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陳先生和程小姐結婚了,由於經費不足,所以婚紗照是p上去的。
「我要再高點兒,還有,陳易,怎麼把我弄這麼黑,給我美白。」
「安安,女人是不能比男人高的。」
於是,兩個人為了怎麼修照片這件事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最後的效果圖是……
「哇塞,你們夫妻倆腿……好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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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賓客請來不少,紅包卻沒收多少。
於是程小姐不高興了,「陳易,讓你多交幾個朋友,擴展人脈,你不聽,看見了吧,咱們收的紅包還不夠發下去的!」
陳先生表示好委屈,他當時有好多人追的時候,程小姐是怎麼說的呢?
「陳易,別跟路邊這些野花交朋友,要有檔次,造嗎?」
他很聽話的呀!
然後陳先生明白了一件事:女人和男人一樣,在結婚前當你是塊兒寶,結婚後,連草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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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琳琅滿目的冰箱中只缺少了她要的醬油,程小姐皺眉。
「陳易,下樓去打瓶醬油。」
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聞言懶懶地動了下,「不要,這麼冷的天,窩在被窩裏看電視才是我的愛。」
「老公,下樓去嘛。好不好啊?」陳小姐放大招了。
陳先生渾身一震,不過卻是被驚嚇到了,他的手在胳膊上搓了兩下,以消除本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看見自家男人的動作後,程小姐怒了,一把丟下鍋鏟子,雙手叉腰,「陳易,你什麼意思?你嫌棄我?」
「不不不,哪敢啊?老婆大人。」沙發上的人立刻一骨碌翻起來表忠心。
「那你就下樓去打醬油。」
「安安,你怎麼忍心這麼蹂躪我呢?這麼冷的天。。」陳先生一邊說,一邊真誠地看着程小姐。眼睛像小動物一樣漆黑明亮,閃着莫名的水光,委屈地噘着嘴,被子因他的起來跌落在地,藍色的家居服很是凌亂,頭髮也因着剛起來而蓬鬆着,完全一副被蹂躪的樣子,仿佛程小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似的。
看着陳先生的樣子,程小姐被萌一臉,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啊!
不過片刻,道行越來越高的程小姐默默回神,
「陳先生,賣萌是不道德滴!」
「唔,好吧,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兒上我下樓去打醬油。」
陳先生迅速從沙發上爬起來,直接在家居服上套了一件黑色大衣,上面還有一圈咖啡色的毛毛領,那是程小姐閒來無事自己縫上去的。
臨出門前,陳先生忽然回頭,「安安,我想吃糖醋裏脊。」
「美得你!先去打醬油再說。」
but,等陳先生打完醬油回來還是沒能吃上糖醋裏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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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回來,程小姐就見陳先生萎靡不振。
「陳先生,怎麼啦?」
「嗚嗚嗚,安安,我好像被炒魷魚了。」
「啊?」程小姐第一反應不是安慰,而是,「你居然要我養你!我沒錢包養小白臉,你還是自尋他路吧。」
陳先生黑了臉,這女人!
「要不,我還是到工地搬磚頭去吧。」陳先生使出博同情大fǎ,那叫一個可憐兮兮。
程小姐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二泉映月的背景音樂。
「不行。」程小姐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陳先生星星眼,「老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別誤會,太陽太曬了,我只是不想你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被吞沒而已。」
陳先生先是一蔫,然後又精神一陣,
「什麼優點?」
「小白臉。不對,是目前。」
陳先生,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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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門口的一大束玫瑰花,陳先生面色不善,看着快遞小哥,「這誰送的?這麼丑!」
快遞小哥顫顫巍巍地拿出一根筆,「請,請問,是,是程小姐嗎?您,您的快遞,請簽收,收。」
陳先生臉色一變,「你居然敢叫程小姐!」
快遞小哥更緊張了,「那,那程先生……」
「程小姐這個名,只有我能叫。」陳先生帶着點兒小傲嬌,自豪地宣佈。還拍拍小哥的肩膀,表示自己高深的道行。
快遞小哥直接蒙圈,竟然大叫:「非,非禮啊!」
程小姐一聽,剛切完西紅柿的菜刀還來不及放就出來了,「怎麼了?誰非禮誰了?」
「他,他他……不對,你,是你,我,我要。」看到明晃晃的菜刀上有點點猩紅,快遞小哥本就不利索的嘴皮子更不利索了。
程小姐一臉莫名其妙,「你要我非禮你?」
「不不不,是是他。」
「你要他非禮你?」
快遞小哥死命搖頭,最後竟直接扔下玫瑰花,跑了。
程小姐:「……」我幹什麼了?
陳先生:「……」開個玩笑而已啦。
總之,那是快遞小哥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送快遞。
至於那束玫瑰花,是程小姐的一個追求者送的,當然,在陳先生的「精心」照料下,估計也存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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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咱們找個時間拍婚紗照怎麼樣?」
「不好。」
「為什麼?」陳先生說的好不哀怨。
「沒錢。」
好粗暴的理由,陳先生默默表示,我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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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咱們去拍婚紗照吧。」
「不好。」
「我有錢了誒。」
程小姐一臉驚悚,「你哪來的錢?該不會是賣了吧?」
「怎麼可能?!我這麼一個高潔之人,怎麼會去干那種勾當!」被懷疑的陳先生怒了。
「陳先生,我只是說你是不是把咱們家的古董給賣了。你反映那麼激烈幹嘛。」程小姐一臉鄙夷,一副你幾根肚腸,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的樣子。
「呃,呵呵,我也說的是古董。」
所謂古董……
look,it『shere!
一個白白茸茸的薩摩耶,正掛着它招牌的天使微笑衝程小姐撒嬌。
對,沒錯,是這隻薩摩耶,它就叫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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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陳先生和程小姐去拍了真正屬於他們的婚紗照。
「來,微笑,有一種沐浴在陽光中的感覺,對,這位男士,推動這位美麗的小姐身下的鞦韆,有沒有一種天荒地老的感覺。唉唉唉,別那麼僵硬,兩個人要相視微笑,仿佛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和情愫在你們之間緩緩流淌。對,這一刻,你們眼中只有彼此,看不見花,看不見陽光。想像着你們十年,五十年,甚至七十年後的樣子,你們會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死去,不,就算是死亡也不會將你們分開,因為你們的靈魂早已綁在了一起,下一世…………」
攝影師說得很華麗,很唯美。
可是當事人卻不怎麼入境……
終於結束了,程小姐累癱在陳先生身上。
「我去,攝影師你文科狀元吧,用詞這麼……優美。」程小姐還算委婉,用以控訴攝影師的喋喋不休。
攝影師一下子驚恐了,「啊!你居然知道,對,沒錯,文科狀元就是我,我就是……」
陳先生怒了,「是你大爺,大太陽底下一曬曬一天,你來試試,什麼叫眼裏只有彼此,我眼睛已經被曬得睜不開了。而且還讓我們想像五十年後的樣子,直到死去,你是在咒人呢吧,我發現你能把這份工作干到現在而且老闆沒有炒了你真不容易啊。」
沒想到攝影師傻呵呵地笑了,只取了第一句,「對,沒錯,我就是你大爺。叫聲大爺來聽聽。」
陳先生,卒。
程小姐:「……」她好像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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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陳先生和程小姐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程小姐一錘定音,如果是男孩就叫陳安,如果是女孩,就叫陳安安。不管男女,小名都是:小!安!子!
「陳易,你大爺的!」推進產房的最後一秒,程安安拼盡全身力量高喊一聲。
「老婆,安安,對不起,我們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程安安高吼一嗓子,差點把護士嚇懵。
一個經驗老道的大夫趕緊說,「哎呀,程小姐,您不能高聲說話啊,攢點力氣吧,等待會兒進去後再讓你叫個夠。」
陳先生此刻腦子有些發懵,雙手不安地攪着,胡亂點頭附和:「安安,進去再喊,省點兒力氣…………」
程安安無語,就這樣被推進去了……
陳先生這才後知後覺,不過現在容不得他多想,抓來一個人就問,「病人家屬能進去嗎?」
被抓來的大夫一驚,「不好意思,先生,不可以的,您的衣服上帶有大量細菌,不利於手術室的清潔。」
「那你還不快進去幫他們?!」陳先生幾乎是吼出來的。
「哦,哦哦。」大夫趕緊進去了。
一聲嘹亮的啼哭劃破天空。
不知道在某處的女媧娘娘淚奔了:啼哭就啼哭嘛,幹嘛還要劃破天空呢?
當然,我們知道,天空破了有女媧娘娘來補。
「生了,是個小男孩。」
陳先生的心剛落下卻又提起,「大人呢?大人怎麼樣了?」
「放心,先生,母子平安。」
呼。
陳先生長吁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在外面等的人比裏面的人絕對更煎熬。
「安安,看,我們的兒子。」陳先生抱着孩子,在程小姐頭上溫柔地落下一吻。
程小姐虛弱地睜開眼,微笑道,「恩,我們的兒子,陳安,小安子。」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孩子竟立刻哭了…………
陳先生與程小姐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