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武林盟主（4000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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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旬，深秋，四人經歷半個多月的海上漂泊，終於來到此行目的地慶元城。

    「小姐，少爺，這慶元城可真熱鬧啊。」鮑春第一次看見熱鬧的港口，好奇的東張西望。

    不只是他，童靜瑤和奴奴也是興奮不已，只有左毅一臉鄙夷，看着三人像土包子進城似的。

    四人走在熱鬧的慶元港口上，仿佛是來郊遊一般，左毅相信童王爺安排他們來江南肯定不止是為了逃婚。

    其他目的他也沒有多問，也懶得去猜，等童靜瑤需要幫忙的時候自會知曉。

    「春，先進城。」左毅吩咐道。

    鮑春屁顛屁顛找驛站去了，不一會領來個老人和輛卡車。

    慶元港口離慶元城還有半天路程，臨近傍晚，四人才進了慶元城。

    「掌柜的，可還有空房？」鮑春找了間客棧問道。

    「有有有，客官要幾間？」客棧掌柜搓搓手道。

    「來兩間上房吧。」

    「客官稍等，我讓人給您拾搗乾淨，您先稍作歇息，本店的梭子蟹炒年糕和鱔絲可是慶元一絕呀。」掌柜滔滔不絕介紹道。

    眾人趕了一天的路早已飢腸轆轆，讓掌柜安排點特色美食，便在大廳坐下了。

    慶元城位於黃海出海口，來往行商眾多，人流複雜。

    四人挑了個偏僻的座位，童靜瑤小聲吩咐着奴奴什麼，左毅也沒有留神去聽。

    「你們聽說了嗎，那劉公子花五百兩黃金給浮香贖身了。」

    「慶香樓的浮香？」

    「對呀，這城守公子可真大方啊。」

    「誰說不是呢。」

    左毅津津有味地聽着大廳客人們交談的八卦。

    「誒誒，我昨兒聽說，那華山首徒下山了。」

    「華山小師叔？」

    「對對對，就他，年紀輕輕就後天巔峰，傳聞吶，那下一任華山掌門就定了是他了。」

    ….

    「客官，香辣梭子蟹，干煸鮮鱔絲。」小二的喊話將左毅心神拉回。

    開封，恭王府。

    「阿大，左毅他們到哪了。」童立生一臉憔悴，將女兒送走之後，皇后的問責，鄭國公府的抱怨，各方勢力的試探讓他疲憊不已。

    所有人都知道郡主「失蹤」另有內情。

    阿大心裏計算一下時間說道：「應該是到杭州了。」

    看着呆坐的童立生，阿大欲言又止。

    童王爺注意到了阿大神情：「是不是覺得我不該送瑤瑤去那麼遠。」

    阿大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姐夫，男未婚女未嫁，我也讓人暗中觀察過那鄭公子，人品相貌都挺不錯的….」

    「你忘了你姐臨終前怎麼說的了嗎？」童王爺打斷阿大的話。

    「我當然記着，可是瑤瑤從小也沒試過….」阿大有點說不下去了。

    童立生沒再多言，背着手走出臥房，盯着清澈的夜空。

    你在天上，一定會保佑瑤瑤的，是吧？

    入夜，童靜瑤和奴奴來到左毅臥房，四人圍坐在一起。

    「郡主，到這時候，您是不是該坦白此行目的了。」左毅開口道。

    童靜瑤點了點頭，鮑春見狀連忙起身：「我叫掌柜的燒個水怎麼那麼久，我去瞅瞅。」說着便拉着奴奴出了房間。

    「我要做武林盟主。」童靜瑤展齒一笑。

    左毅瘋了。

    他想過無數可能，但這童靜瑤一開口就要做武林盟主，屬實是衝擊有點大。

    「郡主，您在開玩笑吧？」左毅多麼希望童靜瑤能說個「是」。

    童靜瑤歪着頭怪笑看着蹦起來的左毅。

    左毅抓耳撓腮在房裏來回踱步，嘴裏念念有詞。

    「武林盟主，你怎麼敢想的啊。」

    「這個活幹不了。」

    「老子要辭職。」

    「趕緊走趕緊走。」

    「這不是送命嗎…」

    童靜瑤看着左毅的樣子捧腹大笑。

    左毅愣了下來，滿懷希翼問道：「郡主，您剛才是在逗我是吧？」

    童靜瑤捂着肚子道：「我之前確實是想做武林盟主，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左毅坐下來，回想起第一次在少林遇見對面的少女，喝了口茶穩定心神。

    「了空大師拒絕加入我們恭王府，剛好你上門，我就把你請回了王府。」

    少女雙手托腮看着少年。

    左毅暗諱，那叫請？那叫綁架、擄掠！

    少女接着說道：「你知道我們大靈最大的隱患是什麼嗎？」

    左毅思索一番回答道：「西夏？草原？」

    少女搖搖頭，站起身來說道：「大靈軍費花銷是不小，但你知道，西廠一年花銷多少嗎？」

    左毅當然不知道。

    「朱雀軍和玄武軍一年軍費都不及西廠半年花銷。」童靜瑤語重心長說道。

    左毅聞言一驚，朱雀和玄武兩軍分別抗擊着西域佛兵和草原驍騎，軍費花銷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小西廠。

    「那，把西廠撤掉不就行了嘛。」左毅並不太懂這朝中事務。

    童靜瑤失笑：「你怎麼那麼可愛，六扇門總管所有江湖事務，西廠設立就是為了監管六扇門和朝中百官，直接對我大伯負責，把它撤掉你去管那攤子事？」

    左毅連忙搖頭，他可不想當太監。

    「大靈尚武，立朝至今五百多年，江湖門派的弟子早已分佈在朝中、軍隊各階層，江湖上也從未有過統一。」童靜瑤語重心長說道。

    左毅點點頭，這大靈的武者確實滿地走。

    「所以，能明白我為什麼要做武林盟主了吧。」少女漏出虎牙笑道。

    至此左毅恍然大悟，俠以武犯禁，西廠和六扇門肯定不能撤，只能從源頭上控制。

    「那，為什麼是郡主你呢？」左毅還是不太懂。

    「你是不是傻！」童靜瑤恨鐵不成鋼，氣呼呼的說道。

    左毅訕訕的撓撓頭，他確實是政治白痴。

    「這武林盟主不能是六扇門的人，那樣他們勢力就太大了，如果有人暗藏禍心，大靈很容易從內部就垮了，也不能是西廠的人，那樣裏應外合就之間把六扇門架空了，朝廷也不能明面上承認武林盟主的存在，承認了就會讓那群江湖人士更加肆無忌憚。」童靜瑤一口氣給左毅解釋清楚。

    左毅點點頭，他現在是真的佩服少女，好像她什麼都懂似的。

    童靜瑤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爹二十年前嘗試過另外一種做法，但他失敗了。」

    左毅知道二十年前的京城大戰，看來當年童王爺是想把武林人士一網打盡，但只要那些門派的根沒拔掉，他們很快就會再發出新芽。

    童靜瑤的法子是做武林盟主，然後約束江湖人士的行動。

    「那這次的賜婚是？」左毅有了概念，但這次皇后賜婚似乎和恭王府的謀劃有些背離。

    「其實我從少林回來後，就知道我不可能成為武林盟主，畢竟，沒人會信服一個普通人。」童靜瑤自嘲道。

    她身體羸弱不適合修武。

    「本來我爹和我那大伯早已定好，恭王府在野管領武林，大伯便好動手清理臃腫的六扇門和西廠，可我那大伯娘，不想輕易放手啊。」少女感嘆道。

    這有涉及到了左毅的知識盲區，大靈王朝的西廠雖然是對大靈王直接負責，但西廠早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一但大靈王出手，後果無法預料。

    左毅已經滿腦子漿糊了。

    「我娘十六年前剩下我後便去世了，我爹也沒有再娶，他一直不想我參和這事。」童靜瑤盯着窗外的夜空說道。

    「恭王府本是已經放棄了，但直到我遇到了你。」少女盯着左毅，把他看得寒毛直立。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左毅想跑。

    「大伯娘賜婚算是個催化劑，我們本想先觀察培養你的，但現在只能被迫執行了。」童靜瑤重新坐在左毅對面。

    關我啥事啊！左毅心裏大呼造孽。

    「左毅，你對我有好感是吧。」少女直截了當說道。

    左毅鬧了個紅臉，雖然兩人接觸不過一個月，但男人嘛，就是看臉的動物，童靜瑤完美的臉龐、出眾的氣質與學識，確實很難抵抗。

    看着左毅不知所措的表情，少女笑了。

    「左毅，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嘛？」少女作出我見猶憐的表情。

    左毅看着一陣恍惚，無法自己。

    「你能做那武林盟主嗎？」

    瞬間，左毅起身抱拳說道：「告辭！」

    他又不傻，這不僅僅是江湖事，還涉及朝堂爭權，參與進去九條命都不夠他死的，他就是條鹹魚，最大的抱負就是娶個漂亮老婆和二三四五六妾，安安穩穩的再活一次。

    左毅已經打開房門準備離開，少女說道：「你就不聽聽報酬？」

    左毅的手呆放在木框之上，楞在原地，倒不是他好奇報酬，而是沉寂了半個多月的系統聲音再次響起。

    「大江湖2.0上線，系統將不再發佈強制任務，宿主可自行挑戰獲得獎勵，主線任務已截取。

    任務：成為武林盟主。（進行中）

    時限：十年。

    失敗懲罰：失去性能力。

    獎勵：進階符（適用任意境界，使用後可直接進階）

    開放聲望兌換功能，開放卡池，更多功能請宿主自行摸索。」

    失去性能力五個大字衝擊着左毅的腦海。

    md，小爺我沒接呢！怎麼就進行中了！趕鴨子上架也沒你這樣用核彈趕的啊！

    嗚呼哀哉，系統！老子曰你二大爺！

    左毅實在不想趟這渾水，這系統一更新完就給他送了個那麼大的『禮包』。

    左毅沒有辦法，失去性能力自己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他關上門重新坐回去。

    少女笑顏如花。

    「說說吧，看能不能打動我。」左毅假裝掙扎道。

    「報酬就是，我，和整個恭王府。」少女的話震撼到了左毅。

    左毅半張着嘴，手拿着茶杯懸在半空中。

    他本以為頂多就是些絕世武功、兵器、奇珍異寶。

    左毅確實對童靜瑤有好感，有心動的感覺，卻還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但現在她居然把她自己和整個恭王府當報酬許給左毅，這份魄力，不得不讓他欽佩。

    「郡主，你可想好？」左毅沉吟片刻道。

    少女早已下定決心，只是左毅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以後，叫我瑤瑤吧。」

    出身皇家，少女的婚姻早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她也早有準備嫁給個自己不喜歡的夫君。

    童靜瑤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與左毅相識不過一月，今天卻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腦海里想起那首左毅給她作的《清平調》，想起那晚上的蛋糕，少女滿臉緋紅，拉上被子蓋住了臉。

    或許，他會是個不錯的夫君。

    左毅也枕着手臂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房裏迴響着鮑春的鼾聲，少年失笑，腦子裏滿是少女的身影。

    「早，毅哥。」

    「早啊，瑤瑤。」

    兩人相互打了個招呼，鮑春和奴奴驚訝地對視一眼，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作為下人也不敢多問。

    四人聚在大廳吃着早點。

    「你多吃點，太瘦了。」左毅將盆里的肉包全拿給少女，假裝撇了眼少女胸前。

    少女煙視媚行胡亂的將肉包塞到嘴裏。

    「聽說了嗎，那填海幫擺擂台了。」

    「那填海幫和震海幫搶這慶元港口的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今天才擺擂台啊。」

    「聽說填海幫幫主大公子剛從崆峒學藝歸來。」

    「韋新元？他可走了有些日子了啊。」

    「是啊是啊，賭坊還開了盤口。」

    「走走走，快點吃。」

    填海和震海兩幫是慶元兩大本地幫派，把持着港口的絕大多數生意，這關係到過往行商的利益，不得不關心。

    左毅四人自是聽到他們的談論。

    左毅喝了口麵湯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童靜瑤美目連連。

    他現在已經答應了童靜瑤，系統給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必須要抓緊時間提高實力。

    統一江湖，可不是那麼簡單啊。

    四人跟着行商們來到填海幫位於慶元港口的據點，港口集市本就人來人往，現在更是熱鬧非凡，擂台外已經圍得水泄不通。

    左毅發力在人群中擠出一條通道，護着童靜瑤來到擂台前方，獨留鮑春和奴奴淹沒在人群之中。

    木製擂台上已經站着個勁衣青年。

    雙手青筋暴起顯得尤為顯眼，這就是練了崆峒絕學『七傷拳』的標誌。

    七傷拳，傷人先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