,可以轉化成一種新型能源。
這種能源可替代電力、石油等多個領域。
掌握核心技術的林溪懷,並未大張旗鼓對外宣稱成果。
而是秘密回到國內,要將這項技術獻給祖國。
用他的話說,這裏才是他的根,是他心心念念的故鄉。
在外漂泊十幾年的遊子,為了報答生他的土地,只有把這項技術貢獻給國家,才不枉他身為華夏子孫的一份子。
對於林溪懷的愛國熱情,有關方面非常重視。
廉明宇通過關係,聯繫了林溪懷。
中間破費周折,總算說服林溪懷,讓他請到西原省。
廉明宇的用意再明白不過,他希望林溪懷將這項技術,最終落戶西原省。
如此一來,帶給西原省將是無比巨大的財富。
不用多說,一旦落戶西原省,由此產生的相關產業,不僅給西原省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而且,還能提高西原省的地位。
只可惜,林溪懷在西原省待了一個月,經過數十次的反覆試驗,得出結論,西原省的岩石不適合做原材料。
廉明宇嘆息說:「唉,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機遇。沒辦法,西原省地理位置偏西,常年遭受沙塵影響,岩石風化嚴重。」
「元朗,你們洛遷省山區多,石頭也多。要是爭取到這個機會,我想對於你們洛遷省整體發展會有極大幫助。」
「所以,我第一個想到了你。而且我還要向你透露,上邊對林溪懷這項發明還拿不準主意,能源部門舉棋不定。」
「畢竟,看不到這項技術實實在在的成果。」
「我覺得,現在若是你能爭取到機會,把林溪懷請到你們洛遷省,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也是對你們提升經濟戰略的一種嘗試。」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聽完廉明宇這番話,厲元朗不免猶豫起來。
說實話,他還從未聽說,能從石頭裏面提取能源。
有點天方夜譚的意味。
廉明宇只提及它的好處,但厲元朗卻能感受出來,其中肯定也有不利一面。
略作思索,厲元朗問道:「明宇,請原諒我的直率,我想問一問,這件事操作起來,有沒有弊端?」
廉明宇直接在電話里調侃起來,「你呀,太聰明了,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
「實話實說,弊端肯定有。一個是,提取石頭,要破壞自然生態環境。另一個,要建成一座超大的實驗室,投入力度不小。」
「據林溪懷講,實驗室的選址還有很高要求,必須建在遠離城市的山區。」
「西原省地理面積大,空曠地帶多,建立實驗室的時候,我們利用得天獨厚的天然優勢,興建的這座實驗室的費用低了不少。」
「你們洛遷省則不同,山高林密,實施起來恐怕成本偏高,選址也要面臨諸多困難」
「另外我要給你打個預防針。首先要做通能源部門的工作,這其中的原因我不多說你也明白。能源是一項大戰略,始終控制在國家手中。」
「如何調配,如何使用,不是你我所能決定。」
「第二個,林溪懷性格古怪,不願意和生人打交道,尤其我們這樣的政府官員。往往一句話,能把人頂出二里地。你要有吃閉門羹的心理準備。」
聽廉明宇這樣說,厲元朗升騰起來的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掛斷電話,厲元朗坐在椅子上思索半天。
直到陳先進來,他都沒發現。
「領導,這是夜宵,您吃一點。」陳先將托盤上的糕點和牛奶推到厲元朗面前,小聲提醒。
「什麼?」厲元朗這才從失神中拉回現實。
拿過牛奶杯子,慢慢攪動着,仍舊權衡廉明宇送上門來的這塊蛋糕,他到底要不要吃。
其實,算是一次賭博。
成功的話,自不必說。
若是失敗,可就落下口實了。
破壞生態環境,那可是大罪過。
若要實施的話,還要想方設法避免。
這是其一。
其二,興建實驗室的費用,在全省財政倒是九牛一毛。
只是要做到師出有名,卻是很難。
尤其需要跨過郭啟安這一關。
重大事項,必須徵得郭啟安的支持。
即便這兩樣他都做到,能否請動林溪懷,還是個未知數。
總而言之,擺在厲元朗面前是道難題,一道很難解出答案的死題。
厲元朗敢不敢於接受,考驗他的是魄力、是勇氣。
見厲元朗發呆,陳先猜出厲元朗准有心事,又不好隨便亂打聽。
正準備轉身出去,厲元朗忽然喃喃說着,「陳先,你說一件事,若能成功,將會勢必創造很大成果。但是,要想把這件事辦好,又要面臨很多困難,很多麻煩。」
「換成是你,這件事你要不要做?」
陳先想了想,回應道:「領導,我覺得,困難越大,收穫也越大,因為它值得付出。」
「嗯。」厲元朗若有所思的點着頭,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
當然,他不能盲目去找郭啟安商量。
必須先要了解林溪懷,了解這項新技術的可行性。
次日一上班,就讓陳先給他找來洛遷省地形地貌的相關資料。
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用一上午時間,做到心中有數。
這還不算,厲元朗又通過請教專家,有了深入了解。
用了三天,做好前期準備。
隨後,厲元朗專門去了郭啟安那裏,將林溪懷的事情,和盤托出。
郭啟安頓時愣住,驚訝的問:「這是真的?」
「我了解過,林老先生的確擁有這項技術。西原省的廉省長,也為此做過試驗,但是沒有成功。」厲元朗如實回答。
郭啟安眉頭一皺,不理解地說:「西原省沒成功,你就擔保我們會成功?」
「再者,能源是項大戰略,由國家控制,不是你想怎地就怎地。」
「你也不想想,假如在我們這裏實驗成功,上面很大可能收回去。到頭來,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白忙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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