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程奕鳴這才鬆了一口氣。一窩蟻 www.yiwoyi.com
他將她帶到他的私人休息室,拿了毛巾,一點一點給她擦臉。
他才發現她今天一點沒化妝,皮膚是慣常的白膩細滑……
他不禁有些氣悶,是誰在背後搗鬼,將她往劇組裏騙……有能力而且有想法做出這件事的人,他倒是鎖定了一個人選。
「哎呀!」嚴妍一聲低呼打斷了他的思索。
她已將項鍊摘下來拿在手中,「吊墜上沾淚水了,得拿什麼擦一擦,不然會留下印記的。」
這些樣款經常需要展出,代表了公司形象,必須得保養好了啊。
「我打電話讓人過來清洗。」程奕鳴走出去了。
嚴妍將項鍊拿在手裏把玩,仍然覺得它做為壓軸款,有點過於樸素。
她這會兒站着的地方有陽光斜照,她將吊墜對着陽光,想看看鑽石的純淨度。
忽然,有什麼東西在旁邊牆壁上一閃而過。
好像是吊墜在牆壁上投射了圖案。
她再將吊墜按剛才的方式提起來,提穩當了,果然,陽光透過吊墜在牆壁上映照出一個圖案。
圖案是兩顆字「心妍」。
再仔細看吊墜,數顆鑽石鑲嵌而成的,中間有許多鏤空……是這些鏤空組成了「心妍」兩個字。
原來暗含玄機才是它成為壓軸款的理由啊!
嚴妍心頭一暖,為他的用心感動不已。
她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即便只是為了他,她也得把那部戲拍完。
等他將員工帶來,她便將項鍊交給了員工,隻字沒提她已發現了項鍊的玄機。
她等着看,他是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她。
「怎麼回事?」員工離開後,程奕鳴立即問起她進劇組的事。
嚴妍抿唇,這件事要從碰上賈小姐開始說起。
或者,從她那時候跟他賭氣,選擇了一個給高價的品牌商進行商務合作說起。
反正各方面的因素,令她以很倉促的方式重新回到了圈內。
「其實用什麼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部戲製作很大,女一號的咖位很大,對我也有好處。」說完,嚴妍不忘安慰一下程奕鳴。
程奕鳴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下來,這件事擺明了有人設圈套。
更可惡的事,對方還利用他,讓嚴妍心甘情願的入局。
「妍妍,這部戲不能演,」他立即說道,「進了劇組後一定還有麻煩事。」
「我想幫你。」
「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對我已經是最大的幫助。」大到等同於救命。
「可是我也想演戲。」她撇嘴。
程奕鳴原本準備了很多理由,想勸說她放棄幫他。
而她這短短一句,頓時徹底的將他的嘴堵住。
她說她想演戲,他還能說什麼呢。
「我覺得我這樣做,既能實現我的願望,又順便能幫到你,為什麼不可以呢?」她柔唇輕撇,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不要哭,」程奕鳴認輸,「你想拍戲,就去。」
「不反對了?」
「不反對。」
「現在不反對,以後也不反對?」
程奕鳴的神色間露出一絲猶豫。
她美目熠熠,像兩盞探照燈似的照着他。
他說出心裏話,「可不可以不拍吻戲?」
嚴妍:……
他有時候那麼可愛,有時候又那麼讓人無奈,哭笑不得。
「不可以?」等待回答的時間超過十秒,他的濃眉已挑得老高。
「我考慮一下再回答你。」
說完,嚴妍轉身走出休息室,唇角翹起一抹俏皮的笑意。
「妍妍,你別走,妍妍……跟我去吃飯。」他從後面追出來,「我的底線是吃飯後,你必須給我答案。」
於是,從總裁室到電梯,這麼一條長長的走廊,柳秘書和其他員工看到的,是一副程奕鳴追妻圖~
「原來程總還有這一面。」剛才不久的實習生瞠目結舌。
「果然長得漂亮就是好,我要頂着嚴小姐那樣一張臉,也能把程總這樣的男人也變備胎。」在公司好幾年的老員工感慨。
柳秘書本想勸他們趕緊回去工作,但想想程總不顧形象的樣子,她承認自己也酸了~
找男人不就是要找可以為你放下所有的嗎,好羨慕嚴妍。
她們對嚴妍的煩惱一無所知。
她一直在想,如果不拍吻戲變成原則,她以後還能接着戲嗎?
又一想,接拍這部戲是形勢使然,她也沒打算就此重回圈內啊。
所以,還不如答應他,讓他心情好一點,也不會一直覺得她是在做犧牲。
想明白這一點,她心頭的大石頭鬆動了些。
「程奕鳴,白警官告訴你有關祁雪純的事了嗎?」趁他們已經走出了公司,嚴妍說起這事。
「雪純?」程奕鳴愣了一下,雙眼才恢復焦距,「雪純怎麼了?」
她不提,他差點忘了還有這號人物。
嚴妍不禁打趣道:「你也太無情了吧,人家有困難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你一點也不關心人家。」
程奕鳴不以為然,「我很忙。」
聞言,嚴妍感覺心裏像放開了一道閘門,忽然一下釋然了。
她總覺得自己不是真正的了解程奕鳴,但此刻,隔在兩人之間的那一層薄紗瞬間雲開天明。
他桀驁冷酷,卻也簡單至純。
愛與不愛,喜歡或厭惡,其實都表達得明明白白。
不真正了解他,才會用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去揣測,琢磨。
「你碰上白唐了?」程奕鳴反問,他的腦子轉得倒是很快。
嚴妍「嗯」聲點頭,將白唐托她轉述的話說了。
程奕鳴坐上車子駕駛位,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沉默片刻,才說道:「雪純表面看着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其實心裏創傷很嚴重。」
「她怎麼了?」嚴妍問。
「她八歲那年,和好朋友一起被綁架,親眼看到好朋友被罪犯虐待至死。」
他的嗓音冰冷尖刻,話里的內容更像一把尖刀,划過嚴妍的心臟。
她不由地呼吸一窒。
她太明白「親眼看到」是什麼感覺了,她的腦子裏,不止一次閃過父親墜樓的畫面……
「妍妍……」他立即察覺她發白的臉色,不由懊惱大罵自己該死,無意中觸碰到她心頭的禁忌。
「妍妍,我的人查清楚了,你說的賈小姐背後有人,」他靈機一動轉開話題,「只要找出這個人是誰,就能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了。」
妍妍知道他的用心,自己也無意陷在悲傷的情緒當中。
當下她點點頭,強迫自己開口:「是啊,那個賈小姐的態度很奇怪,我也覺得有問題。」
「不會有事。」他握緊她的手,手心的溫暖瞬間抵達她心裏。
她傾斜身體,柔順的靠在他的胳膊上,疲憊的閉了閉眼。
她沒告訴他,進入劇組後,賈小姐一定會露出真面目,到時候再想找到賈小姐背後的人是誰,就容易多了。
她信程奕鳴會保護她,但她不是躲在男人身後,什麼都不做的人。
只是,在真正進入劇組之前,她多了一件想要去做的事情。
「叮咚!」門鈴響過好幾下,房間內才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帶着一點慌亂。
門打開,站在門外的嚴妍愣了一下,才確定對方是自己要找的祁雪純。
但她此刻頭髮呈爆炸狀,鼻子和臉像抹了黑炭。
「嚴妍!」祁雪純張開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快進來。」
嚴妍走進去,立即被房子內獨特的擺設吸引。
嚴格來說它不是正常意義上用來居住的房子,因為裏面除了一張床,再沒有別的供於起居的家具。
有的只是寬大的桌子,連排的架子,上面放滿了各種儀器。
有的儀器,嚴妍在初中化學課上見過,其他的就完全不認識。
「之前說你和程奕鳴是校友,我完全沒想到你的專業和他完全不同。」嚴妍感慨。
祁雪純已經將臉抹乾淨,又恢復到之前白白淨淨的大小姐模樣。
「我剛做了一個不太成功的實驗,」她抱歉的聳肩,「沒想到你會過來。」
嚴妍笑了笑:「上次在白唐警官那兒看到你,我就想着要單獨和你見一面。」
聞言,祁雪純神色轉黯:「你一定覺得我很瘋狂,不可思議吧。」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閉眼睜眼都是他倒在血泊里的模樣……明明我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祁雪純泫然欲泣,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我一定要找出兇手,不然這輩子我都不會安心。」
嚴妍走上前,安慰的攬住她的肩,「我明白你的感受,因為我也感同身受。」
祁雪純詫異:「你怎麼了……」
「我……」她在大桌子的邊上找了一塊空地,倚在邊上,說出了那段沉痛的往事。
很奇怪,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將這份痛苦壓在心底,面對媽媽和程奕鳴,她都沒能說出口。
此刻,在這個奇怪的環境,面對認識不久的祁雪純,她卻能將這份痛苦傾訴。
祁雪純靜靜聽着,聽到緊張和傷心處,她也不由上前,輕輕抱住嚴妍。
「……我認為我必須簡單的生活着,才能讓我贖罪,但漸漸我發現,我折磨自己,其實是在折磨身邊愛我的人……」
說到最後,嚴妍的情緒也已平靜下來,「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感受,有些事也許只適合壓在心底吧。」
這句話也是說給祁雪純聽的。
祁雪純聽完後,愣在原地半晌沒說話。
「雪純?」嚴妍疑惑。
祁雪純抬起眼來看她,說道:「嚴妍,你不覺得這件事有很多的疑點嗎?我看着它,就像一個編造得漏洞百出的故事!」
第3717章 不需要他的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