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昊在馬車裏想抱住曲清幽,但她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硬是不安分,不停的扭動,他惟有鬆手,任她想怎樣就怎樣。
曲清幽吃吃地笑着,他不再強迫她之後,她反而雙手圈着他的脖子,兩眼迷離地看着他,「閎宇,呃,閎宇……」她不停的叫着他的字。
「娘子。」他低頭親吻着她滿是酒香的唇。
曲清幽乖了一會兒後就撇開頭,把他當成大樹一般攀着,兩手在他的頭上、臉上不停的撫摸,羅昊聞着她那帶着酒味的氣息,「閎宇,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曲清幽咬了一陣他的耳朵,然後帶着神密兮兮的聲音又道:「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哦。」她說話逐漸流利。
「娘子,你的秘密是什麼?」羅昊逗着她道。
「呃?」曲清幽抬頭看了看車頂,然後又吵道:「怎麼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我要看星星和月亮。」
羅昊安撫了她好一陣,她才消停,然後又傻笑了一陣,「我跟你說啊,我,呃,我,呃,」她連打了幾個呃,然後才又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信不信?」
羅昊自然是不信的,她醉了,在瘋言瘋語。
曲清幽一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不信,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搖晃着食指道:「我說的是真話,怎麼你都不信?」
「信,我信,娘子說什麼我都信。」羅昊忙道,抓住她的爪子包起來,讓她坐得安穩一點。
「呵呵呵」曲清幽又笑了起來,張口咬着丈夫的喉結,兩手亂摸。
羅昊被她挑逗出火來,把她抱緊,低頭尋着紅唇親了起來,喝醉的人異常的大膽,曲清幽已經醉得不辨方向,一味的與他的舌糾纏,那吟哦聲也一聲比一聲響。
馬車外的培煙與鸞兒兩人都差紅了臉,鸞兒的頭偏向另一邊。培煙捂着自己有些羞紅的耳朵,好在二爺出門不喜歡太多人跟着,忙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專心一意地趕馬車。
馬車直接駛進了定國公府,最後停在了愛蓮院的門口,門口早已聚集了不少下人。
羅昊在馬車裏道:「你們都下去吧,今晚不用侍候了。」
周嬤嬤有幾分詫異,但這是男主人的吩咐,遂忙把眾人都趕走,獨留自己在一旁等候,聽到裏頭二奶奶的一聲嚶嚀,然後就是二爺哄着的聲音,忙朝鸞兒看去,鸞兒見瞞不住,趕緊下了馬車與周嬤嬤悄悄耳語了一句。
周嬤嬤聽後,不再含糊,親自進院子裏把那那偷看的下人都一一趕回下人房,不再讓她們在主院逗留。
羅昊這才抱着曲清幽下馬車,剛邁進院子,曲清幽就掙開他的懷抱,拉着他往荷塘跑去,「慢點。」他惟有跟在身後不讓她摔倒。
曲清幽像孩子般地歪着頭看他,「我要坐船。」
羅昊抱着她欲往屋子走去,哄着道:「夜深了,明兒再坐,乖。」
「不嘛,不嘛,我要坐船……」曲清幽不依地低語,一臉的倔強,無論羅昊如何哄她,她都不聽。她見羅昊略有鬆動,又湊上前去吻他,邊吻邊祈求。
那又嬌又媚的樣子讓羅昊不忍拒絕,笑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在下人都趕跑了,沒瞧見她現在的樣子,要不然二奶奶的威嚴真要全毀了。他笑着抱她坐上一艘小艇,這艘小艇是她刻意安置的,就為了有興致時劃到荷塘中央去。
曲清幽踏上小艇,果然就安分了許多,往那艇頭一坐,兩眼渴望地看着他,直到小艇划動,她又不安分地伸手戲玩着那在月光下泛着銀芒的荷葉。
等到小艇已經在荷花叢中時,羅昊看着妻子的手如魚兒般在荷葉間穿梭,一會兒撫着荷花瓣,一會兒又撫着那尖尖地荷角,臉上笑得一派天真爛漫,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曲清幽。突然,她回頭朝他看,「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然後不待他回答,她就把鞋子踢進水中,踮起腳尖在小艇里跳動起來。
她的舞很怪,羅昊從未見人這樣舞動過,但是那一舉手一抬足就像月光下的仙子,欲飛起來直衝九天。
這是《天鵝湖》裏的選段,頭腦不清楚的曲清幽跳起來時卻份外的美麗,她舞着舞着,小艇也跟着晃動起來,眼看就要傾斜到湖水中,羅昊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她。「我的小祖宗,你安分點。」若不是他反應快,他倆真要成為了落湯雞。
曲清幽倒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抱着,抬起頭星眼迷濛地看着他道:「閎宇,你會給我想要的愛情嗎?」
羅昊原本抱着她讓小艇平衡,忽而聽到她在懷裏低低的詢問,忙將她抱坐在膝上,親着她的唇角道:「娘子,什麼是愛情?」這個詞他還真沒聽說過,他的娘子哪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曲清幽歪着頭看着他一臉的不解,「笨蛋,愛情都不知道?」她覺得不可思議,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她與他原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她努力地融入他的世界,但他卻走不進她的世界。
羅昊好笑地看着她,手在兜兒底下遊走着,「那娘子告訴我不就得了?」他喜歡她現在這樣醉態可掬的樣子。
曲清幽嚶嚀了幾聲,伸手拉下他的頭親熱了好一會兒,撫着他的臉道:「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道門很窄,只容得下我與你兩個人,閎宇,你知道嗎?」
她想要獨佔他,這是羅昊的第一想法,「娘子,你想要我永遠只寵你一個人是吧?何必要繞彎子呢?」用愛情這麼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詞語。
「不夠,不夠……」曲清幽拼命地搖頭。伸手把他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心臟部位,然後另一隻手按在他的心臟上,「是這裏,心與心相通、相融、相吸。」
望着她那雙渴望的星眸,羅昊自己也覺得醉了,把她摟緊。
曲清幽的呼吸一窒,阻止他更近一步,「你還沒回答我?」
「那你呢?娘子,你對我又有沒有你所說的愛情?」羅昊眨着眼睛反問她。
曲清幽思索了一陣,然後才又重重地點頭,「有。」只是處於萌芽階段而已。
羅昊撫着她的紅唇,她的唇一張咬住了他的拇指,「娘子,難道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情嗎?」從今天鵑兒引誘他失敗開始,他就在想曲清幽對他意味着什麼?
「是寵不是愛。」她擁緊他道。
「難道寵就不是愛嗎?」他駁道。
她的腦筋很混亂但她仍努力地思考他的話,寵與愛好像根本就是兩碼子事,歪着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倒映在水中,隨着水波一漾一漾的,她突然就想通了,在他的觀念里寵就是愛,她突然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道:「閎宇,我想要你。」紅唇從他的耳垂處不停地往下游移。
羅昊任由她在他身上點火,火越燒越旺,他再也忍不住,伸手略把她抱高,她不依地猛搖着身子,「乖,聽話……」他哄着。
曲清幽斜瞄了一眼,玩興大發,羅昊隨着她高興愛怎樣就怎樣,這樣醉酒的娘子比平日更勾人,也許找個機會他再把她灌醉一次。
小船仍在荷塘里慢悠悠地飄蕩着,晚風帶來了涼意,曲清幽打了個哈啾,羅昊忙擁緊她,「娘子,我們回去吧。」看樣子已經四更天了。
「不要。」曲清幽突然指着荷花道:「我要摘荷花。」
羅昊搖搖頭,她哪來的這麼多精力?陪着她摘了一會兒荷花後,再哄着她回去睡覺,這回她並未拒絕。
等小艇靠了岸,他想先讓她從他身上下來,可曲清幽說什麼也不干,硬要他抱着,算了,小祖宗愛怎樣就怎樣,他如抱嬰兒般抱着她把小艇拴好,然後才回到屋裏。
這一晚上羅昊終於見識了醉酒的人無常態可言,一段短短的回房路,偏走得磕磕碰碰,幾次他都忍不住她的挑逗停下來與她激戰一番,回房後又折折騰騰了好幾回,天色漸亮之際,鬧了一夜的曲清幽終於消停下來,深深地進入夢鄉。
他稍微眯了一會兒眼,然後就到了要上早朝的時間,把如八爪章魚般纏着他的娘子抱開,給她蓋好被子,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磨人精,把我折騰了一晚上。」聽來似抱怨,但透着心甘情願與一股寵溺的味道,啄了她的紅唇一下,她咕噥一聲,轉過身子又睡去了。
羅昊笑了笑,感覺背部傳來一陣的刺痛,看來有不少貓爪印。換上朝服剛打開房門,周嬤嬤等人早已在一旁侍候。
桃紅張眼眺望沒見着二奶奶,心下一喜,忙想上前表現一番,剛走了兩步就被銀紅與茜紅截住了,銀紅搶着把早膳遞到鸞兒手裏,讓她在膳桌上放好。氣得桃紅暗瞪這幾個壞她好事的人。
「二爺,二奶奶還沒起來嗎?」鸞兒問。
羅昊道:「她昨兒吹了不少風,可能感染了風寒。」然後又朝周嬤嬤道:「周嬤嬤,你去一趟母親的院子,就說二奶奶今兒個不能去請安。」
周嬤嬤是知道實情的,趕緊應下,沒有耽擱就奔去唐夫人的院子。
鸞兒道:「那要不要給把府里的大夫請來?」
「不用,我給她服過藥了,發發汗就好。」
等曲清幽醒來時,已是午時了,頭一陣的刺痛,伸手撫額從床上爬起來,看了半天才認出是自己的臥房,她怎麼回來的?搖了搖腦袋,這才記起了那模模糊糊的影像。
天哪?讓她挖個地洞鑽進去吧,果然酒是累人物,她就不該隨徐繁瘋,把頭埋在被子裏自我唾棄着。
外頭的鸞兒道:「二奶奶,國公夫人帶着大奶奶往院子裏來了。」
她一聽,顧不得自怨自艾,忙起身穿衣,身上傳來一陣冰涼感,看來丈夫已經給她上過藥了,臉又是一紅。
若是沈太醫知道他那瓶堪稱消腫的療傷聖藥被這對夫妻這樣來使用,真的要買塊豆腐來撞了,暴殄天物啊。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