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思思,你回棲鳳閣去,我昨晚讓你縫的衣服你還沒縫好,回來我要看到衣服。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不管大夫人的用意為何,我絕不能讓思思跟着一起去受罪,我一個人或許還能逃脫。
「七小姐!」思思跺跺腳,急切的望着我。
我伸手搭在她肩上,用力一握,「不准偷懶,否則我絕不輕饒。」說完轉身向大夫人欠了欠身,「大娘,那我跟三姐這就起程了。」
大夫人滿意的笑道:「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我淡淡一笑,轉身瀟灑的向大門走去,來到府外,門前停了兩抬轎子,一抬青布轎簾,一抬深藍綢緞轎簾,我猶豫了一下,走到青布轎簾的轎子旁彎身進了轎。
她到底是何時向我下的藥?粥!不可能,徐清風也喝了粥的,那是什麼時候?
「你回去跟大夫人說,在下多謝大夫人成全。」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語氣中不卑不亢,讓人很難想像,擁有這樣的聲音的人會是這樣的卑鄙無恥。
「奴才謝過孟公子的賞錢,那奴才先回去復命了。」轎夫欣喜的聲音貫穿我的耳膜,我知道我已經被大夫人賣了。
真是可笑,昨天我還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能賣了徐清風,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她們將我賣了。
我來不及再想什麼,只知道要逃,我不能讓孟公子毀了我的清白,那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
因為這不僅僅是清白,還有……
我所剩不多的尊嚴。
沉重的腳步聲似催命符般,一下一下的撞擊在我心上,我強撐着自懷裏摸出匕首。
這匕首還是徐臨凰臨走時送給我的,他總會摸着我的頭笑話我:「傻丫頭,你為什麼老喜歡往外跑?真正的大家閨秀是足不出戶的。」
這話換了別人說,我鐵定跟他急,可是從最包容最疼我的大哥嘴裏吐出,卻別有一番溺愛在裏面,「所以真正的大家閨秀見識淺薄呀。」
徐臨凰再次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頂,那種感覺就像在撫摸他的寵物狗一樣,「說你傻,你還真傻得一點都不含糊,出門在外,總要有防身的東西帶在身邊,前兩天我在鐵器店裏看到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喏,就是這把。」
說着他自懷裏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遞給我,我接過來微微咋舌,「好輕薄的匕首,一定很鋒利吧。」
「削鐵如泥。」徐臨凰簡短的回道,我知道大哥送我的東西定是最上乘的,所以滿意的收下,卻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到它了。
轎簾被人猛然掀開,強烈的光線射進來,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我左手遮住強烈的光線,右手將匕首緊緊的按在身側,警惕的瞪着孟公子。
「你…你別過來。」沙啞的聲音一出口,我就怔住了,那沙啞誘惑的聲音真是出自我口嗎?
可還容不得我想太多,孟公子已經傾身擠進狹小的轎子裏。
「賤人,你敢看不起我,本公子今天就讓你知道被人玩弄之後,再賣去妓院會是何等的悽慘,當真是給你臉不要臉,當本公子的小妾就那麼委屈你了?」
孟公子暴戾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胸前衣襟一緊,「嘶啦」一聲,衣帛破裂聲充斥整個密閉的小空間,我一下子恐懼起來。
想都沒想就拿着匕首直刺過去,可孟公子卻身姿靈巧的閃開,我再接再厲,可卻沒料到孟公子是練家子,三兩下就將匕首奪了去。
他陰寒着臉甩了我一巴掌,「賤人,敢暗算我,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你有多賤多浪。」說完就直衝我俯下身來。
人果然不可貌相,那日初見,我以為這孟公子頂多好色一點,沒料到他人品竟這麼差,徐清風真是瞎了眼才會為這種人把自己的妹妹賣了。
「不要,孟公子,求求你放過我。」我狼狽的閃躲,本不想求饒,可是事到如今,我不求饒也不行,如果讓孟公子得逞的話,我只有死路一條。
為什麼我的人生就充滿屈辱,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憤恨的瞪着他,我不信我真的就要敗在大娘的陰謀詭計下被孟公子遭賤了身子,就算要**,我也絕不讓這個無恥之徒得逞。
孟公子充滿惡臭的嘴直堵上我的嘴,我被那噁心的味道熏得差點暈過去,可是現在我不能暈,我使出全身力氣去推他。
沒用!
我的力氣於他無疑於蜉蝣撼大樹,對他半點用處都沒有。
這一刻我恨,我恨大夫人的卑鄙,恨徐清風的無情,更恨這個在我身上為所欲為的男人。
我緊咬着唇,不讓自己逸出任何羞恥的聲音,身體深處,有一股麻癢一直漫延到全身。
我羞愧的想死,死了就不用受這種屈辱。可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就剛好如了大夫人她們的意。
我要活着,活着才有無數的可能;活着,才能將今日的屈辱盡數還給她們。
孟公子的手已經伸進我的襦裙里,我趁他興奮放下戒心時,猛得抬腳踹向他的下身。
孟公子不設防,被我一腳結結實實的踹中,他哀嚎一聲趴跌在我身上,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下身。
我心裏一喜,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掀開,剛跌跌撞撞的爬出轎子,頭髮卻被人扯住,一股撕裂般的痛自頭皮炸開,我反射性的伸手去抓住髮根。
「賤人,敢踹我,本公子要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話音未落,就有一道銀白光亮划過我的眼際,我嚇得連忙舉起雙手護住雙眼。
痛!
手背上傳來一陣劇痛,我痛得全身發抖,有一股咸腥的味道自唇邊滑進嘴裏,眼前銀光忽的一閃,那把鋒利的匕首直向我的心窩處扎來,我狠狠一震,身體向後躲去,但頭髮被孟公子揪住動彈不得。
匕首越來越近,我突然想大聲狂笑,命運真是捉弄人啊,大哥本想讓我用它來防身,沒想到最後我會因它而死。但我卻笑不出來,只來得及緊閉雙眼尖叫。
「啊。」聲音中有不甘、有仇恨、還有更多不知名的情緒。
然,想像的被匕首刺穿心臟的鈍痛並沒有如期傳來,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結,四周靜極了。
良久,耳畔傳來一聲滴嗒聲,接着兩聲、三聲……無數聲。
我偷偷掀開眼皮,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神俱裂,只見孟公子睜大雙眼瞪着我,胸口插了一支箭,鮮紅的血順着箭羽滴滴嗒嗒的往下落,在地上濺起一個又一個細小的血坑,空氣中充滿濃郁的血腥味。
我被眼前血腥的景象驚呆了,下意識回頭望去。
只見遠處不知何時出現兩人兩騎,當頭那人端坐在紅鬃馬上,他身着深朱紅色的錦衣華服,眼神淡漠的掃視前方,神情高傲宛若謫神。
他身後兩步之外,一匹精壯的黑馬背上,年輕男子正收回駑張的弓,很顯然剛才那一箭是他射出的,他的箭法之精準,實讓人心驚膽顫。
因為那一箭只偏離我的身體分毫,直射入孟公子的心臟。
意識到剛才是何等兇險的場景,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仿佛有風從山谷里徐徐吹來,挽起了髮絲,拂在臉上痒痒的。
是他。
林間那位錦衣公子。
我不安的挪動了下身子,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竹榻上,我驚惶的爬坐起來,低頭見自己衣衫整齊才放下心來。
悄悄的吁了口氣,我抬起頭望向錦衣公子。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否則我……」我咬緊了唇,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
錦衣公子自竹椅上站起來,他輕抿薄唇,淡聲道:「既然姑娘已無事,那在下就放心了。」說完轉身將走。
我見他要走,心下一慌,連忙起身欲追。那知道全身虛軟無力,劇烈動作下竟直挺挺的往地上摔去。
「啊。」尖叫聲破口而出,下一瞬間已經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我羞得滿面通紅,抬頭睨着錦衣公子,只見他疾步走過來扶起我,「你身中媚毒,毒素未清最忌大動。」
低沉悅耳的聲音讓人格外安心,他彎腰將我打橫抱起放回竹榻,細心的拉過一旁的軟被覆在我身上。
我羞澀難當,憶起剛才他所說的媚毒,才驚覺這短短時間內身體又開始躁熱起來,全身酸酸麻麻的,「這毒……」
「這是青樓里最強勁的,必須與男子交歡才可以解毒,剛才我讓黎莫去找了些草藥給你服下,原以為能壓制你身體裏的毒素,可你剛才動作過大,體內的毒素已經壓制不住了。」錦衣公子注視着我,目光中隱隱有些光亮在流動。
然,我清楚的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毒素壓制不住,那我就必須跟男子交歡,可是……
我的清白之身如何能在宮外失去?倘若沒了清白之身,我如何進宮,又如何去奪取君寵?
「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我急切的拽着錦衣公子的衣袖,我絕不能失去我唯一擁有的東西。
木門倏然被人推開,一條白色身影快速閃了進來,我拽着錦衣公子的手突然被來人揮開。
「不可對我家公子無禮。」男子目露凶光瞪着我,神色很是惱怒。
我錯愕的看着他,他那隻眼睛看到我要對錦衣公子無禮了?
錦衣公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黎莫,誰讓你進來的?」淡淡的聲音里有着不容人忽視的威嚴。
原本還凶神惡煞的黎莫頓時消了氣焰,委委屈屈的道:「公子,我是怕她對你不利。」說完還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就如此不濟?」冷冷的反問,頓時讓黎莫手足無措起來。
「公子,我沒有這個意思,水好像開了,我去看看。」黎莫匆忙說完話,丟了個警告的眼神給我,然後快速閃身出去。
「姑娘,我並非趁人之危之徒,但你若想活命,就必須找人解毒,否則……」錦衣公子微眯的眼眸里染上不悅,想來他也未必願意屈尊為我解毒吧。
我心知自己的反應過大,但是……,「我想活命,亦想保住清白之身。」
錦衣公子聞言怔了怔,眼眸中急速涌動着什麼。
「只要能保住我的清白之身,但憑公子做主。」
迷醉的夜,屋內春色正濃。
借着窗外朦朧的光線,我瞧見身側空無一人,只有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散發着幽幽的光。
心突然就被強烈的失落感填滿,我顫着手拾起玉佩,將它貼放在心口。
目光觸及凌亂的竹榻,我倉皇移開視線。
即使前世已為人婦,我仍難坦然面對昨夜的激情。
思及錦衣公子的不告而別,心裏空空落落的,在床榻上胡思亂想了許久,才翻身下床。
行至一旁的木桌,見上面留有一封書信,我思忖了一下,最終拾起拆開來。
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躍然紙上,就如錦衣公子給人的感覺,俊秀、高貴。
「突遇急事,先走,珍重。」
想來這幾個字也是匆匆而留,看着看着,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雖沒想過我們之間還有任何瓜葛。
至少,他還記得……
收好書信與玉佩,最後掃視了一圈竹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始終認為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沒想到我還能再見他。
而他已然讓人望而生畏。
清晨的風,帶着絲絲涼意撲面而來。
抬手攏了攏衣襟,絲滑的衣袖順着手臂滑了下去,露出手腕上那顆血紅的守宮砂。
我微微一笑,錦衣公子果然沒有騙我。
前行的腳步越加輕快,突然又凝滯在原地。
被我遺忘許久的事實倏然竄上心頭,我怎麼會忘了,孟公子因我而死,我的麻煩大了。
大娘費盡心機策劃這場陰謀,如今孟公子死了,她如何會放過我,孟家如何會放過我?
可是要叫我坐以待斃,我又如何會甘心?
蹙眉思慮良久,我決定回去面對,即使明知道是死路一條,我也要回去,因為……,思思還在那裏等着我。
想起思思,我心裏突然不安起來,腳下步伐不由加快。
下了山,問了許多路人才回到城中。
京都豐源繁華依舊,街上人潮絡繹不絕。只是今朝不同往夕,大家似乎都在往同一個方向奔去。
而那個方向我知道,那是刑場。
我略感詫異,北齊律法明文規定,所有待斬的犯人都需到秋後處斬。
一般來說,刑場那邊除了處斬犯人時才會熱鬧非凡,今日為何這般熱鬧?
若換了往日,我定會追過去一探究竟,可今日卻容不得我好奇,搖了搖頭,我舉步向徐府走去。
「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殺孟公子。誰都知道孟公子是孟大人唯一的兒子,這回香火斷了,看她有十個腦袋也難消孟大人的心頭之恨。」
我欲走,耳畔卻傳來路人討論的聲音,聽聞『孟公子』三字,我反射性的一把抓住那人,急切的問道:
「你說什麼?誰殺了孟公子?」
那人睨了我一眼,稍怔,後道:「不就是徐府的丫鬟,說是愛慕孟公子,結果孟公子瞧不上她,她因愛生恨,將其殺死,這不,午時三刻就要行刑了。」
聞言,我驚得連連後退,撐大眼眸盯着那人,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我顫着聲音問道:「丫鬟?什麼丫鬟?」
「據說是侍候七小姐的丫鬟,好像叫什麼思思的來着,姑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人說完話轉身走了。
思思?!
我仿佛被一道響雷劈中,腦海里一片空白,思思,怎麼會是她?
木然的望着刑場的方向,我怎麼也料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
身邊人潮湧動,我突然像發了狂似的向刑場奔去。不,思思不是殺人兇手,我不能讓她含冤而死。
待我跌跌撞撞的奔至刑場時,刑場周圍已經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我拼盡全力才擠到最前面。
抬頭望着刑台上那抹瘦小的身影,我的心狂跳,不要,千萬不要是思思。
她安靜得就像空氣中的一粒微塵,是那麼的渺小與無足輕重,而只有我知道,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思思……」我嗓門一緊,顫抖的喚着她。
思思仿佛感覺到我在喚她,她倏然抬起頭來,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
她笑了,眼淚順着臉頰急速往下掉,可她仍在笑,笑得我心酸。
淚湧上眼眶,我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思思就會自眼前消失。
過去三年的種種浮現在眼前,我與思思從最初的陌生到現在的相依為命,她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親人。
而現在,我看見自己的親人為了我跪在刑台上卻無能為力,我恨極了自己。
對視良久,我突然像發了瘋般衝進刑場,四周戒備的守衛沒料到我會突然衝進去,一時愣了神。
我趁着這個空隙奔到思思面前,用力將她抱緊,抖着嗓音道:「思思,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思安靜的任我將她抱在懷裏,幽幽長嘆:「七小姐,奴婢恐怕再也不能侍候你了,今後思思不在的日子,七小姐要多多保重。」
「不,你說什麼傻話呢,孟公子不是你殺的,是……」我着急的要為她平冤,可話未說完就被思思打斷。
「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思思不再安靜,她語氣凌厲地打斷我的話,兇惡的瞪着我。
然,我在她眼眸深處看到一抹無奈,對現實的無奈。
「思思,是不是大夫人逼迫你的,我去找她……」我激動地站起來,想要為思思討個公道。
思思反手抓住我的手臂,抬起頭漠然的望着我,「七小姐,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是鬥不過大夫人的,她想要我死不過舉手功夫,可她為何大張旗鼓的將我送上斷頭台,那都是為了讓你屈服。七小姐,為你死,我心甘情願。但是我想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必須有足夠的能力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
我愕然,沒料到思思會講出這番大道理來,我重新跪在她身邊,「思思,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思思淚流滿面,顫抖着雙手環抱住我,「七小姐,你不用自責,我沒事,人生自古誰無死,能為七小姐死,思思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亦淚流滿面,伸手緊緊的抱住她。
思思,對不起,我沒有能力保護你,亦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身後一直愣神的守衛此時沖了進來,他們一左一右的將我架離思思,我激烈掙扎着。
「放開我,放開我。」
「大膽刁女,這裏是刑場,豈容你放肆。」身後一人喝斥道。
我不聽,仍舊掙扎着要撲向思思,可身後的人緊緊的鉗制着我,讓我動彈不得。
「七小姐,回去吧,思思在此叩別。」思思語畢,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清脆的聲音讓我的心一陣發緊。
「思思,不要,不要。」我掙扎着要靠近思思,身後一人猛得自我的後背擊了我一掌,我癱倒在地,背很痛,可遠遠抵不過心上的痛。
此時鑼聲敲起,午時三刻已到。
我瞪大眼睛望着思思,激烈的搖頭。仿佛這樣,思思就不會死。
我看見劊子手拿着寒光爍爍的大刀一步步逼近思思,我聽見人群中爆發出興奮的尖叫聲。
這一刻,我恨極了大夫人,更恨自己的無能。
四周突然安靜了,我瘓散的目光移向刑台。
眼前白光一閃,劊子手手起刀落。
漫天血霧迷了我的眼,我終是不堪心底漫上的強烈痛楚暈了過去。
夜幕低垂,空氣中飄浮着泥土味與青草味,顯示着一場暴雨剛歇。
我木然的瞪着鮫幔帳頂,有一瞬間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昏暗的室內被燈光點亮。
側過頭去,一眼便瞧見一名白衣男子手持托盤翩然走來,見我醒來,他眼眸中掠過一抹詫異,放輕的腳步也恢復了常態。
「姑娘,醒了?」他的語調輕緩,聲音清朗很好聽。
但一名陌生男子出現在房裏,卻是由不得我不驚詫的。
我撐身坐起,警惕的望着他,「你是誰?這是哪裏?」
男子輕笑一聲,將手中的托盤置於一旁的矮几上,淡笑道:「姑娘剛醒,先用些粥再聊不遲。」
說罷,取了盤內一碗粥遞向我,我低眉看去,那碗竟是難得一見的青花瓷碗。據說這種碗北齊僅有三套,一套當今聖上御用,一套聖上賜於蘭陵王,還有一套賜於徐正言我爹。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在我爹六十大壽的壽宴上,我爹為了向同僚展示自己在朝野中的地位才拿出來炫耀的。
我倏然一驚,此人有聖上御賜之物,莫非他就是傳聞中的蘭陵王?借着屋內的光線,我打量起眼前的年輕男子來。
清雋完美的臉,入鬢的劍眉,細長的單鳳眼,挺拔的鼻樑和單薄的唇瓣,單看這張臉就能看出他的俊美與卓然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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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