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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溪風城外,一座山丘之上,一道女子的身影孤立在初晨之中,一絲寂寥,帶着一絲荒涼,她是那般的無助,風沙此刻嘩嘩不斷吹動,仿佛在為她哀歌,漫天的紙幣拋灑在山坡之上,那代表着一人的逝去。
「多謝公子,若不是公子相助,小女子也不會出這溪風城。」苑芳對着身後的越離殃謝道。
「姑娘不必感謝在下,沒想到伯母剛剛甦醒,便這般死去……」越離殃獨自嘆息一聲,滿天的白色錢幣立即讓越離殃勾勒出過往的事情,自己父母死時,自己何嘗不是如苑芳一般。
「姑娘不必傷心,故人已逝,不必塗添傷悲,好好活着,這才是對故人的一種祭奠。」越離殃安慰道。
「多謝公子關心,苑芳呆一會兒就好了。」苑芳看着面前的石碑然後跪下,接着磕三個響頭。
「公子,我們走吧!」苑芳言道。
越離殃祭出鏽劍,然後載着越離殃回到溪風城,苑芳回到自己的房間前,然後看着正要離去的越離殃,她的眼中不斷閃爍着波光,接着她似鼓足勇氣一般,然後對着越離殃言道:「不知此番過後,苑芳是否還能見到公子?」
「有緣自然想見,這段時間我會在溪風城中停留數日,若是姑娘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在下便是。」越離殃白袍微微一動,接着他的身影漸漸向着遠方飄去。
「不知這公子叫何名字?」苑芳看着消失的越離殃,忽然她想到什麼似的。一道靈光在她腦海一閃而過:「對了。這公子當晚能入貴賓席位。定然與那王嬸很熟。」王嬸,執掌着整個懷春院,苑芳身為裏面的花旦,和那王嬸的關係自然好的不得了
「去找王嬸問問!」苑芳突然對越離殃十分感興趣,除了越離殃仙人的身份之外,最主要便是越離殃的那份悲意,這份悲意竟然對苑芳有着一絲吸引。
……
在懷春院北面的一處假山附近,有一間小屋。平時這裏並無他人居住,現在,此處已是越離殃打坐休息的地方,在這裏,少有人來往,十分清靜,正適合越離殃在此處修煉。
越離殃回到房間後,立即盤膝而坐,開始進入到修煉狀態,正當越離殃運行修羅決之時。一道琴音刺入房間,然後湧入到越離殃的耳中。這琴音聽起來十分熟悉,正是越離殃所彈奏的那曲,越離殃在彈奏這首曲子之時,加入了靈力和自己的意境,才使得這曲子發揮出一種夢境般的感覺。如今在外面彈奏越離殃這首曲子之人,竟然將越離殃所彈奏的感覺,一絲不差的彈奏出來,這立即引起越離殃的好奇,越離殃感知力立即向外面一掃,他見一女子正盤膝於假山之上,在女子膝上,正放着一把暗金色的琴,此刻女子正閉目撫琴,她身上的淡紅長袍無風自起,隨着琴音跌起跌落。
「有意思。」雖然這琴音中也帶着輩與思,但那種感覺,和越離殃所表現的,的確有些不同。
「吱呀!」越離殃推開房門,然後看向假山之上,等那女子彈奏完曲譜之後,越離殃拱手問道:「敢問道友尊名,此番來人間,可是遊玩?」
女子眼睛一睜,然後站起,接着右手一揮,琴立即消失在空氣中,細細一看,這女子正是那碧若熙。
「名稱不過一代號罷了,既然道友想知道,那就喚在下碧姑娘便是。」碧若熙微微一笑,身影一閃,立即出現在越離殃身前。
越離殃微微一驚,雖然他無法將這女子的修為全部看清,但他可以感知到,這女子的修為在靈空破虛之上,何時人間竟然會有如此高深的修士,難道這人間有吸引她的東西不成。
「碧姑娘,在下冒昧,可否問一下,此次碧姑娘為何來到人間?」越離殃施禮問道。
「那你又是為何來到這裏呢?」碧若熙反問道,她眼中帶着一絲笑意。
「在下並非有意來到此處,只是無意間,傳送到此城,在下見此處十分清靜,加上此處靈力雄厚,正適合修煉,所以在此停留數日。」越離殃答道。
「在下也同你一般,只是無意來此,幾日後,在下也將離開這裏,沒有想,我們緣分倒是頗深,能在此相遇。」碧若熙微微一笑,嘴角帶着一絲異域的美。
「那晚聽聞道友琴音如此玄妙,便學了一小段,不足之處,還望道友多多指點。」碧若熙看向越離殃,她始終無法看清這越離殃的修為。平時若是無意一看,這越離殃倒是和凡人並無差別,但仔細感知,這越離殃又不似普通凡人,若不是碧若琳以前認識越離殃,她可能就把越離殃當成一介凡夫俗子。
「指教倒是談不上,碧姑娘彈奏此曲,意境與曲調與在下倒是十分相似,我與姑娘素未蒙面,且在懷春院彈奏次數不多,不想姑娘聽了幾遍便能達到此地步,看來姑娘對音律方面,有異於他人的造詣,若有時間,在下倒是想請教請教碧姑娘。」越離殃道。
「改日不如撞日,若是道友不嫌棄,請隨在下而來。」碧若熙直直地看着越離殃,她眼中帶着一絲等待。
越離殃眼中情緒微微波動,隨後他笑道:「既然碧姑娘如此看的起在下,在下豈有拒絕之理。」
碧若熙聽越離殃回答後,大叫一聲「好」,然後身影一動,豪爽地言道:「道友請隨在下過來。」越離殃跟着碧若熙來到一處別院中,此刻院子中央放着一張石桌,在石桌上放着一些酒水,看來這碧若熙是有備而來。
「請坐!」碧若熙身軀微微坐下,越離殃施禮過後,與碧若熙對立而坐。他望着桌上的酒水。故作糊塗地問道:「道友準備如此之多的酒水。難道是有貴客要來?」
碧若熙一笑而過,道:「貴客就在眼前。」
越離殃心中暗暗一思,道:「我與這姑娘素不相識,為何她故意將我引到此處?」
碧若熙見越離殃眼底有絲疑惑,於是言道:「今日約道友前來,在下是有一事相求。」
「哦?說來聽聽。」越離殃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道友的曲中,在下有幾絲不解之處,特來請道友一解困惑。」碧若熙言道。
「這樣啊……道友不妨說出來。看在下能否為姑娘解惑。」越離殃道。
一個時辰之後,只聞兩道琴音飄蕩在院落之中,這兩道音律十分相近,若不是精通音律之人,很難辨別這是兩個不同人所彈奏的。
「道友手法精妙,想必在此曲中,定然花費了不少功夫。」碧若熙贊道。
「碧姑娘不必稱讚在下,在下只懂此曲,當然對此曲十分熟悉,不像姑娘。音律方面涉及廣泛。」越離殃也跟着稱讚道。
「這在人界之中,估計無數修士此刻正在修煉當中。只有我兩人撫琴消遣,這是否有些不符常理。」越離殃嘆息一聲道。
「修煉成仙,乃是苦寂之行,人生難得一次消遣,道友又何必在意那修行?」碧若熙道。
「哦?道友如此說來,難道對那至高的力量無非分之想?」越離殃淡然問道。
「非也,至高之上的力量,一直都是修仙之人夢寐以求的,若不是為了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修士又何必成仙,既要成仙,那心中定然懷着七情六慾中的一種,都說羽化登仙,要去掉一切雜念與貪心,試問,又有幾人做到,那些羽化天際的神,也不過只是強大的凡人罷了。」碧若熙拿起桌上的一壺酒狂飲數口。
「碧姑娘所言極是。」越離殃也拿起一壺酒與碧若熙同飲。
「這滿花國都城的醉玉釀,不知道友是否喜歡?」碧若熙問道。
「聽聞這醉玉釀,一釀千年,是難得一求的好酒。」越離殃回道。
「果然識貨。」碧若熙一手拍桌,豪言道,如今這碧若熙喝了這醉玉釀,臉頰微微帶着一絲紅暈,看來這碧若熙沒有使用靈力干擾那些酒水,如今以至於她進入半醉狀態。
越離殃見碧若熙如此放開,他也釋去靈力的管束,然後咕咕的喝了起來,這段時間,越離殃所做最多的事情,便是喝酒了。
兩人喝過幾壇酒後,身體開始有些晃動,此刻院落忽然吹起一陣狂風,只見碧若熙頭上困住髮絲的玉帶,被那微風吹開,一瞬間,碧若熙的髮絲隨意舞動,這一瞬間,她是如此的美,簡直是難得一見的醉美人。
這一刻,越離殃眼神定格在碧若熙臉上,許久之後,碧若熙笑問道:「道友如此看在下,難道在下臉上長了什麼東西如此吸引道友?」
「在下只覺得碧姑娘和一人長得有些相似。」越離殃回道,他眼中立即勾勒出一道小巧的身影:「離殃大哥,這是巧兒為你做的一件衣服,不知合不合身。」謝巧兒那甜甜的聲音出現在越離殃耳邊,由於時間太久了,這聲音也有些模糊了。
「哦?那人是誰,可否相告?」碧若熙追問道。
「小時候的一位故人,若是現在還活着,估計也變成了一位美人。」越離殃嘆息一聲。
就當越離殃嘆息之時,忽然他眼前一花,只見一身素白長袍的女子在院落窗邊一閃而過,那模樣……巧兒?
越離殃搖了搖沉醉的頭,他感知力向着四周擴散,這附近除了他兩人便再無他人。
「敢問碧姑娘,此間別院,只有碧姑娘一人居住麼?」越離殃問道。
「這間別院就在下一人居住,若是道友不嫌棄,倒是可以搬來一住,這裏房間甚多,多添一人,也多添一份熱鬧。」碧若熙回道。
「這倒不必了,碧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越離殃心中疑惑起來,為何剛才那種感覺是那般的真實,難道是自己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