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出事了?什麼事?!!!」我幾乎怒吼着問道,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出現一百種可能,不祥的畫面一幅接一幅的頻繁閃現,「她……她還好吧?王小姐……王倩!你***倒是快說啊!」
「你現在知道着急了?那剛才醫院給你打電話為什麼全都不理不——」
「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大腳姐姐!」我重重的打斷道,「先說正事兒!我該做些什麼?」電話那邊的人不分輕重緩急,讓我相當生氣,不過雖然她說的凶,看這個樣子阿房應該沒有遇到生命危險,不然她也沒心情數落我。//www.yibigЕ.com/
「——私人醫院,高危病房,趕緊來吧!我就在這裏……房宇徇要動手術,可是她忽然被查出來是孟買血型,貴族血,你……你有多少積蓄?我沒攢多少錢,不知道夠不夠。」
「什麼孟買血型?你,你什麼意思?說我聽的懂的話好麼?為什麼去私人醫院?錢是小意思!我有的——」我抄起拐杖,剛要向門口摸去,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什麼什麼醫院,我根本沒去過,讓我一個盲人自己去,好像不大現實。
我的話戛然而止,電話那邊立刻一愣,緊接着說道:「孟買血型就是一種罕見血型啦!沒空給你解釋,這個血型全國只有三四十人,就算有存血也全都是自留血,急切間哪裏找得着正好存了血的人?血有多貴你明白了吧?去私人醫院當然是因為距離近了!大概……醫生,大概要多少錢……什嗎?三百萬?搶錢哪!」
我的頭上冷汗直冒,奶奶個熊,哪有這麼跟醫生說話的?這不是要阿房的命呢麼?「王倩你給我閉嘴!我來跟醫生講!大夫,您聽我說,別聽那瘋女人胡說八道,我不良於行,要遲一會兒才能過去,無論多少錢我都出的起……什麼?還要換腎?哦,一共三百萬?好的。押金不夠?哦,把那三十萬退給她吧,我來付押金,沒有問題。」
放下電話我一陣抓瞎,差點一跤跌倒,還好現在的醫生比較講醫德,要是放在過去,你要是沒錢,看病的不要,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得趕緊,可是又沒法子出遠門,頭盔只有照相功能,帶着它出門,不想撞牆就不能走快,看不見東西,連打車都沒的打,我日!真***鬱悶!我攢了這麼多錢,幹什麼不早點去治眼睛?至少安一雙電子眼,繞過萎縮的視神經,直接接駁到神經中樞上面,難看是難看了點,可也不用像現在這麼手足無措!
「蠍尾獅boss怎麼辦?」不想遊戲還好,想起來我更加鬱悶,這下子什麼都黃了,內外時間5:1,就算現在上線,我也可能趕不上趟兒,何況我也沒有進入國度的心情。現在遊戲中的五級如果折價的話,在我心中足可以等價於二百萬世界幣,如果這邊放着二百萬,那邊放着和阿房談心的機會,我毫無疑問會選擇二百萬,因為這個機會有的是,可是如果那邊是阿房垂危的消息,我怎麼也沒法放下不管!
現在實在是太需要一個人幫忙了,可我……對了!不是還有賈斯特呢嗎?「賈斯特!」我飛速的撥着賤人的號碼,臉上全是汗水,剛才一陣忙搗,竟然忘了問阿房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又跟換腎扯上了?就算換腎,也用不着這麼着急吧?沒說的,先從賈斯特這廝手裏挪用一百萬再說。
賈斯特飛車趕來,我早已等在小區之外,被他連攙帶扶的弄到車上,耳邊還迴蕩着電話那頭那句:「枉費小房子把你的電話標記成『老公』!」再次通話,我已經了解了個大概,還好醫院之中有那麼一點存血,要不然阿房還真的危險了,不過就是這樣也必須趕快交錢,才能買的到這種比金子還貴的血液。阿房的腎衰竭已經落下不少年,卻一直強挺着不去治療,可笑我雙目早盲,見過那麼多次,就是看不到阿房的面色有多麼蒼白。這次病發極其突然,突然到了讓人措手不及的地步,連醫生都說不可思議,因為腎衰不是急性病,就算靠透吸淅也可以勉強維持,不會一下子崩盤,可是阿房竟然突然間就到了必須換腎的地步,讓人百思不解。
「老熊,在你們中國治病怎麼那麼貴啊?換個腎就要三百萬?我們那裏加上手術費,有個一百萬足夠了。」賈斯特一邊開車一邊說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解我才好。
「我們這邊也是這個價,你嫂子是個什麼什麼孟買血型,據說全世界才一百多個人,換腎的錢不是大頭。據說這個什麼鳥孟買血型還是他娘的貴族血統,她還沒事弄什麼貴族血啊?二百萬啊!我治眼睛的錢就這麼沒了!這不是要命呢麼!」
「你……你說什麼?」賈斯特的語氣透着古怪,「嫂夫人是什麼血型?」
「孟買,印度孟買,你沒聽說過麼?」
「我……我就是孟買——啊,不是,我不是孟買……」
「你剛才說……什麼來的?」我的手搭在大賤人的肩膀上,腦袋上兀自頂着頭盔的道,「似乎……我可以省錢了?」剛才的話我可聽的真真的,這賤人真是我的天使!
「靠!那也不能全抽我的血啊!」賈斯特無比鬱悶的道,「那樣會死人的!」
「行,那就600毫升吧!」
「什嗎?」賈斯特慘叫一聲,差點把車開到便道上去,「你要我的小命兒啊!」
「哎!能者多勞,真沒瞧出來你還流着一身貴族血,一千毫升就要二百萬,你的血可比龍血還貴呦,多賞給小的一點吧~」
「成,六百就六百,不過……」
「不過怎麼樣?」我警惕的道,這小子不會要趁火打劫吧?
「還用我明說麼?那樣豈不是顯得我太那個了?」
「你都已經有那個心了,就別再給自己立牌坊!說吧,要什麼?」
「我要安度蘭的套裝……你肯定不給。」賈斯特開着惡意的玩笑道,「那套魔法道具也是你的命根子,飛龍蛋我又不能熬着吃,這就難辦了,你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呢?」
「靠!你痛快點!難道還要我感激涕零,雙手奉上極品裝備哭求你收下?」
「說實話,現在我也不缺什麼,七十級的劍、甲、首飾都有了,這次就饒了你。再有好裝備,第一個想到我!」
「一言為定。」我心中湧起一股久違的暖流,這傢伙竟然什麼都沒索取,真是……讓人無法形容的感覺,「我從來沒有要過你高價,今後也不會。」
「靠!還要錢啊!」賈斯特怪叫道。
「嘿嘿,你的血這麼珍貴,靠賣血也可以掙到錢,我怎麼好意思不要?幸福啊~幸福!貴族血,嘖嘖,別告訴我你是某個小國的王子哦,我會暈倒的!」我苦中作樂的道。我的頭盔只有藍牙功能,不能遠程操縱,而且現在也沒有進入「宿命」的心情,搶經驗的事情只能說白白了。打從見到蛇蜥boss開始我就琢磨着如何才能占點便宜,沒想到連着錯過兩**oss,而且這第二個還可能是白送的boss,沒想到便宜卻出在賈斯特身上,今天這是怎麼了?真主在跟我開玩笑麼?
在賈斯特的攙扶下,我一路找到病房,照片上的阿房經過保守治療,沉沉睡去,看過我的帳戶之後,腎源已經準備妥當,只等我確認資金流劃到就會開刀。醫生本來找的是阿房手機中的「老公」,可我的管家電腦拒不轉達來電,只好麻煩其他人,王倩作為房宇徇的好友,將我狠狠埋怨一頓,卻驚訝於我揮揮手就簽下一百萬的巨款,不過還是賈斯特自報血型的時候最有戲劇性,主治醫士一輩子都沒見過孟買血型的同志,沒想到一天之內就遇上兩個。
沒說的,賈斯特肯定需要大出血,而我聽過醫生的解釋,也逐漸放下心來,至少沒有檢查出阿房還有別的病症。以這個年代的醫療技術,更換器官這種小手術根本沒有危險,而且血液需求量也非常之低,有了賈斯特的六百毫升,只要再調個四百就夠,明碼標價,八十萬世界幣我還掏的起。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覺睡到解放前,這世道簡直不讓病人活啊!我看了看帳戶上僅餘的二十萬世界幣,套着頭盔一陣苦笑,賈斯特到底還是訂下了熊王的憤怒,雖然替我的角膜手術買單的條件決不算差,可是在這個時候間接幫助弗林斯……算了,擇日不如撞日,還是先把眼睛治了再說吧!至於弗林斯,距離用上熊甲還有的是波折,至少甲冑不能傳送,他最快也要等我趕到愛佛地窖——銀月城南,我選擇的羊腸小道的最頂端的那個彈丸之地才行。
這家醫院的器官移植手術很有口碑,阿房住院,我當然要留下來陪她,正好藉機把拖了許久的手術做掉,反正賈斯特這個活動的支票拿了熊王憤怒,一切費用都由他來出。現代醫學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已經解決了器官移植的配對問題,角膜移植手術的難度和腎臟移植的難度也差不多,另外由於是私人醫院,很多問題可以私下解決,比如說接受器官「捐獻」要不要排隊,或者捐獻價格的問題,相比而言角膜的「捐獻」比腎臟便宜了不少。
麻藥效果未過,阿房還在安睡,臉色仍舊蒼白,而我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接受麻醉洗禮。我的心中忐忑不安,又懷着巨大的憧憬,沒想到計劃許久的角膜手術竟然趕三班一樣這麼快的來到面前,要是能夠重獲光明,那麼世界自然無比美好,如果復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那些刺痛只不過是單純的蹂躪,即使安上一對角膜我也還是睜眼瞎,那才叫周郎妙計安天下哪!
幽幽醒來,我的心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即使隔着眼皮,未盲之人也可以看到柔和,看到溫暖,那種感覺,就好像卓爾的紅外視覺一樣,視角中的一切都顯得層次分明。我忍着激動的心情睜開雙眼,立刻一陣茫然,毫無疑問,我的視神經已經有了不小的反應,可是,這個,情況不妙啊!
「你能看到了?」阿房驚喜的聲音瞬間傳入耳際,我的手心傳來一陣冰涼,那是阿房的縴手。可我的眼中一片白茫茫的,只能模糊的分辨出幾種顏色,比以前強不到哪裏去!
現在的醫療條件已經日趨完美,無菌病房多的很,私人醫院比較容易通融,經過我的強烈要求,醫院終於在沒有結婚證明的情況下將我和阿房安排進夫妻病房,我們的床位……很近,近到可以握住對方的手而沒有任何障礙。一時間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甩了甩頭,低沉的道:「比以前好點,能感到光線了,不過還是什麼都認不出來。你好好躺着,別亂動。」
「那就是『可見光』了。」阿房握着我的手緊了一緊的道:「這不是比什麼都看不見強多了麼?幹嗎這麼不高興?你的病是神經萎縮,恢復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能夠見到光,說明你恢復的不錯,大有希望了哪!」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想看看你。」可見光,好耳熟的名稱,我的印象中這和「1.2」、「1.5」什麼的一樣,也是視力的一種稱謂,只不過奉陪「0.1」之後,跟沒有視力也差不離,不過誠如阿房所說,我確實應該高興才對。期望越高失望才越大,我那死水一般的視神經產生鬆動,本身就是值得慶祝的大事,一步到位的要求實在太離譜,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完全證實了網遊可以刺激神經的結論,我的希望大大的有!
「還沒謝謝你。」阿房忽然低聲說道,「讓你破費了。」
「我……我不是為了聽這句話才來這裏的。」我緊緊握着阿房的手道。
「我知道。」
「呦,打攪你們倆啦!」王倩不和諧的聲音順着門縫傳過來,「啊,我復明了,復明了,好大的燈泡!」我立刻呻吟道。
「你——忘恩負義的楊輝!你不想活啦?連聲謝謝都不說,你還……還有你,房宇徇!不許偷偷的笑!難怪不理那傢伙的糾纏,鬧了半天傍上楊輝這樣的大款!」王倩大嗔特嗔的道,不用去看我也可以想到她戟指痛罵的樣子。
「大恩不言謝,我當然不說謝謝了。」我淡淡的道,「你說的那傢伙是誰?」
「你還真是眼不見心不煩啊!還能是誰?她們公司老闆唄!房……」王倩忽然看到我的臉色,看到我蒼白空洞但又顯得異常嚴厲的眼神,立刻停下老長的舌頭,阿房立刻接口道:「我和阿楊是今年五月才見的面。」
「開個玩笑,玩笑,呵呵。」王倩立刻乾笑道,「我知道那個假洋鬼子糾纏你很久了,那個誰,楊輝,你……你們先聊,我先走了!」說罷噔噔噔的跑出病房,連帶來的水果也沒來得及放下,我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雖然她知道我不會把她怎麼樣,仍舊害怕站在我的面前。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輕輕的道。
「告訴你……幹什麼?讓你去和別人鬥狠,還是讓你生悶氣?」阿房一絲不讓的道。
「你……你受了委屈就跟我說啊!幹嗎一個人憋着!」我不滿的喝道,「你看看你,你把自己憋成什麼樣兒了?要不是李倩,你現在……」
「這個病跟受委屈沒關係。」阿房理屈詞窮的道,我緊跟着抱怨道:「可你的病情為什麼也不跟我說啊?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我,你治眼睛不用錢麼?我,根治很耗錢的,我哪兒知道……知道這麼快!」阿房語無倫次的道,顯得心中一團亂麻。
「嘿!錢!錢算什麼?現在不是根治了?你要早說呢?哪用的着受這份罪!」我一臉鬱悶的道。阿房寧可自己過的苦也不肯告訴我,讓我很難受,「你那老闆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憋着一口氣的道,「別拿灶王爺不當神仙,你以為我的眼睛不行就是廢人一個?」
「你別干蠢事!」阿房使勁捏了捏我的手指,焦急的道「出了這種事兒,我的事情就是不結束,也得結束了,你也為咱們想想!我,我就怕你亂來!那個人就是討厭了點,也沒把我怎麼着,你別遷怒別人!」
「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輕輕的道,阿房不肯說,還有一個王倩呢?我着什麼急?就算不在現實之中收拾他,哼!別讓我知道他在「宿命」裏面叫什麼!九州服務器上我能支使動的人也不少!「那咱們這幾天……」我忽然省起阿房剛剛脫離危險,立刻改口道:「一塊玩宿命?」
「你……你還是自己玩好了,這麼着進遊戲,感覺怪怪的,我還是等身體恢復之後再說吧!」
別過創世女神,我踏光而出,再次出現在巨魔荒原之中。阿房的殷殷笑語還迴蕩在我的耳邊「……」剛一抬頭,映入眼帘的畫面就讓我臉上的肌肉瞬間僵硬,我剛想裝腔作勢的擺出最友善的笑意,忽然想起自己還在上線保護之中,立刻退出國度,回到創世神殿之中。「他***!行天下,你們搞的什麼東西啊!這……這獅子老大怎麼生龍活虎的樣子,還跑到這裏來了?要我的命哪?」
「你不是剛上線麼?」阿房疑惑不解的道,按照我的習慣,不玩個十幾個鐘頭是絕對不會下線的,怎麼可能剛剛套上頭盔就打了退堂鼓?
「嘿!那個……你就別問了!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我這是退的快,要不然……」我心有餘悸的道,剛才雖然只是驚鴻一瞥,我也看清了蠍尾獅的全貌,這位老大一臉傲色,渾身的紅毛鋥光佤亮,那條蠍子尾巴……他***!那個王牌間諜口口聲聲的說獅子老大的尾巴被十頭蛇蜥一口乾掉,他的眼睛也瞎了嗎?別告訴我這麼快就刷出新的boss來,我咒他們全都被獅子啃掉!
「對了阿房,你是怎麼發病的?聽醫生說,就算腎病再嚴重,也是慢慢發作的,你怎麼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積勞成疾,積勞成疾懂不懂?我不像某些人,每天躺着工作!」阿房的話中全是笑意,顯然已經忘掉不快,她的這份心理調節能力還真的不錯咧。
「這疾也成的太快了!你才二十多歲啊!」我上火的道,「什麼東西都得有個成因,你不是吃了什麼髒東西導致的病情惡化吧?」
「你才吃了髒……」阿房忽然住口不言,讓我一陣納悶。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先進遊戲吧!」阿房忽然沒頭沒腦的道,「到底遇上什麼了?」
「接王倩的電話之前我正準備去打一個百級boss,和另外一伙人一起。」
「你都可以打百級boss了?」阿房忍不住驚呼道。
「噓——小聲!」我嚇的渾身冒汗的道:「這不是在家裏!讓別人聽到我就麻煩了!硬打是沒戲的,不過據他們說這個boss剛和同級boss火併過,受了極重的傷,我們要去打便宜手。」
「對不起。」阿房立刻明白我為了她放棄了什麼,「你……」
「對不起?還不一定哪!」我心有餘悸的道,「剛才一上線我就看見那隻boss了!比我還健康哪!你等等,我上論壇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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