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史上第一巡捕
看到柏貴呈上的紙帖只有三個字「十三行」,葉昭就笑了,正與自己想的不謀而合。
現在要說化銀子的最佳途徑,也只有十三行,實際上第一次中英戰爭後,十三行商人就曾經被勒令賠付軍費中的一部分,幾年前剿滅廣東天地會,十三行的頭面人物伍崇曜也曾經應廣州將軍穆特恩之令募集軍費,但後來由於自己的緣故,富良來廣,此事最後不了了之。
歷史上十三行為政府買單,募集幾百萬銀元的行為不下兩三次,自己這次令他們第一次出血,阻滯應該不大。
「這事兒就你去辦吧。」葉昭抿了口茶,雲淡風輕。敲詐勒索的事,自己自不好出面。
「是,卑職一定盡心盡力將事情辦妥。」柏貴痛快的答應,就算國公爺不說,柏貴也準備將事情攬上身,第一次在國公爺治下辦差,總要有尺寸之功才好見人。
葉昭微微點頭。
說着話,親衛進來稟告,法國公使修萊求見。
面對葉昭,修萊早沒了以前的高傲,進了偏廳彬彬有禮脫帽致意,「將軍閣下,您好。」雖然知道這位少年統帥略通法文,修萊還是帶了翻譯。
會晤修萊,葉昭就叫人將在籤押房辦公的李小村喊了來,李小村現在乃是葉昭幕府第一師爺,廣東民事中的繁瑣之事,葉昭都交由他與柏貴合同署理。
大方向自己把握,具體辦事自然要李小村柏貴等賣力,自己雖身份地位變了,可懶散的xing子好像沒多大變。
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大人做大事。
見修萊進廳,葉昭只是起身微微頷首示意,李小村則走過去同修萊握手,微笑寒暄幾句。
「將軍閣下,我是為貴國藩屬國越南殘殺我國傳教士一事而來。」修萊坐定,就開門見山。
葉昭對於越南之事略有耳聞,當今越南為阮福映在本世紀初建立的阮朝,實際上開國之初,阮福映在法國傳教士幫助下,得到了法國火槍隊的支持,這才戰勝當時執政的西山王朝立國,不過正值法國大**期間,法國人尚未來得及消化勝利果實就撤出了越南。
而阮福映則極快的向大清國稱臣,請求大清國賜封賜予國名,阮福映最初請求大清賜予「南越」的國名,但嘉慶帝認為南越暗含包括廣東廣西等土之意,是以賜其國名為越南,封阮福映為越南國王。
而越南國近些年,開始大肆殺害法國傳教士,ji起法國政府嚴重不滿,若是第二次中英法戰爭擴大化,只怕現在法國已經趁機侵入越南。
中英法戰事息,看來法國人對於廣東發生的種種變革持觀望態度,加之拿破崙三世剛剛即位,大概不願意在這時候貿然侵入越南ji起中法矛盾,這才寄希望於越南的宗主國能夠約束越南的粗暴行徑。
不過葉昭知道,顯然歐洲人對於東亞政治體系不是十分了解,真的以為東亞各國都在中華文明秩序中。
實際上,在東亞,這種宗主番薯的關係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意義,尤其是越南更是如此。
越南在中國藩屬國中,以理藩院位次定,排在朝鮮、琉球兩國之後,暹羅等國之前,列第三位,對此地位,越南國王曾經公開對大臣表示不滿。
越南國王對國內歷來稱越南皇帝,在中南半島也是一種擴張態勢,還有自己的藩屬國,建立起自己的朝貢體系。
當然,越南受中華文明影響深遠,官方文字為漢字,法典更幾乎照搬的大清律,每次使節到廣州,第一要務就是購買書籍,只要是漢文書籍,一律照買不誤,甚至還曾經發生過因為購買的書籍里有時下**小說**被粵海關扣押的笑話。
不過自從髮匪起事,廣西叛亂,雲貴不穩,越南已經數年未曾派使者赴中國納貢。
「將軍閣下,越南國作為貴國的藩屬國,國民如此之野蠻,令我深感震驚,希望貴國政府能約束越南國的野蠻行為,保障我國傳教士在越南國的安全。」
如果對面的中國官員換第二個人,修萊肯定要加上幾句威脅的言語,諸如若貴國約束不力,我國將不得不採取懲戒行動等等。但面對葉昭,修萊未免心虛,這種狠話卻是說不出口。
葉昭態度很和藹,略一思索,微笑道:「公使閣下請放心,我一定調查此事,給貴國一個滿意的答覆。作為宗主國代表,我對此事表示遺憾。」
修萊滿意的點頭,兩撇鬍子翹起了笑容,這位少年統帥雖然強硬,但卻通情達理,極好溝通,若換以前的官員,不是含糊其辭就是模稜兩可的應付,一點擔待也無。
又聊了幾句通商的話題,修萊這才心滿意足告辭而去。
「小村,你怎麼看?」抿了口茶水,葉昭微笑看向李小村。李小村西式作派,雖然大帥直呼其名,卻覺得親切。
李小村笑道:「大帥想已有了章程。」
葉昭微微一笑,「想我中華文明曾經榮極一時,若能恢復以前盛世氣象,我輩才不枉此生呢。」
李小村眼中又閃過一絲異sè,大帥之志向,怕是猜不得啊
……
「四兒啊,看我這身行頭怎樣?」葉昭雙手平伸,人本就清秀漂亮,一襲黑sè警裝更襯的他英氣勃勃。
這是巡捕局制服,中山裝樣式,紡功極好的黑布料,加上大檐帽,剛剛亮相廣州街頭就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爭議自然不小,拍手喝彩的有之,認為巡捕制服彰顯軍威。拍磚也不少,守舊鄉紳甚至聯名上書給廣東巡撫柏貴,請求改換巡捕官服款式。
但對於國人來說,實際上很多東西,習慣了也就慢慢沒了爭議。
巡捕局更開中華風氣之先,僱傭了二十餘名女警,雖大多數女警分配看管女子監獄,但也有七八名女警巡邏街頭,英姿颯爽的女警固然成為廣州街頭一道靚麗的風景,卻更引起極大的非議,鄉紳們上書都上到將軍府了,可國公爺默許,守舊鄉紳們也莫可奈何。
就這樣,全球最早的女警出現在中華大地,比之歐美,尚早了幾十年。
實際上,在葉昭呈上京城的摺子裏,對於徵募女巡捕,主要的理據便是為旗人謀生路,現今旗人沒有男丁入伍的家庭生活極為窘迫,不僅僅是葉昭,西安將軍早兩年就上摺子請求允許旗人行商。葉昭的摺子裏,陳述了旗人行商的緊迫,講到因英法聯軍佔領廣州旗城被毀,旗人已與民人hun居,雖盡力約束,使旗人居所自成一體,但因旗兵各營折損兵卒嚴重,僅靠撫恤銀難以維繫旗人家庭,更加重地方財政負擔,是以開旗人行商之路勢在必行。
至於徵募女巡捕,正是為了廣開旗人生計,使得無男丁之家有銀錢可養家。確實,廣州城這第一批女警,大多數皆為旗人女子。倒不是葉昭側重招收旗人,一來民女大多纏足,似錦二奶奶般從小野慣了的大家閨秀不纏足的更是鳳毛麟角;二來民女很多思想根深蒂固,而旗人女子,雖進關後受了漢人思想影響,但對於男女之防等等畢竟看得輕,何況未入關前女子騎射極為普遍,是以對拋頭lu面當差能極快接受。
葉昭也未想到,這影響國人思想的第一步卻是靠旗人女子邁出,想來隨着時間推移,女人出面工作會令廣州人漸漸習以為常,而不僅僅限於各紡織作坊的紡織女工。
而葉昭閒來無事,在巡捕局覓了份差事,一來感受風氣為先;二來巡捕局的建設實乃現代文明社會重中之重,廣州巡捕局理念可說走在了世界前列,可僅僅有理念不行,總要同實際結合,自己高高在上,一口唾液下來,誰知道切合不切合實際?到了下面又是什麼狀況?這些都要自己感受才行。更不要說通過巡捕局,不但革新了監獄系統,使得男女監獄分治,女犯再無以前那般悽慘。而且更可以通過巡捕局,令自己思考下如何革新地方政府架構,總不能照搬前世的那一套,而要從當前條件出發,走出一條前人未走過的新路。
實際上葉昭也實在無聊,每日無所事事,使者已經奔赴越南,柏貴對十三行的敲詐勒索還在進行中。衙門瑣事,李小村和柏貴都辦的妥妥噹噹,何況就算自己每天坐衙,也不過早上那麼一會兒。借現在難得的清閒機會,感受下民間風氣,思考下自己下一步的路,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是以才有了葉昭換上警裝,準備出門的一幕。
「主子,您這……」瑞四滿臉難sè。
葉昭微微一笑,道:「有你的內務局,難道我還擔心安全麼?你小子,現在就在琢磨派誰偷偷照看我呢吧?」
瑞四訕訕的笑,他確實最擔心主子的安全,但等見主子變戲法似的變出幾條鬍子抹在chun上下巴上,馬上就從漂亮大姑娘似的粉面貴人變成了極成熟的小伙子,瑞四不由得驚訝的張大嘴巴,現在主子的相貌,雖然自己等長隨主子身邊的下人勉強識得,但只遠遠見過主子的卻是怎麼也認不出了。
葉昭就笑:「請戲班的手藝人做的,不錯吧?」
瑞四馬上伸出大拇指:「主子聖明」
葉昭哈哈一笑,大步而出。
……
西關巡捕分局設巡長一名、副巡長一名,巡捕定額二十名,警署設在德興橋附近的一座平房大院,黑漆漆木門上掛了匾額,「西關巡捕局」。
葉昭晃悠悠進院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院中天井旁,掛着銀燦燦巡長肩huā的魁梧中年男人正舉着木瓢大口喝冷冰冰的井水,已是冬日,卻也不怕嗆風着涼。
「站住」巡長眼角餘光瞥到了葉昭,馬上將水瓢扔在桶里,凶氣十足的目光上下打量葉昭,巡捕局警員本就是從團勇徵募而來,大多見過戰陣,巡長多小立軍功,有兇悍之氣也不足為奇。
「你是葉昭吧?」巡長大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般。
「是。」葉昭忙從兜里將「巡捕證」掏出遞過去,敬了個松松垮垮的禮。巡長就一皺眉,心說這都什麼玩意兒,塞給我這局子。
巡捕證上有葉昭帶鬍鬚的照片,又有公印,巡長卻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才遞迴給葉昭,倒是按照巡捕章程大聲道:「我是西關巡捕局巡長魏定一」回敬禮,卻是比葉昭的標準太多了,精氣神十足。
葉昭心裏暗暗點頭,比自己預想的好許多。
「去那屋跟馬小翠一組,認識一下,領槍準備去巡邏。」魏定一對着東廂房努了努嘴。
葉昭剛剛轉身,魏定一又在後面加了一句:「扣銀子的規矩你懂吧?」
葉昭當然知道,最初級巡捕每月二兩餉銀,無故遲到一次扣一分銀,遲到兩次扣一兩,三次則月餉全扣。
東廂房內空dàngdàng的擺了長桌和木椅,桌上堆了些文書,葉昭還沒適應廂房內灰暗的光線呢,就聽女子清脆聲音:「第一天就遲到,真佩服你。」
靠窗木椅上站起一位女警,ting文秀的一個姑娘,可嘴角總是緊緊抿着,顯然xing子有些倔強。
其實西關分局的警員資料葉昭全部看過,馬小翠,僅有的幾名漢族女警之一,被收錄的理由許多,令葉昭印象比較深的是「膽大心細」。
至於魏定一,作戰勇敢,砍死過一名洋人,但後來在荷huā村療傷期間同瑪德教士相處極佳,還曾經同打傷瑪德教士的團勇幹過架,是以被李小村幾名幕僚認為其並不敵視洋人,這才被選來西關做巡長。
巡捕局這個新機構自然不能給大帥闖禍,幾乎每一名分局巡長都被葉昭幕府師爺們研究過能不能勝任其工作,更不要說洋夷眾多、極重要的西關分局了。
「還不去領槍?」不等葉昭說話,馬小翠又催促,顯然是個急xing子。
廣州城四門都有配備左輪槍的武裝巡捕看守,以防亂黨攜帶兇器hun入廣州城,更有乘馬車的武裝巡捕在城內以及西關巡視,這類常備火器的巡捕百人編制,更類似於後世的武警。
至於普通巡捕,卻是巡邏的時候才能領到槍械。
葉昭向外走了一步又停下,問:「在哪領槍?」
馬小翠氣得鼻子差點歪了,「我帶你去」
兩人出了東廂,去正南左偏房軍械房領了一把嶄新的左輪槍,看到葉昭斜掛槍套,馬小翠不由得流lu出羨慕的神sè,畢竟女巡捕是不許佩槍的,這些女警實則本就是huā瓶,十幾天培訓,又哪裏能給她們佩槍?
出了軍械房,卻見院子裏,巡長魏定一正滿臉通紅的應付一名西洋fu女,那西洋fu女牽了條雪白的小狗,嘰里呱啦和魏定一說着,魏定一又哪裏聽得懂。
葉昭心說看來自己還是思慮不周,西關以後洋人會越來越多,卻是要在警署內配備一名英語通譯。只是自己沒想到西方人會這般快就有人與警署接觸,本以為他們短時間內怕是很難相信中國政府治下的警察。
西洋fu女是來報案的,講她先生去了香港,家裏失竊,懷疑是中國女僕所為。嘰里呱啦說着,魏定一聽不懂,但按照巡捕守則只能一臉笑容的瞎應付,兩人驢chun不對馬嘴交流好久,西洋fu女終於泄氣,牽着小狗無奈的走了。
「巡長,她說甚麼呀?」馬小翠倒是對什麼都好奇。
魏定一揮揮手,「去,巡邏去」心說這倒霉差事,難道要我去學番語?副總長訓話時可是說了,大帥對巡捕局期望甚高,兄弟們幹得好,就是給大帥臉上增光。我這兒,不說立功,可總不能給大帥抹黑吧?
……
葉昭和馬小翠出了警署,一路上了德興橋,橋頭兩側,買賣小吃的攤位林立,橋下碧水緩緩流淌,各種叫賣聲不絕,葉昭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以前身側跟着親衛的時候,卻沒有這等放鬆的心情。
看着葉昭四平八穩的邁着方步,馬小翠只能無奈的跟着,畢竟巡邏是以男警為主。
「差爺,正宗京城老王糖葫蘆,五文錢一串,您來一串?」靠着橋欄杆,擺着插滿糖葫蘆的草把子,小販見葉昭目光掃過來,忙殷勤的叫賣。
「好啊來兩串。」葉昭從兜里mo出幾個大錢扔給小販,又選了兩枝山茶果糖葫蘆,將一串遞給馬小翠,卻是問小販:「小哥,你這兒有沒有巡捕拿了東西記白賬?」葉昭自不是真想吃糖葫蘆。
「沒,沒。」小販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更一笑咧出滿嘴黃牙,「景帥在廣州,咱們這些做小生意的可有福了,巡捕老爺們都規矩的很,哪像以前的差爺,說拿便拿,說打便打。」
葉昭心下一曬,想也是,廣州城的巡捕大多團勇出身,剛剛入警察這行,還沒養成吃拿卡要的習慣,但日子長了,可就保不准了,僅僅靠自己的嚴令可不行。不管誰做青天大老爺,那從來是小鬼難纏。
葉昭一邊琢磨着心事,踱着步咬了口山茶果,酸酸甜甜,味道尚可。
「還給你我不要」馬小翠卻是將手裏的糖葫蘆遞了過來。
「怎麼?不愛吃麼?」葉昭有些奇怪,女孩子,很少有不喜歡吃零嘴的。就算大方得體如我家蓉兒,那也不能免俗。
「不愛吃。」馬小翠話雖這麼說,看着糖葫蘆的眼神明顯有些不舍。
葉昭心下恍然,徵募的女警,家境都是極苦的,馬小翠自不例外,怕是一文錢都想掰成八瓣兒huā,又如何捨得買零食吃?
「送你的,不用你回請」葉昭笑着說。
「我不要」馬小翠就將糖葫蘆塞回到了葉昭手中。
葉昭無奈,恰好橋頭有個小乞丐正端着破爛的碗乞討,葉昭遂將糖葫蘆遞給小乞丐,又扔了幾文錢到他碗中,小乞丐馬上連連磕頭:「謝大爺賞,謝大爺賞」
「你家ting有錢吧?」雖和葉昭認識還不到半小時,但只要是正常人,就能看出葉昭二世祖出身。
葉昭笑道:「怎見得?就因為賞了幾個銅板?」
馬小翠道:「那倒不是,你的手又白又漂亮,窮苦人家的女孩兒,都沒你的手好看。」確實,葉昭容貌雖然變了,那雙纖細秀氣的手卻是遮不住。
葉昭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一家店鋪,道:「走,去喝杯茶」
洋彩玻璃的窗子,中英文的招牌,明顯比周圍鋪頭洋氣精美。招牌上「莎娃咖啡」,卻是葉昭要瑞四幫莎娃盤了家鋪頭裝修一番,主營茶水和咖啡,免得莎娃無聊。裏面環境也極為清幽,要價也不菲,實則賺不了幾個錢,權當給莎娃打發日子。而莎娃卻忙得極為開心,她還以為她煮的咖啡極受歡迎呢,每月有幾兩銀子進賬,都是自己勞動所得,生活突然就變得有滋有味了。
「當值呢,不能去。」馬小翠連連搖頭。
葉昭就嘆口氣,只能眼巴巴從莎娃咖啡前走過,總不能自己帶頭破壞自己定的規矩。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喝東西卻喝不到的感覺,倒是極為新鮮。
「喂,你幫我背槍吧?」葉昭突然冒出一句令馬小翠目瞪口呆的話。
走了大概有幾里路了,葉昭腳就有些疼,而槍套加皮背帶掛在身上,總覺得硌得慌。葉昭也有些無奈,以前遠征羅剎的時候走了上千里路,還不是生龍活虎?自己的生理系統實在有些古怪。
「行,行嗎?」馬小翠眼裏躍躍yu試,顯然能mo一mo左輪槍對她是不小的youhuo。
「我說行就行等回差館的時候,你再還給我。」葉昭說着話,就解下挎槍的皮帶,順手套在了馬小翠脖子上。
「不行」突然想起一事,葉昭又想把槍套拿回來,雖然西關的治安自己信得過,但只怕萬一,出現搶槍的兇徒怎麼辦?
馬小翠可不幹了,雙手死死拽住槍帶,不服氣的道:「不許說話不算話告訴你,別看你是男人,真動起手來,我讓你仨你信不?訓練的時候我打的最准,槍槍靶心你拿着槍,我還不放心呢」
葉昭無語的看着她,怎麼自己ting英俊的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的女孩子眼裏,形象總是高大不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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