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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要有耐心。」葉承嗣直接打斷葉韶華的話,提起魚線,上面掛着一條鯽魚,鯽魚腹中微微隆起,葉賀鵬微微驚訝道:「鯽魚三月產卵,如今已經是十一月,為何這般?」
「近些年天地變化無常,連湖中的魚兒也錯亂了。」葉承嗣搖搖頭,取下魚鈎,將鯽魚重新拋回湖內。
「你丟了這條魚,可就輸給我了。」葉韶華瞄了一眼葉承嗣旁邊的魚簍,不禁一笑,手中魚竿抖動,他並未急着提鈎,等到時機成熟剎那,他猛地挑杆,一條鮮活的黃辣丁在魚線上亂跳。
「這可是條好魚,鮮美肉嫩,是個下酒的好菜。」葉韶華嘿嘿一笑,抓着魚身欲要取鈎,這條黃辣丁猛地一甩身,在葉韶華手指上留下一道血痕,魚兒身滑,隨之跳入湖中,消失不見。
「看來你今晚這下酒菜,少了一道美味紅燒黃辣丁。」葉賀鵬幸災樂禍,葉韶華想要釣魚當下酒菜,卻被魚傷,對於這個兆頭,他是喜聞樂見。
葉韶華看着手指上的血痕,臉色難堪,猛地一起身,老態盡散,氣勢爆發,整個大地與天空發生震動,湖水沸騰,宛若下一刻便會蒸發消失。
這時候葉承嗣站了起來,葉韶華氣勢頓時被壓制,湖水再次恢復平靜。
「天兒回來了,也帶回來幾位客人。」葉承嗣一邊彎腰收着漁具一邊道,看了葉韶華和葉賀鵬一眼道:「派點人好生招待,盡一盡地主之誼。」
葉韶華心有不爽,對葉承嗣直接道:「幾條喪家之犬,交給葉賀鵬安排就行了,將那孽種引到帝都,這才是頭等大事,我去操辦。」
說罷,葉韶華直接轉身離開。
雖說葉承嗣是葉家之主,但他葉韶華的地位也不俗,有些事情大可以不必給面子。
「這個葉韶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當初北境一戰,還給他打出傲氣來了。」葉賀鵬冷聲道。
當初北境幾乎失守,是葉韶華抵擋外敵入侵,可事實上,論起實力,比葉韶華強大的人可不少,只不過當初大多在閉關,才讓葉韶華抓住機會,從而一戰成名,促成了葉韶華這一脈如今的地位。
「葉家成長的太快了,根脈體系還未成熟,各脈都想獨權,也是情理之中。」葉承嗣緩緩道。
「家主,蘇淵一事,你打算如何處置?」葉賀鵬低聲問。
「我已經讓寒寒那丫頭去找他了,最好的結果是和解。」
「最壞的結果呢?」葉賀鵬皺眉道:「玄冥府和雷宵殿屬於百族帝府之列,如今兩族被滅,我們葉家作為首府,定當要拿出一些態度,否則下方勢力人人自危,有可能會動搖我們葉家的權威。」
「最壞的結果只能走老路,不過,這是下下之策,畢竟其他超級隱世大族,可都抱着你剛剛的想法,等着我們葉家率先點起這個火把,當做出頭鳥。」葉承嗣緩緩道。
葉賀鵬一怔,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葉家內部本身不和,各脈之間皆有領軍人物,每一個人功勳巨大,都想成為葉家的主人。
如果沒將蘇淵這個問題處理好,極有可能成為葉家內亂的導火索……
「寒寒那丫頭與馨兒關係很好,算是蘇淵半個母親,她若出面的話,或許有些概率平息事端。不過家主,我有一惑,當初馨兒和蘇秦二人,究竟是被誰……」葉賀鵬還沒說完,葉承嗣便已然消失。
葉賀鵬微微皺眉,儘管他已是人老成精,但仍捉摸不透葉承嗣的心思。
「是變天了。」葉賀鵬看着頭頂陰沉的天空,喃喃自語。
經此一戰,閻羅影響力,徹底覆蓋整個九界。
部分勢力,尤其豫界勢力,紛紛要給蘇淵送禮討好。
還有一部分勢力知道武派滅亡,豫界因果即將恢復,那些懷有罪孽的人或勢力,幾乎連夜出逃豫界。
再不跑,他們也將淪落一個下場!
而這一切始作俑者,蘇淵,卻已經離開武派,來到鼎山。
鼎山位處豫界邊緣,西面雍界,東南豫界,幾乎在兩個地界的交界處,站在山巔上,若是天氣好的時候,甚至能看見雍界綿延萬里的雪山山脈。
「蘇兄,我爺爺和父親來了。」王昊炎出現在鼎山主峰頂上,來到蘇淵旁邊,看着這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如今他的影響力不用多說,別的不敢說,最少排名二十之後的隱世大族,絕然不敢輕易招惹他。
當然,每個隱世大族所處的地界,都有對應的首府界域,哪怕實力排名弱一些,仗着界域整體實力,還是不懼怕蘇淵。
不過,能讓各個隱世大族如此在意,便已是前無古人!
「小兄弟,我這鼎山景色可好?」一道蒼老笑聲傳來,一位老者鶴髮童顏,闊步而來。
在他身後緊跟着一位中年男人,正是鼎山之主,王昊炎的父親,王蒼!
「近可飽覽山景之色,遠可眼望雪山之美,是一塊難得的風水寶地。」蘇淵微微一笑,一語雙關。
轉身對老者微微拱手道:「見過王泰老伯。」
再對王蒼道:「王蒼伯父。」
雖說蘇淵的實力已然凌駕在二人之上,不必對他們這般尊稱,但王昊炎是自己的兄弟,對於王昊炎的長輩,自然沒有『強者為尊』這一說。
王泰連連擺手,苦笑道:「小兄弟,你這般尊稱可真是折煞我們父子二人啊。」
憑蘇淵的實力,排名二十之後的隱世大族皆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鼎山了。
換句話說,哪怕鼎山家大業大,只要眼前這個年輕人想滅,還是易如反掌。
王蒼也是倉惶不安。
內心不停感慨,幸虧當初選對路子了,否則若是跟崑崙一夥,百分之百引火燒身,想想武派所在地已變為一片廢墟死地,他便有些不寒而慄。
更難以想像面前這位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年輕人,完全沒有半點強者架子,僅論起這一點,他們鼎山就算是『賭對』了。
蘇淵無奈搖頭,說實話,他有些不喜歡,甚至很反感自己實力變強後,與身邊人關係發生微妙變化。
當曾經的朋友對自己產生敬畏心裏時,不論說話做事,必然會產生顧忌,那時候,朋友,還真的是朋友嗎?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是自己必經的過程,不想在這個話題過多糾纏,旋即道:「二位前輩,武派及齊家位置需要有人來坐,鼎山分出一些勢力,接管兩族留下的爛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