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熟悉

    然而，我卻在他臉上看到一股熟悉感，仿佛曾在什麼時候看見過一張如此類似的臉，可細想卻又想不起來真在什麼地方見過。一筆閣 www.yibige.comlt;/pgt;

    我搖搖頭，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如果我見過，是絕不會忘記的。lt;/pgt;

    「怎麼？沒胃口還是不喜歡喝粥，你喜歡吃什麼，我喚人去給你重做？」男子清朗的聲音再度傳來。lt;/pgt;

    我收回迷茫的思緒，忙道：「不用了，我…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吃，我想回家。」lt;/pgt;

    我不是想回家，而是想去替思思收拾屍骨，我不能讓她曝屍荒野。lt;/pgt;

    清雋男子將碗優雅的放回托盤內，挑眉睨着我，語氣輕輕的道：「姑娘，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怎麼也要吃點東西才有力氣去做你想做的事。」lt;/pgt;

    我詫異的望着他，「你怎麼知道我想去做什麼？」lt;/pgt;

    清雋男子笑睨着我，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我鼻尖輕輕一刮，略帶寵溺的道：「丫頭，你有一張藏不住心事的臉。」lt;/pgt;

    他的輕浮讓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掀被起身，「多謝公子相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lt;/pgt;

    抬步欲走，身後卻傳來清雋男子徵詢的聲音。lt;/pgt;

    「我知道你想去做什麼，不如先跟我去個地方再說？」lt;/pgt;

    我回過身去，燈光下，清雋男子的身影更加修長挺拔，他緩步行至我身旁，溫柔的執起我的手。lt;/pgt;

    那一刻，我恍然有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錯覺。lt;/pgt;

    我掙扎了一下，可他看似溫柔的握着，實質卻不容我掙脫，我惱怒的道：「公子，你我無親無故，我沒有義務跟你去哪裏，請你放開我。」lt;/pgt;

    清雋男子也不生氣，只是更加堅定的握着我的手，「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lt;/pgt;

    說罷，拖着不情不願的我出了門。lt;/pgt;

    甫一出門，就有侍衛迎了上來，朝清雋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方道：「王爺，一切已準備妥當。」lt;/pgt;

    清雋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唔」了一聲，道：「你先下去吧。」lt;/pgt;

    我驚異的望着清雋男子，他果然就是蘭陵王。只是身份尊貴的蘭陵王為何要撿我回府？lt;/pgt;

    男子回頭見我滿臉的詫異，他笑若春風，輕聲道：「怎麼？丫頭被我的身份嚇壞了？」lt;/pgt;

    我撇開視線，早在青花瓷碗時就猜中他的身份，我又何來嚇壞，只是有些納悶，向來行蹤神秘的蘭陵王為何會出現在刑場，又為何會救我回來？lt;/pgt;

    「民女參見王爺，剛才不知王爺廬山真面目，多有失禮之處，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民女一般見識。」向清雋男子福了福身，我恭敬的言道。lt;/pgt;

    蘭陵王輕嘆了聲，伸手將我扶起，神情有些惱怒，「壞丫頭，你明知道我不會與你計較這些。」lt;/pgt;

    我一怔，為蘭陵王自然且熟悉的語氣，如果我沒記錯，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且見面不過半個時辰。lt;/pgt;

    還不待我反應，蘭陵王已經輕笑開來，語氣憂傷的道：「我倒是忘記了，丫頭你不是她。」lt;/pgt;

    你不是她？我再次愣住，難道說蘭陵王救我是因為我像他的一個故人？「王爺，你……」lt;/pgt;

    蘭陵王再次拉住我的手，仍是那樣的溫柔，仿佛稍一用力就會將我的手捏碎，但語氣卻強硬的道：「好了，我們不要在這裏站着，我帶你去一個地方。」lt;/pgt;

    我愣愣的跟着蘭陵王的腳步向府外走去，我覺得命運真是奇怪，昨天我差點**於孟公子，結果遇到了一個如謫仙般俊美的錦衣公子相救。lt;/pgt;

    今天思思被斬首示眾，我以為我的世界已經全部坍塌，結果又遇到了蘭陵王，這是我活了屈辱的三年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它確實是讓我遇到了。lt;/pgt;

    「丫頭，在想什麼呢？」蘭陵王親切的喚着我，鳳目內流光溢彩。lt;/pgt;

    我搖了搖頭，強自將心裏的震驚壓了回去，側首挑開窗簾，馬車滾過鬧市街道，緩緩向城外駛去。lt;/pgt;

    放下窗簾，我回頭問道：「王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裏？」lt;/pgt;

    蘭陵王眉頭輕皺，連帶鼻樑上都有了細細的皺紋，臉上有着不被信任的不悅，「這是秘密，待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lt;/pgt;

    我心知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索性閉上嘴不再問，馬車內安靜極了，只余兩人淺淺的呼吸聲。lt;/pgt;

    我悄悄側頭去看蘭陵王，發現他閉眼假寐，才終於放下心來，我也跟着閉上雙眼，然，剛閉上眼睛，渾身血淋淋的思思便出現在眼前，我悚然一驚，低啞的喚道：「思思。」lt;/pgt;

    與此同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外傳來車夫恭敬的聲音，「王爺，屹華山到了。」lt;/pgt;

    下了馬車，微涼

    的夜風侵襲而來，我不禁顫了顫，回頭欲詢問蘭陵王為何帶我來此時，身上卻傳來一股溫暖的感覺。lt;/pgt;

    低頭望去，身上披了件上好的織錦披風，心裏突然很感動，這個世上除了思思跟大哥，還未曾有第三個人關心過我。lt;/pgt;

    蘭陵王仿若未查，他牽起我的手，溫柔的道：「走吧，走過前面的山路，我們就到了。」lt;/pgt;

    這次我沒有掙扎，跟隨蘭陵王的腳步向前走去。lt;/pgt;

    車夫舉着火把走在前面，行了一段路，我突然怔住。lt;/pgt;

    借着明明暗暗的火光，我看見前方兩丈遠的地方有一座新堆起的墳塋，墓碑上赫然寫着思思的名字。lt;/pgt;

    淚，一剎那便湧上眼眶。我難以置信的側頭望着蘭陵王，只見他眼帶寵溺，嘴角含笑的道：「去吧，她等你很久了。」lt;/pgt;

    我什麼話都沒說，匆匆向前奔了幾步，又緩緩停了下來。lt;/pgt;

    前幾日還鮮活的身影，今日卻已經冷冰冰的躺在地底，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不是那麼天真，思思是否就不會因我而死？lt;/pgt;

    心，驟然疼痛起來。lt;/pgt;

    為什麼我總是自以為是？前世害了絲絲跟自己的孩子還不夠，今世又害了思思，她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是我卻沒有能力保護好她們。lt;/pgt;

    淚，越掉越洶湧。我重新抬起腳步，艱難的向前走去，短短几十步的距離，我卻似耗盡了一生的力氣才走到。lt;/pgt;

    『撲通』一聲，我跪在思思的墳前，顫抖着手撫向墓碑，指尖觸及冰冷的石頭，我瑟縮了一下，怎麼都接受不了思思死去的事實。lt;/pgt;

    「思思。」我顫着聲音喚她，心已痛得麻木，這三年的點點滴滴齊齊湧上心頭，我的淚，掉得越加急促。lt;/pgt;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不起。」是我沒認清現實才害了她，是我沒用，如果我早一點察覺到大夫人的陰謀，思思何至於冷冰冰的躺在這裏，何至於到了地府也是無頭鬼？lt;/pgt;

    雙肩被來人緊緊的握住，耳畔傳來蘭陵王心疼的聲音，「丫頭，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便吧。」lt;/pgt;

    我拼命搖頭，眼淚順着臉頰急速往下掉，「不，如果不是我，思思不會死，她都是為了我，該死的人是我，不該是她啊，為什麼她們要連累無辜？」lt;/pgt;

    蘭陵王嘆了一聲，將激動的我擁進懷裏，他略帶憂傷的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你強才能左右別人的生死，否則你只能任人宰割。」lt;/pgt;

    我不知那時蘭陵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嘆，他明明已經是最尊貴的王爺了，誰還能左右他的生死？lt;/pgt;

    「是不是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了，才不會任人揉捏？」抬起頭，我可憐兮兮的望着他，如果一定要自己變得強大，才能避免身邊的人一直被，那麼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奪得那無上尊榮。lt;/pgt;

    「是。」蘭陵王的語氣中帶着一抹深深的無奈。lt;/pgt;

    我突然推開他，帶着一股誓死的決心向他磕了三個頭，他愣愣的看着我，不明所以。lt;/pgt;

    抬起頭，我的臉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堅決，「王爺，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請你答應我，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lt;/pgt;

    火光下，蘭陵王的神情有些模糊，他伸手將我扶起，淡聲道：「丫頭，你先起來再說。」lt;/pgt;

    動作間，我懷裏揣着的玉佩不知怎麼滑落出來，我連忙彎腰去拾，沒想到蘭陵王的動作比我更快，他優雅的拾起玉佩，卻在目光在觸及那枚玉佩時驀然一僵。lt;/pgt;

    我連忙上前一步，自蘭陵王的手上接過玉佩，「多謝。」說罷將玉佩快速收回懷裏。lt;/pgt;

    再度抬起頭，我鄭重的道：「王爺，請你將我送進宮去。」lt;/pgt;

    蘭陵王的神思明顯恍惚，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懷間，我不自在的向後退了一步，輕聲喚道：「王爺，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lt;/pgt;

    蘭陵王稍怔了一下，爾後恢復常態，他目光輕柔的看向我，「你剛才說什麼？」lt;/pgt;

    我深吸口氣，鄭重其事的道：「王爺，請你送我進宮。」lt;/pgt;

    我一直記得大娘說徐凌舞是皇后命，那麼要與她們一較高下，我就一定要進宮，只有奪取了那無上尊榮，大娘就再也不敢低看我。而我，就能明正言順的替思思報仇了。lt;/pgt;

    蘭陵王的目光不再柔和，他幾近犀利的瞪着我，「丫頭，你就那麼想進宮，就那麼想陪在他身邊，難道你忘了，他……」lt;/pgt;

    他的話未完，仿佛又憶起什麼，目光里一片沉痛。lt;/pgt;

    我暗暗心驚，不明白蘭陵王為何突然變了個樣，我無措的喚道：「王爺，你怎麼了？」lt;/pgt;

    蘭陵王瞪着我的目光漸漸的恢復柔和，他撫額輕嘆了一聲，喃喃的道：「我又忘了，你不是她。」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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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從蘭陵王嘴裏聽到『她』，我心裏難免起了好奇，從我清醒過來，蘭陵王對待我的態度就很奇怪，此番他又幾次提及那個『她』，難道說我跟『她』很像？lt;/pgt;

    「王爺，你說的『她』是什麼人？」我終是年輕，難以掩藏自己的心思。lt;/pgt;

    蘭陵王卻不再多語，他看了我一眼，忽地又轉頭望着天。lt;/pgt;

    此時烏雲散去，月亮悄然從雲層中探出頭來，銀白色的光輝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給他的身影無端增添了幾分落寞。lt;/pgt;

    我靜靜地站在蘭陵王身後，等着他開始訴說他與『她』之間的故事。lt;/pgt;

    然，蘭陵王卻隻字未提，我剛想再問，他已回過身來，神情嚴肅的道：「你要進宮，可以，但你需得答應我一個條件。」lt;/pgt;

    我早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讓人白做的好事，所以當蘭陵王提及他有一個條件時，我僅是鬆了口氣，有條件就不存在我欠他的人情。lt;/pgt;

    這個世上欠什麼都能還，唯有人情難還。lt;/pgt;

    「好，只要我能做到，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我爽快的答應道。lt;/pgt;

    蘭陵王斜睨了我一眼，丹鳳眼內閃過一抹精光，他狀似認真的道：「如果我讓你答應我不進宮呢？」lt;/pgt;

    我倏然怔住，萬萬沒料到他的條件會是這個，讓我別進宮，為什麼？lt;/pgt;

    車夫舉着火把安靜的立於我們身後，空氣中只余火把燃燒的噼啪聲。lt;/pgt;

    我欲問原因，蘭陵王卻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溫聲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lt;/pgt;

    我心裏突然產生一股煩躁感，但我知道，我不能與蘭陵王爭執，他是我能不能進宮的關鍵，我強壓下心頭的煩悶，深吸了口氣，道：「王爺有什麼條件，請說。」lt;/pgt;

    蘭陵王驀然背過身去，語氣生硬的道：「本王的條件以後你自會清楚，本王有言在先，我只能送你入宮，至於其他的事，還要看你的造化，等有朝一日本王能用上你的地方，還望姑娘到時不要推脫。」lt;/pgt;

    蘭陵王驟然生疏的語氣讓我原本就憋悶的心情更加憋悶，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他這樣，但聽他說能送我入宮，這種開心已經足以將我心底的憋悶全部驅散。lt;/pgt;

    「謝王爺成全。」我向蘭陵王福了福身，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鄭重其事的向他行禮。lt;/pgt;

    他不再像上次一樣親切的扶起我，而是背過身去，腳步緩慢的向來時路行去。lt;/pgt;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回頭看着新堆起的墳塋，我在心裏暗暗發誓：思思，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為你沉冤昭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人得到應有的代價。lt;/pgt;

    回程的路上，蘭陵王沒再同我說一句話，我側頭望去，他的身影隱在暗處，整個人蒙上一層迷惘，我猜不透此時他在想什麼，只感覺他好像走進一座只屬於他的迷霧，只要他不願意，他就永遠不會走出來。lt;/pgt;

    思緒漸轉，我又想起先前蘭陵王為何會突然變了態度，手不知不覺探進懷中，指尖觸及那枚玉佩，蘭陵王突然激動起來全是因為這枚玉佩，可是他與這枚玉佩的主人到底有什麼關係？lt;/pgt;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蘭陵王身上，他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清雋的俊臉上滿是憂傷，他安靜的坐在那裏，仿若遺世獨立。lt;/pgt;

    思來想去，我還是沉不住氣，遂開口問道：「王爺，你……」lt;/pgt;

    剛啟唇，卻又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問出個什麼樣的結果來。lt;/pgt;

    正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外傳來車夫恭敬的聲音：「王爺，到府了。」lt;/pgt;

    蘭陵王回過神來，他定定的注視着我，半晌方道：「丫頭，宮中的日子並非你想像中那麼簡單，我希望你想清楚，一入宮門深似海，到時你徜若想出宮，便不會如進宮那般容易了。」lt;/pgt;

    我心頭狠狠一震，我也曾想過，就在民間找一個良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lt;/pgt;

    然，前世的經歷與今世的遭遇卻讓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就一定是小妾的命，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我的身世？lt;/pgt;

    人不能選擇出生，既然我的出生已經如此卑微，那麼我不會讓我今後的人生一直卑微下去。lt;/pgt;

    張口欲言，蘭陵王卻已打斷我的話，他目光中微露關切之意，「你先別着急回答我，今晚回去好好想想。」語罷，他掀簾下了馬車。lt;/pgt;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想？還想什麼呢？lt;/pgt;

    湖心亭內，我靠坐在美人靠里，目光無焦距的投向湖中，湖水平靜無波，偶爾有幾隻只鯉魚經不住湖下的寂寞竄跳起來，驚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lt;/pgt;

    自那日蘭陵王讓我好好考慮到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到他。lt;/pgt;

    我曾試圖去找過他，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千篇

    一律的，蘭陵王出京了，少則十天半月能回來，多則一兩月能回來。lt;/pgt;

    我不知道蘭陵王是否有意避着我，只知道這些天來我想了很多，進宮已然是我唯一的選擇。lt;/pgt;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我驚喜的回過頭去，看到來人，我又失望的垂下肩，不是他。lt;/pgt;

    站起來，向來人福了福身，「李管家，王爺回來了麼？」lt;/pgt;

    李管家笑咪咪的扶起我，嘴裏一個勁的道：「姑娘您這是做啥，您是王爺請來的貴賓，您這樣真是折煞老奴了。」lt;/pgt;

    我回之以笑，李管家為人謙和，並不像徐府里的管家一樣囂張跋扈，他對每個人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樣，讓人見了心裏很是喜歡。lt;/pgt;

    我還記得前幾天李管家初次見到我時的眼神，很高興，卻也很恐懼，他喃喃自語着：「真像啊，真像。」lt;/pgt;

    我不知道他說我像誰，隨即又聯想到蘭陵王對我的態度，我連忙問他：「李管家，你說我像誰？」lt;/pgt;

    「像極了她。」李管家神思猶帶恍惚，仿佛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來。lt;/pgt;

    「她？她是誰？」我急切的問道，生怕李管家神思恢復清明後便什麼話也不再說了。lt;/pgt;

    然而，李管家畢竟是久經人事的老者，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什麼，他連忙以有事未做藉口離開，離開前再三用那種似敬似畏的眼神看我。lt;/pgt;

    「姑娘，王爺走之前吩咐老奴帶您去錦衣坊制幾套衣服，您瞧老奴這幾日都忙忘了，今日老奴正好要出府採辦家用，姑娘隨老奴一道去，可否？」耳畔傳來李管家親切的聲音。lt;/pgt;

    我回過神來，笑道：「李管家不必客氣，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對了，王爺幾時能回？」lt;/pgt;

    「此次王爺南巡，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姑娘不必着急，王爺回府，老奴會立即派人來通知您，您看我們這便出府了麼？」lt;/pgt;

    我失望的垂下眼瞼，雖然知道蘭陵王南巡是公事，但不免也有些失落。他讓我好好考慮，可心裏老擱着這件事，晚上總也睡得不安穩，總想着快快解決了心裏踏實。lt;/pgt;

    我神思恍惚地跟着李管家出了府，來到錦衣坊外，李管家率先下了馬車，我掀起車簾，剛欲下車，卻瞧見有兩道熟悉的身影自眼前晃過，款款走進錦衣坊。lt;/pgt;

    我身形驀然一僵，下意識縮回車內，整顆心都揪了起來。lt;/pgt;

    我想不通，怎麼一出府便遇上了她們。lt;/pgt;

    目光觸及手邊的白色幕離，我心一橫，拿起幕離戴在頭上，然後匆匆下了馬車。lt;/pgt;

    李管家瞧見我時目光微露訝異，卻未說什麼，領着我進了錦衣坊。lt;/pgt;

    錦衣坊的錢老闆不愧是生意人，一見到李管家便熱情的迎了上來，激動的道：「哎呀呀，我說今兒個是吹的什麼風，竟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lt;/pgt;

    店中徐客當然也包括徐清風與徐凌舞的目光都被錢老闆的大噪門給吸引過來，眾人打量李管家的同時也沒放過打量我，想必是在猜測我們的身份來歷。lt;/pgt;

    「錢老闆，幾日不見，你還是一樣精神抖擻啊，我今日來是為我家姑娘訂製幾套衣服，你有什麼新到的綢緞都拿上來，讓我家姑娘挑選挑選。」李管家笑咪咪的回道。lt;/pgt;

    錢老闆雙眼放光的盯着我，我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微微側過身去。lt;/pgt;

    我並不是不認識錢老闆，相反還挺熟悉，因為徐清風與徐凌舞的衣服都是在錦衣坊訂製的，所以錢老闆也經常出入徐府。lt;/pgt;

    「李管家，這位是？」錢老闆遲疑的問道，似乎在猜測我的身份。lt;/pgt;

    「這就是我家姑娘，我家王爺的座上賓，你好生侍候着，讓我家姑娘滿意了，少不了你的好處。」李管家邊說邊若有似無的向徐清風姐妹所在的方向掃去，揚起的嘴角似乎又多了抹算計。lt;/pgt;

    我順着李管家的視線望去，只見徐清風神情艷羨的看着我，徐凌舞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視線中也難掩嫉妒。lt;/pgt;

    我心情大好，能讓這兩姐妹嫉妒，我豈會錯過如此良機。lt;/pgt;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蘭陵王俊美非凡，品性溫潤，並且尚未娶妻，是絕佳的女婿人選。徐清風一直想嫁進王府當王妃，只可惜蘭陵王瞧不上她。lt;/pgt;

    此番聽李管家說我是蘭陵王的座上賓，她豈會不嫉不恨？lt;/pgt;

    「原來姑娘是王爺的心上人，錢某招待不周，失敬失敬，姑娘這邊請，這邊全是昨天剛到的新緞料，您瞧瞧看滿不滿意？」錢老闆為人圓猾，見風使舵的本領自然比常人更高。lt;/pgt;

    我微微頷首，跟着他向徐清風她們所在的方向走去。lt;/pgt;

    徐清風撐大眼眸瞪着我，我暗自覺得好笑，如果讓她知道我就是徐若惜，那個在她眼中一無是處的人，她的臉色又會是何等的好看？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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