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悔恨潮水一般蔓延,他算是知道,這個人,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對他們做什麼,但是,卻嚇出一身冷汗!
對方這是敲山震虎!
是的,我現在不能做。不代表我以後不能做!這一次,老子就不算這個賬,但是遲早會有拿回來的時候!
他心中悔恨的,根本不是惹了徐陽逸,而是多寶閣的生意!
事情沒做成不說,多寶閣還斷了生意往來!半年……虧損起碼是上億計算!
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滴血?
這還不如現場說出來來個痛快的好!
起碼他還能一口反駁,這樣欲言又止,當真害死個人!
更不要說……一些喪心病狂的老怪物,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他倒沒事,家人呢?
一想到這裏,他就眼前發黑!
不懼修真法院追查刑法的亡命之徒照樣大有人在!
手越握越緊,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心中如同被一萬隻螞蟻翻來覆去地噬咬,痛得發木。
「我們羽林衛,同樣會立刻追查!並且儘快給道友一個答覆。」芙蓉拱手道:「一旦查出,本部將會立刻停止對方註冊修士的任務發放!」
「我們csib,將會駁回對方半年內所有請求!」
楚天一喉嚨都在發痛。
他知道,這些人恐怕都大約猜到有誰了,但是……這關別人屁事?
沒人點名,他不可能自己跳出來。現在,這些人揣着明白裝糊塗,許下各種承諾!而且他毫不懷疑對方會真正地兌現!
該死……該死!
「多謝各位前輩厚愛。明日,我給大家答覆。」徐陽逸說完這句,再不說話了。用盡全力擠壓着胸口的子彈,但是那顆子彈生根了一樣,就是出不來。
身體中沒有靈氣的感覺,太過難受。
他的這句話,算是徹底為這次搶人畫下了暫時的句號。無論在座所有人再怎麼不情願,卻不能不給他面子。
奇貨可居,別人居一居不算無禮。只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明天的代價,肯定會比今天更高!
「金丹大門哪……」符籙王家的青年,仰天長嘆一聲,坐到了位置上,整個人因為過度的失望都顯得有些失神:「百萬修士,前仆後繼,大道爭鋒,就為了搶這一絲機緣……」
「如今,這扇大門打開了一條裂縫……就擺在我面前,卻仍然不屬於我們……」
「一個徐陽逸,就已經讓人動心了,浮雲真人這步棋走的絕妙,卻沒想到……最終還是定不下來……」一位家主幽幽說道:「明日……明日其他幾家又會拿出什麼樣的代價?」
逐月的臉色鐵青地要死。
徐陽逸這句話……結果是浮雲真人提供了功法,對方竟然還不選擇浮雲真人!
那可是金丹真人!世界巔峰!
哪裏出了問題?
他百思不得其解。
轉身,他深吸了一口氣,沉着臉對自己的助理說道:「問一下天道,徐小友在分校學習時還有沒有其他要求?或者愛好?」
「閣下……」西裝筆挺的助理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剛才起就聯繫不到上面。好像信號有些問題。」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火雲聽到了這句話,笑道:「五年一開,獨步天下的通信線路鋪設太過麻煩。豐邑市分舵又不是魔都分舵,哪有這麼多錢來次次維護?況且……」
他拿着手機晃了晃:「我也沒聯繫上,急什麼。」
逐月哼了一聲,並不開口。
「不會是上面出什麼事了吧?」影殺微微皺眉。
火雲用一種: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着他,許久才點了點頭:「應該是,比如大爆炸之類,呵呵……」
他們隨意笑談着,氣氛並不壓抑。畢竟,這種時候他們已經是明顯出局了。本來就得不到的東西,不如看看熱鬧。
貴賓席上除了三大勢力的人仍然忙碌,還有兩個人,一絲笑意都沒有。
楚天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到身邊傳來一個聲音:「楚先生,你這可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啊。」
「齊明楊……」楚天一沒有看身邊的齊副舵主,淡然道:「如果我當時,將神仙醉交給你,結果如何?」
「我不敢下手。」齊副舵主心有餘悸地說:「這裏好歹是天道分部,你下手,我可以當不知道,但是我下手,性質完全不同。不過……」
「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一下楚家?」他冷笑着放下了茶杯,看着神色木然直視場中的楚天一:「這小子,資質堪稱妖孽。現在又得到了金丹功法的助力……築基修士堪堪兩萬之數,恐怕數十年後,他就會榜上有名,呵呵……楚先生,我不覺得他這樣的人會放過今天這一茬。」
楚天一沉默了半晌,平靜說道:「一塊真正的極品靈石,讓他消失。」
「不夠……」齊明揚沉聲道:「他現在的身價要冒的風險,這不夠。」
「開個口。」楚天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十年內,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
沒有回答。
「你怕我付不起價?」楚天一嘴角冷笑。
還是沒人回答。
他不悅地轉過頭去,就在這一刻,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就在他身邊……距離一尺的地方,天道分舵副舵主,齊明揚,那個讓徐陽逸沖關崩潰的人,那個讓楚天一斬草除根的築基前輩,此刻……
身首異處!
他的頭,還保持着平靜的微笑,被提到了一隻手中。而那隻手,將人頭高高提起,貪婪地放着血。
一道道赤紅的液體,灌入一張嬌艷的嘴裏。又順着嘴角蔓延下來,流的對方一身都是!
「你……你!」楚天一亡魂大冒,就算是他,也忍不住一聲尖叫:「你怎麼可能在這裏!」
這是一位蘿莉。
非常美麗的蘿莉。
及腰的長髮披散下來,如同三千青絲,一雙秋水泛波的桃花眼,兩道彎彎的柳葉眉,一身華美的明黃色清代旗袍,上面繡着一隻振翅欲飛的朱紅色鳳凰。
她的皮膚非常白皙,甚至白皙地如同死人。露出來的皮膚如同一片晶瑩的雪地。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但是胸口卻豐滿地讓在場大多數女人都為之汗顏,盈盈一握的柳腰,水蛇一樣的長腿,勾勒出一個誘人的尤物。
但是,楚天一此刻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而是徹頭徹尾的冰寒,冷地可怕!
美麗的少女,把玩燈籠一樣扭着齊明揚還帶着微笑的頭顱。殷紅的鮮血映襯着她雪白的肌膚,只讓人感覺詭異到顫抖!
一道道血液蔓延到她的身上,她卻仿佛沒有知覺,只是帶着一股吸/毒般的歡愉神色,那張以後想必也是國色天香的面容,露出一種沉醉的愉悅。十根青蔥玉指把玩着頭顱,這一幕,讓楚天一感到刺骨的殺意。
少女沒有回答,楚天一悄然站了起來,這個剛才都沒有抖一下的華夏高官,此刻緊緊抿着嘴,拐杖都沒用,儘量讓自己一步一步往後退。
他滿頭冷汗,拳頭拽得死緊,而他帶來的兩位練氣大圓滿修士,此刻已經魂不附體,亡魂大冒,牙齒都在「得得」地打着顫,想退,卻發現雙腿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那是真正的恐怖。
身臨地獄的顫慄。
那是死神在距離自己不足兩米的地方微笑帶來的滿心皆寒。
「咚……」人頭被少女丟到了一邊,楚天一立刻停下了腳步,他的喉嚨很痛,非常痛,想高喊,卻根本喊不出來,如同實質的壓抑,已經化為了一隻手,死死抓緊了他的喉嚨。
「真是令人迷醉的味道。」少女沒有穿鞋,雪白的玉足閒庭信步地朝楚天一走了過來,臉上的神色無悲無喜,仿佛秋天的落葉,仿佛冬日的深潭,剛才殺掉的,似乎不是一個人,只是信手碾死了一隻螞蟻。
人碾死螞蟻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如果真的需要,那就是……
她,餓了。
「本宮在電視上看過你。」少女鎮定自若地坐到了楚天一本來坐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好茶……極品大紅袍?全華夏唯一一株?」
她微微抬起頭,仿佛有風掠過,長發無風自動,眼中帶着一絲感慨:「一百二十八年了……本宮許久沒嘗過這種味道了……」
「人類,多麼卑微,而且脆弱……」她輕輕撫摸着茶杯蓋,如同太久沒有和人說過話那樣,幽幽說道:「可是,社會發展到了今天……即便是古代高高在上的修士,也離不開人類……」
「靈氣的稀薄,築基修士飛行速度堪比……那個叫什麼?」少女支着下頜,襯托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沉靜了數秒才說道:「對了,飛機。他們寧願坐飛機也不願自己飛……練氣螻蟻,更不要提了……」
「修行界的基石是數十萬練氣修士,他們依託人類生活,築基才勉強可以超然物外……呵……我在說什麼呢?」她終於微微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楚部長,本宮許久沒開口,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多陪本宮說兩句如何?」
楚天一全身都被冷汗濕透。
就算剛才,無數人揚言要幫徐陽逸報仇,他都沒有如此恐懼!
「怎麼?」少女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愁,弱不禁風地站了起來:「你不願意麼?」
「你也以為我是瘋子?」
「敵襲!!!!!!!」楚天一沒有喊,那兩位練氣修士,終於忍不住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
「敵襲!!!敵襲!!!保護楚副部長!敵襲!這不是玩笑!!!」
悽厲的慘叫聲,劃破天下獨步的寧靜,所有人心中猛然一跳!築基修士們第一個反應過來,剎那之間,八道身影,朝着楚天一飛去!
長虹貫日,寒風颯起!
這一刻,築基修士爆發出了全部的靈力!
靈氣壁內,徐陽逸的眼睛猛然睜開。
外面怎麼了?
一二三四……八道簡直可以稱為神魔一般的靈氣倏然爆發!和之前的爆發不同的是,這些靈氣,帶着令人心顫的殺意!
發生了什麼事?!
築基修士全部出手?
他毫不懷疑是練氣修士,因為……這之中就算最弱的那道,也遠比他強大太多太多!
外界,八道身影,王不識首當其衝!
「滴溜溜……」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紫色鈴鐺,造型古色古香,一點紫紅色的光芒在其中若隱若現,帶着凌厲的殺氣,如同一道驚鴻沖向少女。
他身後,是三位已經老的快要入土的老者,而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同樣是……
築基大圓滿!
「歲寒三友也來了麼……」少女幽幽嘆了口氣:「看到了一些令人懷念的面孔……」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怎麼都急着送死呢……」
老者身後,是火雲,影殺,逐月,以及那位不知名的修士。
一把帶着烈焰的扇子,三柄散發寒光的利劍,追星趕月地刺向少女!
八聲怒喝,帶着無比的怒氣在天下獨步震天響起!
「妖孽!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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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修羅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