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紙上的字,再加上剛才菩提祖師所說的話,孫悟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
「臭牛鼻子你大爺……」
忽然他大罵道,咬牙將手中的紙被撕了個粉碎,這時再笨他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多跑了這一趟。
「知道觀音菩薩有辦法,你不早說,非要我多跑這一趟是吧,不過……」
說着他又回頭看了眼以前方寸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暖色,又住口不罵了,在天空對那邊拜了三拜後,而後翻着跟斗往南海落伽山去了。
落伽山,紫竹林。
孫悟空一進紫竹林里,就見觀音正坐在蓮台上講經說法。
前面盤坐着落伽山的護法部眾,身後侍奉着一個少女,托着她的淨瓶,惠岸臉色蒼白的躺在一個護罩飄在半空中。
「喲,惠岸行者怎麼了這是?」
孫悟空一看捂嘴偷笑道:「傷得這麼嚴重,莫不是被人打了?」
「哪來的野猴敢跑來聖地,打擾菩薩講經?」
龍女聽了睜眼斥道:「今日守山的護法諸神何在,還不趕緊將他給趕出去。」
「哈哈,你倒叫他們趕我一個試試。」
孫悟空老神在在,雙手抱胸冷笑着瞥了眼四周的護法諸神,道:「他們要真的敢算我輸!」
「見過的猴子多了,這麼大口氣的還是第一回見。」
龍女見到孫悟空這麼自信,有些詫異道,說着對護法諸神道:「還不趕緊動手?」
「那個龍女姑娘……」
前排盤坐的一個金甲護法諸神小聲道:「世上的猴子都能趕,可唯獨這位趕不得啊!」
「這是為何?」
龍女聽完愣了一下。
「這是五百年前鬧了天宮的那位爺!」
「五百年前的……那隻猴子?!」
龍女一怔,吃驚的看向孫悟空,就見孫悟空高傲的昂着頭哼了一聲。
「好了,悟空,不要鬧了!」
正當龍女欲要再開口時,觀音停下講經睜開眼來,龍女也只好作罷,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孫悟空。
觀音問道:「你不保你師父們去西天取經,跑來我這裏做什麼?」
「這次遇到了點兒小麻煩。」孫悟空笑道。
觀音皺了皺眉:「那個道士呢,我不是說你們遇到麻煩了,叫他幫忙解決的嗎?」
「他也沒有辦法,所以只能來找菩薩你了。」
「連他也解決不了?」
觀音眉頭皺的更深了:「到底什麼麻煩,還不趕緊說?」
「那什麼……」
孫悟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我們這兩天路過萬壽山五莊觀,我不小心把鎮元子的人參果樹推倒了,他非要我找個法子救活他的果樹,否則就不讓我們上路。」
「什麼?!」
觀音呼吸一滯,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還真是個能把天捅個窟窿的祖宗。」
護法諸神們對視一眼,苦笑着心中長嘆。
「你這潑猴真是肆意妄為膽大包天,居然惹下這等禍事來。」
觀音責怪道:「那鎮元大仙乃是地仙之祖,神通廣大修為深不可測,他那人參果樹又是天地之前生成的靈根,你怎麼敢打壞他的人參果樹?」
「菩薩,此時雖然是我不對,但也有他鎮元子自己家的責任。」
孫悟空學着之前無相對鎮元子的那一番說辭,給觀音菩薩又講了一遍。
「罷了罷了,也是你們師徒幾人命中該有此劫。」
觀音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眼還昏迷不醒的木吒後吩咐眾神看好落伽山。
然後手托淨瓶叫孫悟空隨她而去,待出了紫竹林後化金光而去。
「他就是大鬧天宮的那隻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
龍女摸着下巴沉吟着,忽然噗嗤笑道:「不過連人參果樹都敢推倒,這還真是他的風格。」
……
「我說牧小子,這就是你蹭的人參果?」
在牧長生與鎮元子,還是唐僧無相幾人在殿中敘話的時候,忽然鍾靈哈哈笑道:「這樣說下去的話你別說吃人參果了,只怕你一輩子連嗅都嗅不到人參果什麼味兒。」
「急什麼!」
牧長生倒十分沉穩:「你看着,今兒個我一定蹭一個嘗嘗,蹭不到就算我輸。」
「呦呵,這麼自信?」鍾靈眉頭一挑。
「師父師父,那猴子把觀音菩薩請來了。」
正在這時有鎮元子的弟子們跑進來道。
「菩薩來了。」唐僧大喜。
「你看,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
牧長生心神哈哈一笑:「這下我吃一個人參果有望了。」
「曹操是誰?」
「一個跑的最快的凡人。」
「最快是都快?」
「說到就到的這麼快。」
在牧長生元神與鍾靈扯皮的時候,身體早已經與眾人一齊來到院中相迎,就見孫悟空與觀音駕雲從天上落下。
待眾人互相見禮後,牧長生最後這才上前來到觀音跟前,拱手笑道:「師姐你來了。」
「師姐?」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就連鎮元子看向牧長生的眼色也都變了。
對此牧長生則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因為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因為他知道等觀音救活人參果樹後,鎮元子會拿出人參果來招待眾人。
現在他當着眾人的面,亮出自己是觀音師弟這一層的身份,那看他鎮元子待會兒拿人參果招待眾人時好意思不給自己一個。
「你怎麼回事?」
觀音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低聲斥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把這事兒說出來嗎,你怎麼……」
「口誤,口誤!」
牧長生笑着捂嘴道,只是看他笑起來那一副賤賤的樣子,哪裏有個口誤的樣子。
「原來道長是菩薩的師弟啊,失敬失敬……」
這時唐僧沒有看到觀音難看的臉色,跑上來添亂了,拱手笑道:「怪不得有廣大神通,真是感謝道長一路相助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牧長生大方的擺了擺手:「都是師姐讓我給你們幫忙的。」
「……」
觀音聽着把師姐掛在嘴邊的牧長生,想出手教訓可當着眾人也不好發作,只好道:「好了,還是先救果樹要緊,敢問大仙果樹在哪?」
鎮元子道:「在後園,大家請隨我來。」
說着便領着眾人來到後園,就見園中有一株一丈來粗,三丈來粗的粗壯大樹倒在了地上,樹根都從土裏露了出來,枝葉被打落了一地。
眾人來到後院後,觀音嘆了口氣,道:「哪個有神力的上前將果樹扶正,待我施法?」
「我去!」
牧長生搶先笑道,現在先出把子力氣,待會兒也好吃人參果時不會吃人嘴短,說着大步向前來到倒下的果樹旁邊。
「喂,道士你行嗎?」
孫悟空笑道:「看你那身材,都快跟我們八戒有一拼了,小心閃了腰啊!」
「去,你這猴子不當人子。」
豬八戒哼道:「就會拿我老豬取笑,老豬這回哪裏惹你了?」
牧長生笑而不語,只把身子一搖身體就陡然增大,變成了與果樹齊高的巨人,來到樹邊沉身蹲腰沒花多大力氣就將倒下的果樹扶正。
觀音見狀上前,捏着楊柳枝從玉淨瓶中蘸着她的甘露,念着咒語撒到到了人參果樹之上,就見果樹根部的土壤恢復了原樣,一個個人參果也從土裏冒出長到了樹上。
一數果子本來二十八個,後來被清風明月消滅了兩個,孫悟空偷來了四個就剩二十二個。
「好!」
一看果樹被觀音救活,鎮元子指着猴子笑道:「你這猴子也算有情有義信守諾言,此番你雖毀了我的果樹,但也救活了,今日我願與你拜個兄弟如何?」
「拜兄弟?」
孫悟空稍微一想笑了。
如今他也了解到這位鎮元子,在三界的輩分大的嚇人,修為與道行更是高到深不可測,拜個便宜兄弟倒也不錯。
「能跟大仙拜兄弟倒是求之不得,只是我以前拜過個大哥……」
孫悟空道:「雖然他如今已經不在了,但他也是個堂堂正正有情有義的人,你看我們能不能把他也帶上?」
「嗯?」
聽到孫悟空的話,觀音臉色微變,看向孫悟空的眼神中閃過了幾分深邃。
倒是牧長生有些詫異,自己本來就是專門跑來蹭個果子的,只是看這發展的方向……倒很有可能蹭個便宜大哥出來。
鎮元子傲然道:「那得看他是誰,有沒有這個資格了。」
孫悟空道:「五百年前的伏魔天神,你可聽過?」
「是他?!」
鎮元子臉上露出沉吟,道:「五百年前的蟠桃會上我倒也曾見過他一面,後來發生的事……我表示很遺憾,如果是他的話可以。」
於是吩咐弟子們搬來香案,找來三個蒲團兩人一人一個,中間空着,三人以鎮元子最大,結拜時牧長生自然就成了老二。
「老二?!」
看着兩個結拜時只拜天地,還給自己留着位置的孫悟空和鎮元子,牧長生的嘴角一抽。
得,打定主意蹭個果子來的,沒想到這最後倒蹭了個便宜大哥。
成了自家兄弟後,鎮元子於是找來金擊子打下八個人參果,一方面是為了款待眾人,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慶賀多了個兄弟。
其中觀音吃了一個,牧長生吃了一個,唐僧這回也敢吃了,無相和孫悟空等人又一人一個,最後鎮元子作陪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