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兄說的也是,能與魂魄融合之毒,無論如何那人也是廢了。
只是此毒若真是傳說中的『魂毒』,那可是與『神識之毒』同等級的歹毒之物,乃是這天下一等一的毒物。
這樣說來,我們不少人一直倒是小看荒月大陸修士了,此後務必要小心才是,不然被此毒纏上,可是大大的麻煩。」
另一名很少開口的魔修,皺眉說道,短髮魔修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二位道友倒是多慮了,那毒雖然厲害,但威力有限,對魔卒和魔獸倒是致命的東西,對我等沒有太多威脅。
且以我等的實力,不待此毒近身,便能發覺了。」
烏姓中年魔修擺了擺手,那毒當時纏上他的手指時,他就已感應到。
當時只是覺得沒有威脅到他的能力,便任由此毒纏在手指上,研究了一番後,便是隨手焚燒了。
聽了烏姓中年魔修的話後,二名魔修終是心中一松,他們雖然自恃肉身強悍,不畏劇毒,但對這種傷及神識和魂魄的毒,還是懼怕的。
「這樣看來,這些修士進入鎮中的目的就是為了探聽情報,然後伺機獵殺我方修士了。」
短髮魔修稍一思索,給了一個猜測的答案。
烏姓中年魔修目露奇怪之色「要說應該就是這樣的目的了,他們也的確在焦華那裏得到了一些情報後,就打算立即逃走了。
可當發現無法離開這裏,最後才在鎮中設伏引起騷亂,趁機逃走。
可是,這裏還有一件事,讓人奇怪,那幾人竟然帶走了焦華一名手下,同時拿走了焦華身上的二枚禁制令牌。」
「噢,焦華這名手下是南海修士?不是與我們合作的異域修士?」
「是南海修士,你是想說他們是來營救人的吧,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詢問後,更是奇怪了。
焦華整支小隊可都是來自一個叫『清靈門』的宗門,此人也只是門中一名資質不錯的弟子罷了。
他們將其餘『清靈門』五人都留了下來,但偏偏只是帶走了此人,既然將「清靈門」五人留下,不要救他們性命,為何又還拿走了拘役他們的一絲魂魄的禁制令牌,這一切都有些不合理。」
烏姓中年修士邊思索邊說道,他對此一直心存諸多疑惑,幾條線索他都沒能理清。
短髮魔修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說明被帶走的這名『清靈門』真實的身份,應該很特殊。」
「我也詢問了『清靈門』未逃走的五人,他們說這名叫於願君的修士是來自他們宗門的一個旁系。
這種情況在整個荒月大陸宗門中都很普遍的,許多修士修煉有所小成後,往往就會離開宗門,返回家族後自己開枝散葉,成為宗門的旁系。
不但可以慢慢發展成修仙家族,而且還可以給宗門增加修仙人才和力量。」烏姓中年修士還是搖頭,否定了短髮魔修的說法。
就待短髮魔修正欲再次開口時,忽然臉色一變,而與此同時,烏姓中年魔頭與另一名魔頭也同時抬起頭來,望向夜空之中。
再下一刻,一股無形的威壓自天邊而來,瞬間「周楊鎮」鎮中心整個廣場上都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壓迫,頓時變的鴉雀無聲。
就在所有人齊齊望向南方天邊時,數道長虹在夜色中已呼嘯而至,轉眼間就已到了廣場上空。
長虹飛臨到廣場上空,立即停了下來,待光華掠去,幾道黑色人影立即顯現出來,他們懸浮空中,不動如山。
為首的一人,身披紫色披風,赤裸粗壯黝黑雙臂,身穿緊身黑色甲冑,足下踏着一雙紅黑相間的戰靴。
其面方形大臉,年約五旬,同樣也是一頭短髮,只是與下方廣場上短髮魔修不同的是,此人乃是一頭銀髮,在精黑皮膚和黑夜映襯下,顯得分外惹眼。
他身上氣息如海似淵,仿若無邊的黑暗力量在不斷向他身上凝聚,赫然正是一名元嬰級魔將,他身後則是四名面色如鐵,一言不發的魔頭。
「我等參見鐵東大人!」
下方廣場上,由烏姓中年魔頭三人率先開口,其餘人紛紛附和。
「嗯,此地調遣由我負責,其餘幾處則由別的魔將大人統領,目標,攻克風涼山,出發!」
銀色短髮的鐵東魔將說話出人意料的簡短,來此後,只是交待了目的地後,根本連人數都不點,立即宣佈出征。
下方廣場上有一大半是南海修士,對此都有些茫然「這就進攻風涼山了?」
但是看那些廣場上的魔修一個個立即弓身應,臉上並沒有出現半點奇怪之色,仿佛對於這種簡短到只有一句的命令,早已是習以為常。
這正是魔族的風格,在魔界,等級可比人類修士還要森嚴上數倍,上方只會安排大的作戰目標。
像清點人數、作戰準備這些事,無論是小隊、還是魔族大軍,基層將領都會做的完善無比。
只有制訂計劃什麼的,那才是高級修士的事,一切井然有序,到了臨戰時分,所有魔修要做的,就是聽令、進攻、殺戮!
烏姓中年魔修三人立即向廣場上魔修發號時令。
「按昨日報道區域,分小隊排列,出發!」說罷,這三人人亦飛離廣場,向着上方空中銀髮鐵東魔將身側飛去。
而下方的魔修聽命後,只是向隊中成員低語幾句,然後他們一個個率先飛起。
這些領頭魔修之前都有一定距離間隔,餘下的南海修士和異域修士在疑惑神色中紛紛跟上。
而他們飛入的身形正好填充滿了這些間隔空隙,竟是不用指揮,一方整齊隊列在片刻後就排列完好。
當看到自己只是跟着小隊隊長飛起後,便能輕易排列出這樣的整齊戰隊,無論是南海修士,還是異域修士眼中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們知道這看似簡單的排列,其實早已融入了魔族血脈之中,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擔負的責任,以及站列的位置,哪怕是二個陌生的魔修之間,也能迅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這是長期殺戮,四處征戰的結果,魔族,應該早已是全民皆兵!」
不少南海修士悲哀的想到,他們在禁制拘役魂魄之下,已知此戰十死無生,只要自己沾上了荒月大陸修士的鮮血,便是再無退路了。
何況當魔修最後激髮禁制令牌時,他們神智已然喪失,一切都是無意識殺戮罷了。
「也難怪魔族難入侵一界又一界,戰爭已深刻入了他們的傳承和血脈之中,如同一具具循規蹈矩的傀儡,不容自己出現一絲差遲。
哪怕是我輩宗門中修士,師兄弟之間這麼多人,無人安排之下,也定是亂作一團。」南海修士心中無語凝咽。
「鐵東大人,騰無極追敵尚未返回!」剛一升上空中,烏姓中年魔頭便低聲恭敬說道。
鐵東面無表情,只是看着一名名飛起的修士。
「他可能死了,對方派出二名元嬰與我方對峙,又派出八名金丹進行襲擾,最後有一名接近法力接近元嬰的修士萬里潛行過來,在最短時間內重創或殺死了騰無極。
然後此人帶領襲擾『周楊鎮』的那支小隊返回了,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就要立即出發的原因。
對方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但我們還是要儘可能的不給對方準備時機。」
銀髮鐵東聲音低沉,簡單的說了幾句後,依舊沒有回頭,只是目光穿過空中群,望向了夜空中的北方,如同穿越了幽邃的長空。
他這話一出口,與烏姓中年魔修一起飛上來的另二名魔頭均是身體猛的一震,鐵東後面的話,他們已然覺得聽不清了。
烏姓中年魔修失聲說道「騰兄死了?我們怎麼沒感應到大範圍的動手波動?這,這」
雖然他們三人早就感覺不對,但還是潛意識裏認為騰無極是不是發現了對方什麼情況,而暫時自行隱藏了氣息,這才沒有讓自己等人發現的。
因為的確他們沒有感應到大的戰鬥靈力波動,按理說,不要說殺死騰無極了,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想要讓重創對方,那搏殺的動靜都會是驚天動地的。
再說了,騰無極可是他們四人中法力最深厚的,他都被這般悄無聲息被人斬殺,對方來的人應該不是鐵東大人口中的「金丹修士」才是。
哪怕來人是無限接近元嬰的修士,但騰無極拼起命來,就是假嬰高手也不能在一時片刻將他如何。
「哼!」
鐵東這次並沒有回答,他已說了騰無極有可能只是殞落,但顯然被人擒住,更是魔族的恥辱,可他並不想再次解釋,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鐵東收回看向遠方黑夜的目光,似不經意的在三人身上掠過,眼中射出二道刺骨冰寒。
他心中也是惱怒,對方派出二名元嬰糾纏自己這邊後,且還敢派出一名如此之高的修士一路潛行過來,一個不好,便是讓對方折損一名頂級金丹修士了。
鐵東目光如芒在背,壓的三名魔頭呼吸都覺得困難,更是覺得魂魄將會在下一刻離體而去,在一名魔將面前,他們以前的驕傲變的一文不值,如同三隻可憐的螻蟻。
三名魔頭頓時額頭見汗,鼓起全身靈力拼命壓制住體內神魂要破體逃離的衝動,身上更是不自覺被抖動起來,心中恐懼之極,自己幾人剛才這是被騰無極的殞落給震驚到了,竟然置疑了一位魔將的言語。
這要是在魔界,自己三人又非對方親信,鐵東可能抬手就殺了他們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鐵東只是在掃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三名魔頭頓時如釋重負,但心中依舊在不停的在想着。
「荒月大陸中,還有如此逆天的同等級修士嗎?當初我們在南海遇到那些金丹後期修士,雖也有極個別難纏的,但最後都還不一樣是被斬殺了。」
只是此刻他們根本不敢再行追問。
鐵東望着前方空中已一塊塊排好的黑壓壓隊伍,口中吐出二個冰冷的字「出發!」
說罷,鐵東一臉的肅殺之氣,根本不允許他們再有片刻停留,背負雙手,挺拔身軀已率先騰空而起。
烏姓中年魔修三人與一直站在鐵東身後的幾名魔修也是連忙飛身跟上,他們身後則是鋪天蓋地的沉默修士,空中只有風中衣袂聲不斷響起。
「你們簡單的將調查那隻支小隊的情況說來,不要說你們一點沒有調查,更沒有得到任何情報。」
飛行中的鐵東忽然說道,但他卻是沒有回頭,一頭銀髮在黑夜中如一團金針直刺人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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