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五六十人的包間,寬敞豪華,許佑寧剛一推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鑽進耳膜。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眼睛適應了昏暗,她才看清包間內的狀況——
四個人高馬大的歐洲人,分散坐在包間的沙發上,每個人身邊都圍着四五個衣着性|感的年輕女孩。
女孩們神色嬌羞,動作卻十分大膽,極力討好取|悅身邊的男人,而那幾個男人儼然是墜入了天堂的表情。
回來a市清淨了太久,許佑寧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場合了,心底竟然有一絲牴觸。
「愣着幹什麼?」穆司爵涼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進去!」
許佑寧用力的推開門,順手打開弔燈,光亮斥滿包間,突兀的打斷了一切,沉浸在歡|愉中的男女條件反射的望過來。
「誰呀?討厭……」幾個女孩發出嬌嗔,看見穆司爵後,臉色驟變,顫聲叫,「七哥……」
穆司爵的聲音冷得幾乎可以把人冰封住:「出去。」
「是。」
女孩們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好,低着頭迅速消從包間消失。
許佑寧以為穆司爵這麼堂而皇之的打斷別人的興致,是要單獨和那幾個外國人談,作勢也要往外走,穆司爵卻在這時斜睨了她一眼:「你留下。」
把專業的轟出去,讓她這個把自己裹得像粽子的留下?
許佑寧跟不上穆司爵的思路,心裏卻保持着樂觀的想法——也許穆司爵是要教她怎麼和人談判呢。
比許佑寧更為不解的是被掃了興的外國人,為首的男人攤了攤手,鬱悶的問:「穆,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女孩們全都叫出去了。」
完全陌生的外國語言,許佑寧一個單詞都聽不懂,疑惑的看向穆司爵。
穆司爵明顯聽懂了,不以為然的勾起唇角:「全部叫出去了……你們確定?」
「哦——」
男人們心領神會的看向許佑寧,在衣服的包裹下,雖然看不出她身材如何,但從那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來看,她的身材差不到哪兒去。
在這種地方見多了技巧嫻熟的女孩,這樣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副不諳世事模樣的女孩,對他們來說也是個新鮮體驗。
叫mike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穆,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這種類型?」
穆司爵舉了舉杯,澄黃的液|體在杯子裏搖晃着,勾勒出危險起伏的弧度,他笑而不語。
不知道為什麼,許佑寧突然感覺很不舒服,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不僅僅是因為耳邊充斥着外星語一般的語言,更因為那幾個男人越來越放肆赤luo的目光,也許他們誤會了什麼。
許佑寧站起來:「七哥,我出去一下。」
穆司爵沒有聽見她的話般,不動聲色,反倒是距離她不遠的mike突然撲過來,一把將她按在沙發上,操着一口口音很重的英文:「你要去哪裏?我們兄弟幾個人等着你解決問題呢。」
許佑寧馬上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臉色驟變:「我不是來陪你們的,放開我!」
mike見穆司爵不為所動,動作也越發大膽,扒開許佑寧的外套,讚賞的點點頭:「不比剛才的女孩差。」
許佑寧長這麼大,第一次受這種屈辱,攥得死緊的拳頭狠狠的砸向mike的臉——
靠,老虎不發威,真把她當hellokitty!
「哦——」mike猝不及防,嗷叫一聲,鼻血瞬間湧出來。
許佑寧趁機把mike推開,系上外套的腰帶,不斷的告訴自己先保持冷靜。
這幾個人是穆司爵的客人,她已經揍了人家給穆司爵惹下麻煩了,不管這筆生意還能不能談成,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踩她的底線,頂多就是回去被穆司爵揍一頓。
mike是幾個男人中的小頭目,老大被揍,最先不答應的肯定是小弟。
三個比許佑寧高出一個頭,塊頭比許佑寧大一半的男人霍地站起來,來勢洶洶,轉眼間就把許佑寧按倒在沙發上,她剛剛系上的腰帶被粗暴的扯開。
mike擦掉鼻血朝許佑寧走來,指關節捏得「啪啪」響,他長着絡腮鬍的臉猙獰又兇狠,就像月圓之夜從極陰極寒的地方走出的吸血鬼。
許佑寧動彈不得,心中的恐慌被擴大到極點,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穆司爵:「七哥!」
穆司爵目不斜視,慢慢喝着杯子裏的酒,儼然是不打算管許佑寧的死活。
許佑寧寧願相信穆司爵是沒有聽到,又叫了一聲:「穆司爵!」
「……」穆司爵還是置若罔聞。
mike逼近的時候,許佑寧整個人如墜冰窖,整顆心都寒了。
難怪穆司爵要帶她來,原來是要把她送給別人。
她一直都知道穆司爵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穆司爵從來不屑,為此她還暗地裏佩服過穆司爵。
現在看來,她錯得離譜,穆司爵可以若無其事的坐在一旁看着她被欺侮,他根本就是個下三濫的人!
今天就算被弄死,她也不會讓這個mike得逞。
許佑寧一條腿靈活的掙脫鉗制,抬起,往mike的胯下狠狠的踹去——
「啊——!」
聽着都覺得殘忍的叫聲響徹整個包間,mike一個站不穩,摔倒在身後的茶几上,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趁着幾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許佑寧掙開他們的手,又掀翻一張茶几擋住他們的路,轉身就想跑。
但包間這麼大,她根本跑不過幾個身手矯健的男人,很快就被抓住,按在牆上。
mike扭曲着一張恐怖的臉走過來,許佑寧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最後一次向穆司爵求助。
穆司爵看了她一眼,目光卻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的好戲,完全沒有出手替她解圍的意思。
她是跟着他來的,可是他並沒有保護她的打算。
許佑寧突然覺得委屈,委屈得想哭,心裏卻又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她是穆司爵的什麼人?穆司爵憑什麼要保護她?
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料未來的路只會越來越黑,越來越暗,沒有人能為她保駕護航。
「婊|子養的!」mike抬起手,手背上青筋暴突,狠狠朝着許佑寧扇下來——
許佑寧偏過頭閉上眼睛。
這一巴掌會有多重她已經預料到了,但願不會扇破她的耳膜,她不想年紀輕輕就聽不見了。
等了好一會,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而且整個包間……安靜得有些詭異。
許佑寧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穆司爵,他擋住了mike的手,mike卻執意要扇下來,兩個人無聲的較量着,手背上的青筋皆已暴突。
「穆,你確定你要這麼做?」mike臉色陰狠,「這個女孩子,不是你送給我們的嗎?」
「我反悔了。」穆司爵雲淡風輕,似乎他想做的就是對的,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mike冷冷的盯着穆司爵:「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代表着什麼?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結束,我會去a市找另一個比你更有誠意的合作對象!」
「那個一直想搶我地盤的康瑞城?」穆司爵不以為然的哂笑一聲,抽回手,「你儘管去找他,我祝你們合作愉快。」
「不要以為這就完了!」mike朝着幾個夥伴一揮手,指向穆司爵,「我要他不能走出這裏!」
三個身高體格和穆司爵差不多的男人同時沖向穆司爵,穆司爵後退一步,掀翻了一張茶几,趁着反應最慢的那個還在想着怎麼閃躲,他一腳過去,踢斷一根肋骨,先撂倒了一個。
乒乒乓乓的打砸聲把許佑寧喚醒,她看見最先被穆司爵放倒的男人要爬起來,二話不說抄起一個酒瓶照頭砸下去,「嘭——」的一聲,酒和男人的血液一起往外涌。
更血腥的事情她都做過,因此她沒有絲毫懼意,立刻去幫穆司爵。
最後卻發現,穆司爵根本不需要她幫,他出手的速度非常快,拳拳到肉的打法,每一拳都直擊要害,事半功倍。
放倒兩三個體格和她相當的男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mike意識到自己的弱勢,把許佑寧拖過來,碎瓶口抵上許佑寧的脖子,又緩緩移到她的臉頰上,威脅道:「穆,你不停手,我就在她漂亮的臉蛋上留下傷疤。」
穆司爵收回拳頭,把一個男人狠狠推向牆角,冷聲命令mike:「放開她!」
「你不要動,等到我滿意的時候,我自然會放開她!」mike朝着摔在牆角的男人示意,男人心領神會,抄起一瓶酒就朝着穆司爵砸來。
許佑寧果斷從mike的軍褲口袋裏抽出一把刀,刀尖狠狠cha進mike的大腿,她叫了聲:「還手!」
她推開mike的空當里,看見穆司爵用手擋住了酒瓶,反腳一踢,試圖襲擊他的男人被踢得臉朝下摔下來,她似乎聽見了鼻樑骨斷裂的聲音。
來不及同情這個可憐的男人,許佑寧拉上穆司爵就往外沖:「走!」
進了電梯,許佑寧總算鬆了口氣,問穆司爵:「你的手沒事吧?」
穆司爵冷着臉:「沒事。」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頓了頓,許佑寧遲疑的問,「這單生意,是不是被我破壞了?」
穆司爵毫無預兆的沉下臉:「無所謂了。」
許佑寧還沒反應過來,穆司爵已經邁出電梯。
她還有事沒問清楚,追上去:「七哥。」
穆司爵置若罔聞,頭都不回一下,許佑寧氣急敗壞的又叫了一聲:「穆司爵!」
穆司爵拉開車門坐上車,阿光沒搞懂這是什麼狀況,怔怔的問:「七哥,去哪兒?」
「一號。」
穆司爵心煩意亂,搖下車窗想吹吹風,駕駛座上的阿光倒抽一口涼氣,忙把車窗關上了:「七哥,你不要命了!」
多少人想要穆司爵的命,他出門在路上的時候,是那些人動手的最佳時機,所以他的車子都是防火防彈的材質,這樣把車窗搖下來,不是給人射殺他的機會麼?
以前,穆司爵從來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穆司爵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亂到這個地步了,脫下還沾着酒氣的外套,問阿光:「有煙麼?」
「有。」阿光把煙和打火機遞給穆司爵。
回頭他一定要問問許佑寧在包間裏發生了什麼事。
穆司爵這個樣子,很反常不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