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娃娃臉負着雙手,沉聲說道:「小輩,本尊今天看在你演練出這套劍法的份上,只是輕微的教訓你一下,讓你知道作為小輩,就應該好好尊敬長輩。
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遜,目無尊長,本尊就要將你倒掛在熔劍爐上方,讓你好好地體會一下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藍嫣看着那個倒着的娃娃臉,心中好不惱火,心說:「你這個超級色狼,居然還敢自稱長輩?還一口一個『本尊』,好象你有怎樣了得一般。」
她想到這娃娃臉先前看她時所帶的那一副貪婪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哪個長輩會這樣盯着自家小輩啊?分明是色膽包天。
「你這個登徒子,」藍嫣哧鼻喝道,「你以為帶着一張油頭粉面的娃娃臉,女人就會隨便你欺負嗎?你也太小看女人了。你快放我下來,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這大宗門裏,弟子足有數萬,你如此公然欺侮一個女子,不怕被宗門中人恥笑嗎?」
這一番話將那娃娃臉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喝道:「住口!」
轟隆隆……
這一聲喝着實驚天動地,居然都引來了五雷轟頂,藍嫣頓時就聽到腳底所對着的高空傳來幾聲霹雷炸響。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有雷電霹到了她的腳下,因為她感覺從腳底有麻蘇蘇的感覺順着腿往身上竄。
她感覺到胸腹好不難受,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震動。
而那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的劉儀姿被他這一喝,直接給震得再度摔到了山腳,口鼻都流出血來。
大蒼驚呼:「哇塞,這娃娃臉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都厲害到這個地……」
大蒼這裏話未說完,那娃娃臉突地御風而行,鬼一樣地飄浮到藍嫣近前。伸手就朝藍嫣胸口抓去。
藍嫣發覺此人竟敢如此下作,呼道:「啊,大膽狂徒,你信不信我在你那張娃娃臉畫上十五隻大王八……」
「主人,救命啊!」
藍嫣話音未落,大蒼的求救聲就在她耳邊響起。
那藏在藍嫣懷裏的大蒼已經被那張娃娃臉揪了出去,而且,貌似只要那娃娃臉手指稍一用力,大蒼就鐵定掛掉的樣子。
藍嫣這才害怕起來,忙道:「你想幹什麼?不要傷害大蒼。」
「小輩。」那娃娃臉繃得跟冰塊似的,眸中充滿冷厲神色,「你既然拜入了劍宗,就該知道我劍宗的規矩,難道我那三個徒弟都沒教過你在本尊面前必須要守的規矩的嗎?
本尊最討厭別人說的三個字就是『娃娃臉』。本尊最不喜別人提起的事就是沒有鬍子,也就是你所說的『油頭粉面』。
還有……」
說着,他又看向手中提的大蒼,道:「你這隻噁心的大蛆,以為你不出聲。只用心靈傳音,本尊就聽不到你在說什麼嗎?你左一句『娃娃臉』右一句『娃娃臉』,在說誰呢?」
「哇塞……」大蒼渾身抖如篩糠,以意念控力傳音。大聲疾呼,「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晚輩不知前輩忌諱,多有冒犯,以後一定會謹記前輩今日的教誨。求前輩饒過晚輩這一次吧!嗚嗚……」
大蒼一邊哀求,一邊已經嚇得兩隻眼睛裏淚如泉湧,卻是大哭起來。
可是。它越是害怕就越是失態,某個地方居然不受控制起來,也如泉涌一般噴出一堆有異味的液體,而且無巧不巧地都淋在了那娃娃臉的下半身上。…
那娃娃臉聞到撲鼻的異味,本能地朝自己下方看去,卻見那裏濕湖湖的一大片……
藍嫣也是震驚地瞪視着大蒼,目瞪口呆地喃喃問道:「大……大蒼,你……你幹了什麼?」
「啊……」娃娃臉氣得一聲驚天咆哮,他腦後的長髮根根直利,有如無數利劍出鞘,剎那間,天空中烏雲密佈,道道雷芒在雲層中閃爍,好似是此人長發迸射出無數的劍氣,凌厲欲要斬天一般。
一邊咆哮,娃娃臉一邊將手中拎的大蒼好不厭惡的甩了出去。
「大蒼……」藍嫣嚇得尖叫出聲。
那娃娃臉甩出大蒼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大蒼摔出去還能不能有命啊?大蒼在她眼前拋飛出去,碩大的身軀只化成了一道白光,可以想見那娃娃臉憤而出手,這一摔的力道絕對非同小可。
忽見天邊一前一後飛來兩道身影,眨眼間便即來到悟劍峰上。
其中一道身影正好和拋飛出去的大蒼撞到了一處,便聽那道身影驚呼:「哎呦,這是誰呀這是?」
下一瞬,這兩道身影已經停了下來,而後面的那道身影一雙手裏正好抱着大蒼,一人一獸大眼兒瞪小眼兒。
與此同時,那娃娃臉已經一臉厭惡地將身上那件佈滿異味的外套脫了下來,朝剛才拋出去的大蒼摔了過去。
這一摔,正好落在那抱着大蒼的人腦袋上。
「我的媽呀,這什麼味兒呀?」那人立刻就被那股撲鼻的異味熏得險些暈倒,趕緊將腦袋上那件外套揭下來細看。便見那外套下半截濕湖湖一大片,而且味道很沖,熏得他眉眼都皺到了一處,「噗噗」地吐了兩下,將那衣服扔了開去。
「我說慕容,你從外面遊歷歸來,到底受了什麼傷,連大小便都失禁了?」那人一手將大蒼夾在腋下,一手在施展水控力,不停清洗着頭臉。
那娃娃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終是指着大蒼怒喝出來:「那不是我,是這個畜生。」
此時,藍嫣已經將後來的這二位打量完畢。
當先那位,是一個顎下有三尺長髯、臉色發紅的男子,一雙單鳳眼,眸光閃亮。藍嫣看在眼裏,感覺此人有點象前世里所見的關公像。
稍後一點兒夾着大蒼的那位,則是一個身材高壯、面如滿月、一頭銀髮的男子。
這兩個人,全都看不出真實年紀,亦無法感覺出其真實修為,但藍嫣一見這兩人,就知道他們修為高深,恐怕在整個玄星仙門,地位都很不簡單。
他們直接立在虛空,衣襟與長發齊齊都在隨風擺動,長袍獵獵,讓藍嫣感覺到一種由內而發的威勢,同時亦有一種內斂的仙風之蘊,讓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覺身心舒暢,更遑論此時這兩人還站在離藍嫣不遠的地方。
那後面夾着大蒼的那人聽了娃娃臉的話,道:「慕容,你可認得這畜生?」
那娃娃臉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一隻腐屍蟲,我怎麼能不認得?」
那人又問:「這腐屍蟲從哪裏來?」
「從這女娃身上搜來……」娃娃臉話到這裏突兀地嘎然而止,盯着藍嫣看了一會兒,突然來到那夾着大蒼的人的跟前,道:「此事是我劍宗內部事務,兩位師兄請回吧,我會好好處理。」
說着,他伸出手去就要將那大蒼搶回來。
可是大蒼剛剛被這娃娃臉嚇得亡魂皆冒,現在哪裏會願意再被娃娃臉揪回來,趕緊將身軀緊縮起來,幾乎整個身軀都要縮到這銀髮男子背後去了。同時,它以意念控力傳音:「前輩救我,這個娃……咳,前……前輩要殺我啊!」…
大蒼一邊求救,一邊已經又再冷汗直冒,居然從蛆一樣的身體上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流。
「哇,居然還是一隻擁有意念控力的腐屍蟲!?」那銀髮男子驚呼起來,看着大蒼的目光灼灼,一副見到寶的模樣。
「前……前輩,你要幹什麼?」大蒼嚇得一個寒噤,顫顫兢兢地問。
藍嫣那裏已經急得跟火上房似的,可惜她此時被那個娃娃臉施展詭異妙術倒掛在半空裏,根本動彈不得,無奈只得大喊:「兩位前輩,那是晚輩的奴獸,並不曾犯什麼錯,求前輩放過它,將它還給晚輩。晚輩將感激不盡。」
那娃娃臉繃得老緊,道:「馮師兄,聽到沒,那是我劍宗弟子的奴獸,請歸還來。」
當先那個長髯男子問道:「慕容,這小女娃是不是手持飄渺山河圖新拜入山門的那個弟子?」
娃娃臉看了一眼藍嫣,問她道:「你是嗎?」
藍嫣忙對那長髯男子臉現恭敬,道:「前輩,晚輩正是持飄渺山河圖拜入山門的。
娃娃臉不待那長髯男子說話,便對這男子說道:「是又如何?她已經拜入我劍宗了。」
那銀髮男子則不以為然地說道:「師弟,咳,我想你剛剛回山門,還不太了解情況。據我所知,這女娃尚未拜入任何一宗,所以,嚴格意義上說,她並不是劍宗弟子。」
此話一出,那娃娃臉立刻一怔,轉頭看向藍嫣。
藍嫣對此人着實地不待見,只拿眼白瞟了一這位,便即哼道:「我感覺這個劍宗所有人都怪怪的,剛才那些劍宗弟子都還興沖沖地站在各峰頂上看熱鬧,誰知不一會兒就全都變成死人臉色,一個一個都見鬼似的逃得無影無蹤了。還有這下面的悟劍峰,怎麼弄得跟墳頭似的,看着就讓人心裏不舒服。尤其是這個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