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來到獨孤靖身邊,將手中的信封遞了過去。
獨孤靖打發走了手下,他細細看了眼火漆,然後將信封拆開,看到新的內容後,他雙眼微眯,將信遞給了高先生。
「薛慕?」高先生看了一眼,挑眉道:「薛慕既然出現在東邊,那喬杞必然也在旁邊,看來我們的任務又多了一個。」
獨孤靖沒有說話,他拿回信件,將其撕碎,扔在了空中。
「你有其他打算?」高先生看出了獨孤靖似乎有別的想法。
獨孤靖低聲道:「鐵板一塊的東直隸不是我那弟弟和將軍府想要看到的,夷州需要一股讓他們放心的勢力,而我也需要一個繼續擴軍的理由。」
高先生憂慮道:「喬杞他們可不是公山族的那些庸人,他們的勢力一旦在夷州山林發展起來,將來會一發不可收拾,你這是養虎為患。」
「一個暮年的老虎有何可懼?」
高先生絲毫不留情面,打擊道:「就算你是獵戶,你也是一個即將入土的獵戶。」
「那就繼續讓邵兒他們處理。」獨孤靖的倔脾氣也涌了上來。
「這也讓邵兒做,那也讓邵兒做,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高先生止住了聲音,他狐疑地看着獨孤靖,一絲悲戚之色在眼底閃過:「你,難道?」
「呸!呸!呸!」獨孤靖連呸三聲,沒好氣道:「老子我身體好着呢,別瞎猜!」
高先生惱道:「那你怎麼凡事都要邵兒處理,這麼心急作甚?」
「把事情交給吾兒,是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高先生神色一緊:「莫非是帝都那邊?」
獨孤靖冷笑道:「方相都已經把手伸到我的眼皮底下了,我不做些什麼是不是有些讓人瞧不起了?」
高先生牙疼似的嘶了一聲:「東直隸和帝都相隔那麼遠,中間還隔了個崤山關,先不提你用何種辦法插手帝都事務,單單是崤山關你就過不去,崤山關總兵哥翰是將軍府出身,和我們四大營向來就不對付。」
獨孤靖呵呵笑道:「攪亂帝都又不是非得安插親信進去,我只需散佈幾個消息,讓某個人知道,就夠方相喝上一壺的。」
「你說的那人是帝師?」
獨孤靖不可置否地端起了茶杯:「告訴我們的人,要保護好那位「沈公子」的安全。」
高先生聽出了話中的言外之意,他剛要下樓,忽想起一事:「對了,邵兒曾說,他們在公山南營突圍時曾聽見有人呼喊『陽州雙刃』四字。」
獨孤靖眼中精芒一閃,他沉聲道:「對進入我東大營的所有外來人士進行徹底地調查!如果屬實,務必將涉及之人帶到我的面前!」
「你們前幾日究竟在幹些什麼?!」蒼老的咆哮聲迴蕩在公山族的前線帥帳中,公山族的老族長動了真怒。
大鬍子和老嫗跪在族長面前,瑟瑟發抖。
一直站在旁邊冷眼觀看的胖子公山煜這時也出聲道:「今日我觀摩對面的士兵,我看不出東大營士兵有任何疲態,你們前幾個日夜真的進攻了?」
大鬍子叫屈道:「關係族中存亡大事,我等焉敢藏私!族長若是不信,親自到我營中走走便知。」
老族長揉了揉發酸的眉心,冷冷道:「按照你們這樣的進度,還要多久才能拿下對方?!」
「報!」
「啟稟族長,各位頭領,石將軍,我族勇士又退了回來。」
嘭!
老族長憤怒地拍着桌子:「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依然是有騎兵從側面包抄了過來,我軍受到夾擊,不得已才退了回來。」
「我不是傳令下去,要四面同時進攻嗎?!是哪個方向漏的人?!」老族長咆哮道。
「是東邊。」士兵低聲道。
老族長皺了皺眉頭,負責圍攻東邊的是楚丘和車門兩大部落,他臨到嘴邊的咒罵之語只得咽了回去。
坐在旁邊的石逸見狀,起身道:「公山族長,如果一直讓東大營的騎兵從東側防線衝出,那我們今後的進攻都必將會以失敗告終,在下不才,願引本部人馬去楚丘和車門兩族防線處支援,力爭將其騎兵攔下!」
老族長欣慰道:「能堵住對方的騎兵,那是最好不過,一切有勞將軍。」
石逸躬身道:「事不宜遲,在下即刻動身。」
老族長點頭道:「事情若成,將軍算是頭功。」
一旁下跪的大鬍子和老嫗渾身一震,二人眼中流露出了憤怒的目光,石逸算頭功,那他們這幾日的付出算什麼?
解決完棘手的騎兵一事,老族長坐回了座位,他看着一臉沉思的公山煜問道:「煜頭領,可是有何妙計?」
公山煜抬起了頭,苦笑道:「恕在下愚笨,除了強攻之外,我還沒有想出其他辦法,我只是對公山克營中發生的那件事還有些疑慮。」
老族長回想起小頭領死時那臉上嘲諷的笑容,皺了皺眉頭,淡淡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公山煜搖頭道:「是另外一件事,我的人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當日我們的那位小頭領喊得似乎並不是什麼動手之類的口號,而是『陽州雙刃』四字。」
老族長倏地站了起來,厲聲道:「千真萬確?」
老嫗知道些內幕,見公山煜舊事重提,她雖恨得牙痒痒,但還是應道:「我也聽到過此事,不過不知是否為真。」
公山煜接着道:「族長派人打探便知,當時也不少族人都聽到了這聲呼喊,不過族長無需擔心,陽州軍與東大營積怨多年,不可能會出兵相助,況且如果真是陽州軍殺了過來,我們的人不可能會堅持到現在。」
老族長心中稍定,只聽公山煜又說道:「不過我覺得這事我們還是要查一查,請族長暗中派些親信到公山克的營中,調查陽州雙刃之事。」
「阿嚏!」
蘇冘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他莫名覺得有些心悸,擔心道:「殿下,那藥營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憑我們兩個根本無法避開守衛的耳目進去。」
「要進也不是現在,趁天色黑了,我們再行動。」沈燁看着在那邊歇息的項皓,低聲回道。
「您這麼確定裏面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要是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獨孤邵自那藥營出來後,也不可能會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沈燁回憶着獨孤邵當時的神情,心中更加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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