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蔣小侯爺,整個就是一士豪劣紳,還是最沒有見識的那一種。/www。qΒ//
將蔣小侯爺抓起來以後,我的心中非常鬱悶。
原以為是個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誰知卻是這麼一個憊怠不堪的土包子,也就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才會盛產這種貨色。至於他那個叔祖麼,想來也是一般的人品,若是他來鬧事,那正遂了我的意願,將他一併拿了倒也利索。
誰知道等了一夜,竟然沒有一個蔣家的人前來府中要人,這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了。
「難道是被我們給嚇怕了,不敢來了?」我的心中嘀咕着,懷疑自己的招牌是不是已經被人給察覺到了,以至於群宵畏懼。
這樣的話,可就有些太失策了,整個來鬧事的蔣家人都被扣押起來了,自然是不可能去通風報信的,唯一可能泄露消息的就只有跑掉的一眾衙役們了。想到那些沒骨氣的衙役們,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吃着朝廷的俸祿,事到臨頭竟然一跑了之,真是毫無道理可言!這晉州府衙,的確應該好好收拾一番了,我在想是否將軍中衛士調兩百人來充當衙役,也好過重新徵召費時費力。
「王爺,這些蔣家的人,您打算如何處置?」石破虜小心翼翼地探問我的口氣。
蔣家的人在晉州的勢力根深蒂固,若是給他安一個輕描淡寫的罪名,勢必不能傷筋動骨。這晉州城中就算除掉一個蔣小侯爺,日後難保不出第二個蔣小侯爺,與事無補。
「這樣辦好了!」我思索了一下後對石破虜說道。」我立即調三千兵馬入城,再給你兩百軍士聽用,可以充當衙役。使你再沒有後顧之憂!明日一早。我們就在晉州府衙中召開公審大會。收拾這個蔣小侯爺!」
「何謂公審大會?」石破虜聽了這個名詞後一愣。
「呵呵——」我尷尬地笑了笑後解釋道,「就是開放府衙,任由民眾旁聽,在大庭廣眾之前公開審問蔣小侯爺地罪行!當然了,光是帶人衝擊府衙的罪名是不夠的,所以你要發動晉州府地民眾們。凡是受過蔣家欺壓的,都可以提前來府衙申訴,我將軍中的文書借你幾個,將他地罪狀做成筆錄。張貼於府門之外,作為明正典刑地依據。」
「王爺想地真周到,下官佩服之至。」石破虜聽了之後為之折服。
呵呵,我笑了笑,這又有什麼了,以前的「歷史大片」看的多了,這種小兒科的事情還能搞不清楚啊,一般而言,總會有人擾亂公堂或者劫持法場的,這倒是需要我留心一下,畢竟我還不清楚蔣家在晉州府城裏面的勢力究竟有多大,而蔣小侯爺在蔣家地地位又是如何重要?若是蔣家傾巢出動瘋狂反擊的話,還是需要提防的,據石破虜說,蔣家的奴僕家丁和護院武士們還是很多地。
石破虜得到我的授意,馬上去操辦這些事情去了。
很快地,府衙外面就張貼起了明日公審蔣小侯爺的榜文,並將蔣小侯爺歷年來的幾大罪狀逐一羅列在前,言辭激烈,大有不將蔣小侯爺斬首示眾就不罷休的意思。
晉州城本來就是商賈雲集之地,物卓人豐所在,府衙附近的來往行人更多,榜文才一張貼出去,就有大批的民眾前來觀望,得知知州石大人即將公開審問晉州一霸蔣小侯爺後,群情振奮,眾人奔走相告,居然有人在大街之上燃放爆竹以示慶祝,可見蔣家平素為人之惡劣,以至於民怨沸騰,一發不可收拾!
我派個石破虜臨時客串刀筆師爺的四個文書坐在府衙前面的屋檐下,運筆如飛,前來寫狀子的百姓絡繹不絕,將大門前面的積雪都給踩得化完了,地面上竟然有些幹了的跡象,可見來人之數量驚人,一旁的桌案上面堆滿了厚厚的狀子。
直至晚間時分,依然有不少人前來訴苦,考慮到明天還要公審蔣小侯爺,幾個文書若是累倒了,明天就沒有人做問案記錄了,石破虜便吩咐暫且休息,有什麼問題明日再說。
在整個過程中,我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所有的事情都是通過石破虜這個知州來做的,因此晉州的人雖然知道石大人這次要同蔣家徹底鬧翻,卻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此時位於青龍寺附近的蔣家大宅裏面,卻也是燈火通明,從幾個平素交好的衙役們口中得知了石破虜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幾個幫手,居然將前去鬧事的蔣小侯爺跟一群狗腿子們抓了起來,還公然貼出了榜文,要在明日搞什麼公審大會之後,蔣家的人就有些慌亂,也有些憤怒。
蔣家是什麼身份!他一個小小的知州,竟然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抓了有丹書鐵券護身的蔣小侯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壽星老吃眥霜,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石破虜到底是代表朝廷的知州,雖然蔣家的家兵們能夠很輕易地攻下州府,將蔣小侯爺從牢籠裏面搭救出來,可是卻不能這麼做,否則的話,就等於公開造反了!家裏面的女人們哭哭啼啼,男人們在大聲爭吵如何應對,整個蔣家大宅裏面一片混亂,如喪考妣!
「都吵什麼!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止住了哭啼和吵鬧聲,回頭一看,馬上大喜過望。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蔣家輩分最大,資歷最深,威嚴最重的老人,也就是蔣小侯爺的叔祖蔣青龍!
「什麼事情如此喧譁?天塌下來也不用你們去頂!」蔣青龍一向深居簡出,在府中的後院裏面靜修,平時也沒有人去騒擾他。而他也不關心前院地事情,除了小侄孫蔣小侯爺偶爾去探望一下他以外,可以說是沒什麼人跟他交往。這老頭兒活到七十多歲。火氣已經漸漸地磨去不少了,倒像是個出家之人。
此時眾人見了蔣青龍,卻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雖然眾人中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這位老頭兒。可是蔣青龍的威名。家族裏面的每個人都是知道地,甚至為之有些自豪。
蔣青龍當年是跟隨太祖皇帝起事的舊部,當年太祖皇帝還沒有發跡的時候,蔣青龍就遇到了他,可謂是貧賤之交,後來又隨着太祖投奔郭威。太祖皇帝馬上得到了這位北周皇帝地重用,而他也為太祖在四處征戰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一身地軟硬功夫都非常了得,河東左近。無人不知蔣青龍大名!
之前這秉義侯地名號,應該是歸蔣青龍所有的,可是他沒有子嗣,便將這個封號讓給了自己的大哥,一代代就這麼傳了下來,可惜他大哥的命不好,受不了如此大的恩典,沒做了幾天就死掉了,而他侄子也是個短命鬼,只留下了蔣小侯爺這獨苗一根兒,集成了他的秉義侯之位!蔣家地親戚雖然很多,但都是些仗勢欺人的貨色,真能拿上枱面的卻沒有幾個。
蔣青龍看了看這些提不起來的親戚們,大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蔣秉正哪裏去了,為什麼家中如此混亂,竟然不見他地影子?他這個侯爺是如何當地?」
蔣秉正就是蔣小侯爺的大名,還是他這個叔祖給他起的,看得出來,他當初是希望這個蔣家獨苗秉持正道的,可是沒有想到他卻如此不爭氣,除了做壞事與人類的本能外,好事正事一件沒有做過。
「太爺——」幾個親屬怯生生地走到蔣青龍的面前,「小侯爺給人抓去了!」
「什麼?」蔣青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的事情?誰敢抓他?」
「晉州知州石破虜!聽說他還在府衙前面張貼了榜文,要百姓們申訴,說是要在明日公審小侯爺!」幾個親戚七嘴八舌地將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包括蔣小侯爺帶着一群人直闖府衙去尋石破虜晦氣的事情。
「這個孽障!」老太爺蔣青龍生氣地一跺腳,下面的青石地板頓時四分五裂,可以看得出他的外門功夫十分了得,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有所減弱。
「老太爺,其實也怨不得小侯爺,實在是那石破虜欺人太甚了!當初就是他在先帝面前告了黑狀,結果讓小侯爺禁足三年!」一個親戚為蔣秉正打抱不平道。
蔣老太爺怒道,「什麼事情都怨到別人頭上,難道他自己就沒有過錯麼!若是沒有錯,又怎麼會被先帝禁足!我家與太祖太宗皇帝的關係匪淺,皇帝豈會因為一點兒小事責罰他?你們這些人也是混賬,平時沒事兒就攛掇他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哪裏有一點兒人樣兒!否則也不至於惹出這麼多的是非來!秉正這孩子,小時候還是很不錯的!唉!真是家門不幸啊——」
且說老太爺嗟嘆了一陣子後,有個親戚壯着膽子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人都被抓了,還要弄什麼公審大會——老太爺你可就這麼一個侄孫,總不能看着不管吧?」
「唉——」蔣老太爺長嘆一聲道,「說不得只能動用那件東西了,事情鬧成這樣,日後泉下相見,要我如何面對太祖他老人家!」
丹書鐵券,本來是太祖皇帝賜給開國功臣的榮譽,此時卻被後代用來充當保命的手段,真是悲哀至極,老頭兒想了起來頓時非常傷心,自己英明神武,卻沒有子嗣,一個唯一的侄孫,卻是這麼不爭氣,看來這秉義侯的名號,也傳不了幾代人了!
第二天一早,大雪初晴,天氣格外地好。
晉州城中萬人空巷,人頭攢動,齊齊聚在府衙大門外面的廣場之上,觀看所謂的「晉州父老追討蔣秉正血債萬人公審大會。」
府內眾人一起動手,連夜在大門外面搭起了一座半人高的平台,用來作為公審現場,旁邊豎起了兩根柱子,上面垂着紅綢帶,遮住了兩面牌子。看不出上面是什麼字樣兒。台子上面地陳設與大堂裏面一樣,只是後面的屏風圖案也被紅綢子給遮住了,一切都辦的遮遮掩掩。令台下圍觀地眾人感到有些不解。
不過台子一側的刀筆師爺們在繼續努力地書寫着蔣小侯爺的罪狀,實際上已經不是蔣小侯爺地罪狀了,都是一些蔣家利用手中權勢欺男霸女魚肉鄉里地惡行記錄。百姓們見這一次地事情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來。也猜出了一些端倪。知道官府是準備大辦蔣秉正一案了,趁着這個機會,有仇的報仇,有怨的伸冤,全在今天了!
辰時一到,公審大會準時開始了。之間書案之前有四張椅子,知州石破虜上到台上之後,咳嗽了一聲,對着歡騰的百姓們拱了拱手。然後示意大家暫且安靜下來。
「各位鄉親父老,街坊鄰里,晉州城的百姓們——」石破虜高舉雙收,向大家高聲呼道,「秉義侯蔣秉正,素日多行不義,魚肉鄉里,危害百姓,民憤甚大!昨日又公然率人圍攻府衙,攻擊朝廷命官,其罪大焉!今日本官設立公審大會,受理蔣秉正歷年來所犯之罪行,以明正典刑,為鄉親們伸冤!」
台下眾人馬上非常配合地大聲叫好,根本不需要導演鼓動,可見蔣家平素在晉州城地行為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蔣秉正等一行人被士卒們押上來之後,圍觀的百姓們馬上騒動起來,紛紛向對方投擲碎石臭雞蛋爛菜葉等物,弄得現場一片狼藉。
接下來就是案件受理,石破虜為人精明果斷,一件件案子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落實了,每斷好一件案子,台下眾人就歡呼一次,大喊石青天!幾十件案子審理過後,石破虜見書案上面僅僅解決不不到十分之一的數量,便對眾人說道,「蔣秉正及其家族所犯地罪行,對於我們晉州百姓來說,簡直就是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今日本官所審的,不過是百中之一!然則將各案逐一審理,必然耗時費日,故而今日就不再贅述了!察蔣秉正者,所犯命案三十四條,侵佔私產數以百計,其餘惡行不可勝數,今日本官明正典刑,將蔣秉正處以極刑,家產充公!即日推出城門口問斬!」說罷將手中的鐵簽就往下面扔了出去。
只見那鐵簽子在空中翻滾着向地上落了下去,將要墜地時,突然有一隻枯瘦的手從人群之中伸了出來,一把將那隻鐵簽子給牢牢地握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馬上都集中到了抓住鐵簽子的那人身上,卻是一個乾巴老頭。
抓住鐵簽子的人,正是蔣青龍本人。
蔣青龍穿着一身青衣,要纏黑色的布帶,一頭銀髮用竹籤子隨意地盤了起來,倒像是一個遊方的道士,只是那伸出的手臂上傳來一種壓迫性的力量,閒的此老非同一般。
「台下何人?竟然敢擾亂公堂!難道不怕連坐之罪麼?」石破虜也沒有見過蔣老太爺,見此人的氣度非同一般,雖然心中幾乎可以肯定此人是蔣家一黨,卻也沒有貿然行事,而是大聲喝問道。
「蔣青龍——」老頭兒的聲音堅定有力,聲音鏗鏘。
晉州百姓們中,老一些的自然知道蔣青龍的名頭,此老是晉州的名人,秉義侯的牌子也就是從他那裏打出來的,跟隨太祖行軍打仗出來的大人物,自然很有震懾力,馬上場子安靜了許多,一些不知道詳情的人向周圍的人打聽着,才曉得此人的底細。
「可是蔣家的家主蔣青龍?」石破虜皺着眉頭問道,他自然也聽說過這個蔣青龍,也知道此人在朝野中的影響力,但是此時有人撐腰,卻也不懼怕他鬧出什麼動靜來。
「蔣家的家主是秉義侯,蔣青龍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蔣青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石破虜也不與他打口舌官司,「既然與秉義侯無關,那就速速退下一旁,不要耽誤本官判案,擾亂公堂可是重罪一樁,本官念你年紀老邁,又是初犯,便不予追究了!蔣秉正罪大惡極,民憤極大,屢犯法紀,國法難容!爾等要與之劃清界限,不要自誤!」
說罷石破虜用抓起一根鐵簽子來,順手扔了下去。
鐵簽子在空中還沒有來得及翻身,又被一隻手給當空抓住,不是別人的手,依然是這個白髮老頭兒蔣青龍。
石破虜怒道,「你這老者好沒有道理,三番五次的打攪本官判案,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與我拿下!」
在旁邊護持的士卒們聞令,馬上一擁而上,將那蔣青龍團團圍了起來,就要動手。
蔣青龍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讓這些士卒們近身?身形一轉,黑色的腰帶順手取了下來,兩手一拉,便成了一條黑色的長棍一般舞動起來,先行接近的士卒們馬上慘叫着倒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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