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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張富有年代感的紅木桌上,擺着一個老式的錄音機,裏面播放着經典的劇曲。
葉承嗣聞聲抬頭,見到蘇淵一家四口來時,微微怔住了。
他沒想到蘇淵居然把妻子和孩子們一起帶來了。
「老爺爺,着火了。」囡囡伸出肉嘟嘟小手,奶聲奶氣道。
葉承嗣一愣,才發現手裏的柴火被炕里的火點着,連忙將柴火一股腦的塞進去。
擦了擦手上的燒灰的印子,抬頭對蘇淵一行人尷尬笑了笑。
見這位葉家頂級執掌人,如同一位孤寡且自卑的老人模樣,林初墨內心不禁生出一絲悲憫。
可是……
想到自己婆婆、公公的死,或許與面前這人有關係,她又再次硬了心,努力克制情緒。
屋內很安靜,只有柴火燒着發出的『噼啪』聲。
「小傢伙們,外面下雪,衣服有點濕了吧?在炕上烘一烘,會很暖和的。」葉承嗣連忙將鐵蓋子合上,招呼着北北和囡囡坐上來。
囡囡多次見過葉承嗣,對其幾乎沒有什麼抵抗心裏,剛想要過去時,被北北拉住了。
「妹妹。」北北搖搖頭。
他作為男孩子,尤其經歷九黎族的追殺,使他不論何時都保持一些警惕。
爸爸媽媽不說話,他們不能擅自聽任何人的話。
見北北防備自己,葉承嗣渾濁的眼睛有些落寞,他對蘇淵尷尬笑了兩聲道:「孩子……」
「坐吧。」蘇淵抱着北北和囡囡放在炕邊兒,脫掉他們的鞋子遞給林初墨。
林初墨放在火爐一邊烘烤。
「好暖和呀。」囡囡小腳丫子踩在炕上,小臉蛋紅撲撲的,霎是非常可愛。
「這種柴火可比現在機械的暖氣舒服多了,多烤一烤,外面天再冷也沒事。」葉承嗣見孩子喜歡,臉上笑容如同菊花般燦爛。
葉輕寒拿來一旁火爐貼片上的烤橘子,剝好後遞給北北和囡囡。
兩個孩子對葉輕寒是沒有任何戒心,開開心心接過橘子,還掰開幾辦給葉輕寒。
「爸爸媽媽,吃橘子。」
蘇淵接過橘子,丟到嘴裏。
外面的白皮被烤的脆脆的,吃起來別有幾分風味。
「味道怎麼樣?」葉輕寒笑問。
「嗯,挺甜的。」蘇淵點點頭。
「以前我和我姐最喜歡吃烤橘子,還有烤紅薯呢,後來大了就不像以前那麼愛吃了,其實想想不是口味變了,是人變了。」葉輕寒道。
這番話蘇淵以前聽過,是第一次見葉承嗣的時候。
葉輕寒將橘子皮放在火爐上烘烤,濃郁的橘子香味瞬間溢滿整個房間。
北北和囡囡好奇看着爐子上漸漸烘乾捲曲的橘子皮。
似乎什麼都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屋子裏的目光都落在兩個小孩子身上。
也是因為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知道黎天嗎?」終於,沉寂一段時間,蘇淵緩緩開口,目光落在葉承嗣身上。
葉承嗣似乎早有預料蘇淵會跟自己說這些,沒有任何意外,輕輕點頭道:「昨天他去了西山龍林,呵呵,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捨得召喚出妖虎祖魂,更讓我沒想到的是……」
葉承嗣目光落在林初墨身上。
眼神充滿着濃濃的欣賞與欣慰。
他知道林初墨繼承殺心觀音血脈,卻不知道林初墨幾乎完全掌握其力量。
幸虧林初墨是殺心觀音,完美壓制九黎妖虎祖魂。
否則,昨晚絕不可能這麼輕鬆度過。
但話又說回來,對於蘇淵而言,哪一次不是關關難過關關過?
「黎天之事,我並不擔心,雖然他是一位勁敵,但在我掌控範圍內。」蘇淵隨意坐在熱炕上,意味深長道:「不過,黎天前來所帶來的影響,倒是一個令人注意的信號。」
葉承嗣笑道:「孩子,你成長的太多太多了,原本我還想藉此事提醒你,可你居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面。黎天作為九黎族黎氏未來接班人,他所擁有的層面及潛力,甚至可以支持他成為九黎族族長,他來到帝都,我想……應當是為了閻羅精血及禹跡碎片。」
「此人城府極深,手法歹毒,當然,對於他而言,或許所謂的歹毒,如他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頓了頓,葉承嗣低吟道:「孩子,你最好小心一下你身邊的人,可以是任何你在乎的人。」
蘇淵眉頭一挑:「他敢動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
「黎天是個聰明人,在你手上落敗,為了保護面子,肯定不會再次衝動與你正面交鋒,但你所在意的人,不僅僅是你的家人。」葉承嗣道。
蘇淵陷入沉默,半晌問:「葉家是什麼態度?我不需要一個模稜兩可的說詞,我需要一個堅定的立場,否則,我必然將葉家視為勁敵。」
葉輕寒連忙道:「蘇淵,不要這麼衝動。」
「他一點也不衝動。」葉承嗣擺擺手,制止葉輕寒說下去,深深看着蘇淵道:「你說的不錯,現如今帝都局勢,必須要有一個嚴格的立場分明,模糊的界限,只會限制你的能力。」
說着,葉承嗣起身來到旁邊的老木箱子裏翻出一個薄薄的本子遞給蘇淵。
「這些是我可以支配的葉家人及相關脈系,他們可以無條件信任。」
葉輕寒和林初墨二女心中一驚。
葉承嗣居然將這麼重要的線索和名單轉交給蘇淵?!
要知道,這份名單一旦落入敵人之手,葉家葉承嗣勢力必然會被針對,從而逐漸分崩離析。
這小小的名單,囊括了葉承嗣大半的勢力力量。
蘇淵接過名單,大致掃略一眼,放在床炕上,定定看着面前這位老人道:「他們是你的人,你可以無條件信任他們,但我呢?」
「你也可以。」葉承嗣深深道。
蘇淵沉吟幾息,意味深長道:「你的兒子,葉修天,並不在名單之列。」
葉輕寒俏臉微變。
葉承嗣默認點頭。
「葉家主,我姑且認為你是對於我母親愧疚,才願意幫助我做這些,那葉修天呢?他是你的兒子,也是你唯一的兒子,這你又該作何解釋?」
蘇淵眼神冰冷。
這是他最大的疑惑,或者說對於葉承嗣最大的不信任。
如若說葉承嗣心疼女兒,那葉修天呢?
難不成葉承嗣不心疼自己兒子?
人人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
可真若到了生死之時,又幾個父親會捨棄兒子,來保護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