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澈視線一凝,下一秒,已如排山倒海之勢親吻了過來,而徐婉亦深情的回吻他,帶着滿腔感激與幸福。
「交杯酒還沒喝呢!」
「是合卺酒。」
「不都一樣嗎?哎呀……你到底喝不喝?」
「喝不喝有什麼區別?」
「剛剛嬤嬤說了,不喝的話不能白頭到老!」
「胡說八道,朕明天就把她的頭拿下來。」
「哎呀呀,你這麼暴戾,我怎麼敢嫁?要是回頭我做錯了事,一不小心你也要拿我腦袋怎麼辦?」
「你例外!」
「為什麼例外,憑什麼例外?鳳澈,人和人要平等的!」
「那我也拿你腦袋?」
「靠!剛結婚你就拿我腦袋,老娘不嫁了!」
「回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這輩子除了我,你還能嫁誰?」
「嚶嚶嚶……你耍無賴!」
「對着自己的老婆還要面子幹什麼……婉婉,你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說話?」
「為什麼?」
「因為……好像……」
「軟了?」
「……閉嘴!」
一吻緘口。
徐婉總算是體會到自作自受的滋味了。
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被陽光射得睜不開眼的時候,眼前忽然一暗,她不由得抬頭看去,是一隻袖袍替她擋住了窗外射入的光亮。
她隨即轉眸看向身側,目光觸及那張笑吟吟的臉,她趕忙後退了一分,極為驚訝:「你為什麼在這裏?」
「這是我們的新房。」
徐婉左右看了看,立刻嫌棄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應該早朝去了嗎?」
「嗯,本來是要去的,不過皇帝也是人,該有人之常情,所以今日朕罷朝了。」
「靠!你罷朝!」
徐婉一下子坐起身來,忽然意識到什麼又抓起被子裹上身:「你這樣會害我被罵的你知道嗎?古代就有個妃子,別人寫她說『**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你這活生生的昏君徵兆啊!不行,絕對不行,我才不要做紅顏禍水!」
她說罷就想去找鳳澈的衣服,但是目光觸到那地上散落的喜服還有七七八八的衣服,頓時就想起昨晚的事情,眸色一燙道,「總之,你趕緊起來!」
鳳澈低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頭,「就一日而已,你至於這麼緊張嗎?」
「那也不行!我才不要剛當上皇后,眼看着就能有好日子了,卻被大臣的唾沫淹死。」
「瞎操心什麼,這是金元朝的規矩,皇帝大婚可罷朝一日,又不是朕真的偷懶。」
徐婉聞言,這才算是鬆了口氣:「這還差不多……」
鳳澈瞧着她的模樣,只覺心情愉悅,前所未有的舒適。
他靠在那裏眯起眸子看向隔着簾幔透入的陽光,道:「既然今日有時間,我帶你出去玩一圈兒吧?想去哪兒?」
他偏過頭凝視着徐婉,徐婉眼珠子轉了轉,嘻嘻一笑:「哪兒都可以啊,京城裏好像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咱們就扮作普通的老爺夫人,全當約會了!」
鳳澈唇角一勾:「好。」
兩人當即起身梳洗,一同更換上普通人家的衣服,就從西門出宮。
挑的都是靜幽的小路,別是一番趣味。
徐婉在馬車上看着四下的風景,卻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對了,難道我們今天不該去給母后請安的嗎?」
鳳澈低笑一聲:「日上三竿去請安只怕母后都要笑話了,不過你放心,母后一早便帶了團團圓圓去五台山祈福了,所以你也不必去請安。」
徐婉長舒口氣:「還好還好……」
鳳澈瞧了她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來將她摟進懷裏道:「擔心這麼多做什麼?不是都說好了麼?母后不是個會計較這些的人,日後你也不必日日記着給她請安,該做什麼做什麼,若是你想起她了,帶團團圓圓去她那裏坐坐便好。況且母后還不至於老到走不動的地步,閒來無事,她也會過來看看你們,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徐婉挑起眉梢:「福利這麼好啊?」
鳳澈低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不是都說好了麼?嫁給我不是你的負擔,是要你享受的。」
徐婉頓時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枕着他的肩看外頭倒退的景色。
外頭早已是數九寒天,馬車內卻暖人心脾。
這一天,他們轉過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遊玩之地,都是一些年輕人去的場所,看到不少成雙成對的身影。
鳳澈也放下姿態,陪着她逛景區,吃小吃,這一整日下來,兩人都是精疲力竭卻歡喜不已。
夜裏,徐婉哄睡團團圓圓之後這才回到新房,鳳澈剛好從乾明殿過來,兩人貼着面聊了會兒天,這才打算休息。
可也是在這樣的時候,外頭忽然想起朝陽低沉的嗓音。
徐婉愣了一下,與鳳澈雙雙起身。
「你先睡,我去看看。」
徐婉點了點頭,鳳澈當即便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不知道外頭朝陽同他說了什麼,鳳澈回來之後直接就走到屏風那裏換起了衣服。
徐婉挑開帘子一看,眼瞅着鳳澈臉色不是很好,心中凝了一下,當即問道:「出什麼事了?」
鳳澈回過頭來看她,不知是不是徐婉的錯覺,那一刻竟覺得他的眸光複雜難懂。
她一怔,當即覺得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從床上下來。
鳳澈卻三兩步走過來,按住她的肩道:「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起來,先睡吧。」
徐婉看了他片刻,便沒有再堅持,「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鳳澈頓了一下才回道:「可能有些晚,你不必等我了。」
言罷,他又伸出手來將徐婉抱上、床,給她蓋好被子才低低道:「先睡,我去去就回。」
徐婉眨了眨眼睛,便見着鳳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這狀況實在是不怎麼對。
徐婉在床上躺了許久也不見他回來,最終是模模糊糊睡着了。
也是在第二天早上,徐婉醒來之後才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竟是**皇后的陵墓忽然發生了爆炸,聽說傷到了**皇后的遺體,皇上當即震怒,連夜便趕了過去。
所以今天,鳳澈又罷朝了。
**皇后的陵墓?那不就是皇陵嗎?金元朝的皇陵在北郊,離京城有千里之遠,所以鳳澈連夜趕到皇陵去了?
她心頭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這樣在宮裏等了三日,那一頭的鳳澈竟依舊沒有回來,這一下,徐婉徹底有些坐不住了。
而不止她坐不住,朝堂那邊也破有微詞,就連太后也親自過來找她,希望她前去看看情況,把皇上勸回來,然後將這件事情交由別人處置。
徐婉左思右想之下,終於是同意了這個建議,帶了一些人便直奔皇陵而去。
到達皇陵的那一天下着小雨。
徐婉看着頭頂之上立着的巨碑,上頭還雕刻有碑文,寫的大意是什麼皇陵重地無詔不得入內什麼的。
而皇陵這個地方似乎選地也是十分獨特,比起外頭,這裏陰涼濕冷,算起溫度,足足比外頭低了十度不止。
徐婉在外頭等了接近一個時辰,這才看到有身影匆匆從裏頭出來,一身絳紫龍袍,不是鳳澈又是誰?
徐婉趕忙上前幾步,那一頭,鳳澈撐着把雨傘急速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頭頂被他的雨傘罩住,似擋去了一半的濕意,徐婉縮了縮脖子,這次道:「你那麼多天沒回來,大家都擔心你,所以我過來看看。」
鳳澈看了看她,臉色並不算好。他看了一眼她身後帶着的寥寥數人,最終是伸出手來扣住了她的手腕道:「先進來再說。」
來到了一處屋舍之內,鳳澈命人端上火盆,讓徐婉將濕衣服取了下來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衫,這才道:「我也不想瞞你,這皇陵睡着的都是金元朝先祖,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妃嬪。晚晚自然也葬在這裏。皇陵不比尋常的地方,尤其是帝陵都是從皇帝年輕的時候便開始修建。我的陵墓是與晚晚同穴,一直都是在修建之中。但也正因為如此,工匠在修建之時誤用了炸藥,使得原本修建好的帝陵出現了嚴重的塌方,不止埋葬了很多人,連相臨的晚晚的陵墓也收到了破壞,所以現在,我正在處理這般的情況,只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徐婉平靜的看着他:「所以你暫時還不能回去?」
鳳澈沉吟了一下才道:「是。」
徐婉聽完之後,視線在四周轉過一圈兒,忽然道:「我想去見見她,可以嗎?」
鳳澈一怔,隨後一雙鳳眸不由得深了起來。
徐婉急忙解釋:「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想見見她,想見一見……那個留存在你心中那麼多年的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可以嗎?」
鳳澈深凝片刻,一雙眸子在她身上停了良久,忽然就伸出手來將她擁入懷中,抱着她溫熱的身體,眸底緩緩流淌着波光:「好。我帶你去見她。」
對於這個答案,徐婉其實是有些震驚的,起碼她沒有想到,鳳澈會如此輕而易舉答應她!
裹上厚厚的棉衣,撐上雨傘。
對於這樣的舉動,徐婉顯然不見,但見着一行人皆是差不多的裝束之後,她也就沒有多問。
直至一行人行了小片刻種,來到一處自地底下掘出的通道入口站立。
「裏頭有些黑,路也不算好走,你小心一點。」
這是來自鳳澈的叮囑,徐婉點了點頭,立刻便見了幾名護衛走在了前面先進入底下,隨後鳳澈身子底下,並且在同時朝她伸出手來。
徐婉扶着他的手,跟着他一同踩在木質的台階下去,身後是緊隨而來的秦朝陽。
如鳳澈所言,洞穴里的確很黑。
「本來這裏是修建好了的,只是因為山體塌方,所以這一片地都被毀了,我們現在走的,是這幾天新鑿出的出口。」
徐婉點了點頭,跟着他往裏走,直至過了一條接近百來米的通道之後,眼前這才豁然開朗起來。
考究的雕刻,精緻的飛龍,以及牆上各種壁畫,一看便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墓穴。
而徐婉也是在進入那寬敞高大的墓穴內之後,整個人僵持得再也挪不動腳步。
「怎麼了?是不是這裏太冷了?」
鳳澈眼瞅着她停了下來,目光駭然的看着四周,頓時也跟着停步,仔細看着她蒼白的面色,眸中頓時掠過擔憂。
而徐婉的手指亦在頃刻之間冰涼如水。
「我好像覺得這裏似曾相似。」
她的嗓音帶了幾分暗啞,聽得前頭眾人汗毛直立,而鳳澈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與朝陽的目光對上,兩人分明都從對方眸底看到了一股深意。
「你來過?」
徐婉聞言卻沉默了下來,而是掙脫開鳳澈的手,然後接過一旁一名護衛手裏的火把,緩緩朝前方而去。
那群護衛顯然有些驚訝,不由得看向鳳澈,鳳澈眸色沉下幾分,當即便跟隨徐婉的腳步往內而去。
實在是大,並且大得出奇!
而且裏頭的路錯綜複雜,一條又一條的穿插着,可徐婉卻好似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一般,一路朝着盡頭而去。
幾名護衛的眸色都有些變了,看着徐婉的眸光不由得帶了幾分恐懼。
鳳澈在越往裏,眸色便越沉,而身後,朝陽一步也沒有落下,緊步跟了上來。
「是這裏的對吧?」
他們在裏頭穿越了接近半個時辰,徐婉忽然停在了一堵石牆前,指着前方的石門,道:「這裏是**皇后的墓室,對嗎?」
護衛們一個個都是一副見鬼了的神情,鳳澈深沉的目光自徐婉面上移開,落到那堵石牆前,什麼也沒說,身後的朝陽卻是直接上去將那道石門打開。
冷!極致的冷!
撲面而來的寒氣好似讓人凝成冰塊,徐婉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衣袍,看向眼前那明晃晃一片泛着水光的冰塊,頃刻之間眸光幾乎是凝滯的。
而也是冷氣撲面而來的一瞬,手裏的火把竟頃刻熄滅,徐婉只覺眼前一暗,片刻之後取代的竟是夜明珠的光輝,淡淡閃耀的光芒將整個墓穴照亮。
徐婉抬步,直接就走了進去。
與其說是一個墓穴,倒不如說是一間冰窖。
難怪鳳澈讓她穿上厚厚的棉衣,卻是這樣的作用!
她一步步往裏走,心跳竟然毫無徵兆的變得快了起來,直至眼前呈現出一塊巨大的冰石,從她的角度隱隱能看到裏頭水藍色的衣衫,直至徐婉繞到另外一面,視野之內忽然就出現了一位美人。
是真的很美。
她閉着眼睛安然立在那裏,模樣清秀娟麗,一雙柳葉眉好似含了無限柔情,卻又似帶着幾分英豪之氣,黛眉之下是緊閉着的雙目,再就是高蜓的鼻樑,紛嫩的唇瓣……
她心裏的那股怪異之感忽然又再次升了起來,猛然之間,穿越之前的一幕好似赫然衝進腦海一樣,而猛然之間,她腦海里似乎突然就出現了一道聲音,隱約像是從冰石之內傳來,卻隱約又不是。
她不由得邁開步子,腳步不受控制的朝前走了過去。
「皇后……」
「皇后娘娘……」
身後的護衛猛然大聲喊了一句,卻被鳳澈伸出手來阻止。他眯起眼睛,看着徐婉一步步往那塊冰石走了過去,而他眼中的徐婉,分明眸色迷離,似乎是想上前,卻似乎又在抗拒什麼,但那一雙眸子在悄無聲息之中迸射出的光芒,叫他心頭一股奇異之感猛然升了起來。
而他身後,朝陽則是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覺得那想法匪夷所思的而滿眸震驚。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