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譚樺的黑影,自然就是楊軍。
昨晚他剪斷了通往譚家豪宅的電線,讓譚家父子疑神疑鬼地等了一夜,以為他要趁黑刺殺他們,而楊軍他始終沒有出現,譚家父子在堅持等候的時候,楊軍回賓館睡覺去了,一直睡了大半夜才重新回來。
回來的時候,楊軍帶了三顆玩具手雷,非常逼真的那種,從外表上看,這種手雷和真手雷一模一樣,誰也分辨不出來,但它是實心的,裏面沒有火藥,只是一個實心的鐵球而已,但就是這種玩具手雷,剛才砸碎了譚樺窗戶的玻璃,還把衝進房間救譚樺的孤獨寂寥等人嚇了出來,甚至連剛剛睡下的譚樺也被嚇得沒命地往外跑。
而實際上這顆手雷根本就不會爆炸,真正爆炸的是楊軍自製的汽油炸彈。
一顆玩具手雷嚇得孤獨寂寥等人慌亂地往外跑,譚樺也沒命地往門外逃,就在這個時候,楊軍把自製的汽油炸彈砸了過去,那汽油炸彈一砸碎在牆上就猛然爆發出一大團嚇人的火焰,火焰燒着了孤獨寂寥等人衣物、發須,讓混亂的場面更加混亂。
這種情況下,楊軍持劍橫空飛來,一劍刺穿大火中往門外沖的譚樺胸膛,只是一劍就結果了譚樺的性命。
「啊!!!樺哥?」
心弦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悽厲地慘叫一聲,右手拔出了鞘里的長劍,劍光一閃,如閃電一般刺向楊軍的後背,而這個時候楊軍已經將長劍從談話的胸口拔出來,上身驟然反轉過來,手裏的龍泉劍帶着旋掃之力掃在心弦的寶劍之上,噹啷一聲,就盪開了心弦的寶劍。
孤獨寂寥、錢多能殺人、曾柔、劍魔四人的武功都比心弦強大許多,心弦都已經出了一劍,他們自然也都反應了過來,孤獨寂寥的彎刀、錢多能殺人的鷹形長刀、曾柔的長劍、劍魔的金蛇劍從四個方向同時攻向處在他們中間的楊軍,而那個白髮青年唰地一聲拔出鞘里闊劍的時候,眼珠靈活地一轉,腳步微一猶豫就掉頭撞開了譚富貴的房門沖了進去。
「譚總快走!」
那白髮青年剛衝進譚富貴的房間就一把將驚疑不定地坐在床上的譚富貴夾在腋下,沖向正對着房門的那扇窗戶,眼看就要撞上窗戶玻璃的時候,他猛然一揮手裏的闊劍,嘩啦一聲劈碎近一厘米厚的反彈玻璃,玻璃破碎的剎那,他夾着譚富貴穿過漫天的碎玻璃縱身躍出窗外,向下面的草坪落去。
窗戶玻璃的破碎聲、譚富貴的驚呼聲響在一起,顯得極亂。
這一切發生的都極快,不過是兩三秒的工夫。
就這兩三秒的工夫里,楊軍的龍泉劍已經和孤獨寂寥等人的刀劍交擊了十六下,質量本來還不錯的龍泉劍在第十六下和劍魔的金蛇劍相交的時候,嘣地一聲斷成兩截,楊軍當時臉色就是一變,當下就毫不猶豫地將手裏的斷劍拋出去阻攔孤獨寂寥的彎刀,自己雙腿瞬間向下一屈,隨即向上猛然一彈,雙腿上頓時爆發出兩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彈射而起,這時錢多能殺人的鷹形長刀正好掃向他的雙腳腳踝,楊軍眼睛一眯,雙腳順勢一蹬長刀的刀面,借了一把力,雙臂展開如大鵬展翅一般從孤獨寂寥、錢多能殺人、曾柔、劍魔四人的包圍圈裏躍出,如跳水一樣從二樓陽台上向下面的草坪躍下。半空躍下的時候,楊軍聽到自己腹部唰地一聲輕響,同時腹部有三四寸長的地方劇烈地抽痛起來。不過這個時候逃命要緊,哪裏還有時間看腹部的傷勢怎樣?
楊軍往下躍,孤獨寂寥等人自然緊跟而下,跳到下面草坪上的楊軍手裏已經無劍,自然不敢再留,雙腳腳尖一觸到草坪的地面,他就如離弦之箭向遠處逃去,一邊疾速往前飛奔,一邊從腰帶上摸出四把雪亮的水果刀拿在左右手裏。
楊軍全力施展輕功往前飛奔,孤獨寂寥等人因為譚樺的死,緊緊跟在後面緊追不捨,這個時候正是清晨,這一逃四追的情形被幾個晨起跑步的老頭老太太看見,看着這一前四後飛奔的五人每一步都四五米的距離看得目瞪口呆。
比拼速度,楊軍腹部雖然受傷,但他的電光一字步依然不是孤獨寂寥等人能追得上的。
也許孤獨寂寥等人的輕功在移形換位、騰挪閃躲的時候強於楊軍的電光一字步,但比起直線奔跑的速度,電光一字步如它的名字一般風馳電掣,不到三分鐘,孤獨寂寥等人就失去了楊軍的蹤影。
孤獨寂寥、錢多能殺人、劍魔、曾柔四人茫然地環顧四周,哪裏還能看到楊軍的影子?
「怎麼辦?」
曾柔望着四人里最穩重的孤獨寂寥問,錢多能殺人和劍魔也望向孤獨寂寥。
「譚樺死了,譚富貴多半會遷怒於我們。」
錢多能殺人望着孤獨寂寥的時候,平淡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孤獨寂寥的眉頭緊鎖不展,在曾柔和錢多能殺人、劍魔的注視下,他暗暗咬了咬牙,將彎刀緩緩收回刀鞘中,沉聲說:「譚富貴手裏有控制器,他如果要遷怒我們,我們根本就無法反抗,而,依我這些日子對他的觀察了解,他遷怒於我們的可能超過五成,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回去,有五成的可能會死在譚富貴的一聲令下。」
錢多能殺人、曾柔、劍魔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
「那我們不回去?」
曾柔揚了下右眉,問。
「不回去!」
孤獨寂寥斷然道:「絕不能回去!一半的可能會死,至少我不會回去冒那個險。你們呢?」
孤獨寂寥問着,威嚴的雙眼緩緩掃視錢多能殺人、曾柔和劍魔。
錢多能殺人、曾柔、劍魔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由曾柔問:「不回去,我們能去哪裏?逃離那些人的控制,他們會派其他高手來追殺我們的。以那裏的高手數量,我們很難抵擋。」
孤獨寂寥臉上露出一點點僵硬的笑容,伸手一指四周,放聲說:「天下之大,難道真的會沒有我們的立錐之地?只要離開這裏遠遠的,那些人又沒有控制整個世界,只要他們找不到我們,他們控制的高手再多,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走?」
曾柔猶豫了。
「要走,就只能遠走他鄉,永遠不再回來,還有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們最好要永遠地隱藏自己的武功,一旦暴露出去讓他們知曉,他們一定會派高手去追殺我們。」
這番話是錢多能殺人說的。
「那你們走不走?」
孤獨寂寥沉下臉來問。
「我走!」
一直沒有說話的劍魔很突兀地率先開口表態了,說完,他就將金蛇劍插回劍鞘,冷漠地轉身離去,看得孤獨寂寥等人愣愣的,他們已經很酷了,劍魔居然比他們還酷。
「我也走。」
看着劍魔的背影遠去,曾柔也終於有了決定,只剩下錢多能殺人還沒有表態了,曾柔和孤獨寂寥都望着他。
「呵呵。」
面對孤獨寂寥和曾柔的注視,錢多能殺人輕笑一聲,接着聳了下肩,含笑說:「我也不想死,當然也走。」
孤獨寂寥臉上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對曾柔和錢多能殺人點了下頭,說了句:「祝你們好運。」,說完就走了。
「好運!」
曾柔對錢多能殺人也點了一下頭,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也走了。
錢多能殺人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幾分鐘後,錢多能殺人神情平靜地回到譚家豪宅的二樓,這裏心弦還在抱着譚樺的屍體失神地流淚。
錢多能殺人故意放重的腳步聲驚醒了心弦,心弦看到錢多能殺人一個人回來,頓時一驚,仔細張望了兩眼還是沒有看到孤獨寂寥等人跟在錢多能殺人身後過來,她神色立時緊張起來,趕緊把譚樺的屍體放在地上,她警惕地突然站起身,右手緊緊地握着長劍,一邊緊張地四處掃視、警戒,一邊急促地問向她走過來的錢多能殺人:「他們呢?孤獨寂寥和曾柔、劍魔他們呢?他們難道都被楊軍殺死了嗎?啊?是不是?」
錢多能殺人在心弦身前大約五米的地方停下腳步,沒有繼續走近她,面對心弦緊張的詢問,他臉上做出一副痛恨的神色,道:「他們怕譚總會因為譚少的死遷怒他們,所以他們都走了。」
「都走了?他們去哪兒了?」
心弦下意識地問出這句話,不過剛問出口,望着錢多能殺人痛恨的神色,她立時明白過來,臉色頓時一變。
「他們要背叛組織?」
錢多能殺人垂下眼帘,無聲地點頭。
「嘩!」
心弦震怒,一揮右手長劍,旁邊的木門上立時多了一條深深的劍痕。
當錢多能殺人跟着震怒的心弦去豪宅後面找到譚富貴,把這個消息稟報給譚富貴的時候,臉色哀傷的譚富貴眼中寒光大起。
而這個時候,錢多能殺人的目光早已完全落在美麗的心弦身上,他的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望着心弦的眼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