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對着我笑了笑說:「不敢不敢,在高人面前我豈敢造次。」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一點都沒有示弱的意思。
風火蒲團突然是在旁邊道了一句:「二狗,別盯着她的眼睛看,她那雙眼睛有些特殊,是凝聚了她身體百分之九十的陰氣,換句話說,我們面前這個凶宅正主兒的真正身體,其實就是她的那一雙眼睛。」
那紅呼呼地老太太看我不盯着他的眼睛,就笑了笑說:「你門果然厲害,比之前那些來找我麻煩的臭道士厲害多了。」
我怕自己再中招,自然不敢盯着那老太太的眼睛看,就去看她的雙腳。
這麼一看,我才發現,她似乎是一隻腳大一隻腳小,好像是小兒麻痹,沒有發育好的那種。
她一隻腳差不多是正常成年人的大小,而另一隻卻只有兩三歲孩子的小腳丫大小,而且那小腿也是細的厲害。
見我盯着她雙腳看,那老太太又說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一雙腿腳長的可笑?」
我連忙搖頭,說實話,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那老太太「呵呵」笑了一聲說:「我所勾魂的人,都是嘲笑過我這雙腿的人。」
我忍不住道了一句:「你不會因為人家笑了你的這雙腿,你就要殺了人家吧?」
那老太太立刻道:「自然不會,如果只是因為嘲笑我的雙腿,這裏不知道有多少人該死,特別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野孩子們!」
跟那老太太說了幾句話,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飄。
果然這越厲害的鬼,鬼話聽起來越是費勁。鬼話聽多了會對人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
我感到有些頭暈目眩,阿飛似乎更加招架不住,反而小玄玄一點問題都沒有,果然是上古神獸,對於鬼物有天然的優勢。
阿飛顯然有些受不了,打斷我和那個老太太的談話,讓她趕緊說出她勾魂和讓這一條街的下水道成為凶宅的真正原因來。
那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繼續站着,而是盤腿坐了下去,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她腳下是一個下水道的井蓋。
她坐下後就先說了一句:「我活着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這麼坐着的,我這麼說話自然點。」
阿飛也是學着那老太太的樣子跟她面對面坐下,我想了想也是坐了下來。
我們像是促膝而談,只不過我們之間卻相距了十多米。
老太太看了看我們,就指着我們的左邊說:「看到那棵樹了嗎?」
我和阿飛同時往那邊看了看,那棵樹很粗,應該種下有些年頭了。
老太太繼續說:「我在那棵樹下睡了半年多。」
我和阿飛立刻明白了,原來這老太太是一個流浪者。
又隔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這附近有個小區拆遷,要分一套新房子,本來我在那裏有自己的房子,可因為拆遷分房子,我家裏的老大和老二鬧了彆扭,老大工作好,家裏有錢,不缺房子,而老二工作不好,媳婦因為生病,又花了不少前,家裏不富裕,所以常年來老二就跟我住在一起,經常照顧着我。」
「所以我就尋思着把房子給了老二,可老大卻死活不同意,還帶着自己的老婆和小舅子幾次來我家裏打鬧。」
「老二的性子從小就不如老大那麼強,老大鬧了幾次,他就說不行把錢多給他大哥點,然後房子我們繼續住着。」
「可誰知道,那個老大房子要一半,錢也要一半,還說我偏心什麼的,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裏偏心,他這個白眼狼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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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是不是你平時對老二太好了,所以老大…;…;」
老太太「呵呵」幾聲,聽起來頗為淒涼,笑了幾聲後他繼續說:「我對老二好?我老頭子去的早,我的身體又是這副樣子,家裏除了老頭子留下的房子,幾乎什麼都沒有。」
「老大學習成績好,又要強,從來不願意當着他同學面,承認有我這麼一個一隻腳大,一隻腳小的怪物媽媽,而老二不一樣,從小性子弱,也懂事兒,知道替我分擔家務,他經常做一些老大不願意做的事兒。」
「因為家裏條件差,供不起兩個孩子上學,老二小學上完,初中都沒上就跟着我一起拾荒養活家,然後供老大上學。」
「我記得有一次老大看上了一個很好看的書包,可那書包要一百多塊,我捨不得買給他,他就生我氣,半個多月沒跟我說話。」
「老二想着調和老大和我的關係,就每次跟着我拾荒回來後,說出去玩兒,實際上是跑去給街邊的飯店刷盤子掙錢。」
「本來老二年紀太小,那老闆不打算用他的,可老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了那個老闆半天,人家才答應,讓他干一個星期,然後給了他一百多塊錢,他就拿着那錢給老大買了一個書包。」
「可誰知道老大拿了那書包,卻一副理所應該的樣子,連一句謝謝也不給老二說。」
「再後來老大長大了,虛榮心越來越強,我和老二拾荒掙的錢,也越來越不夠他用的,所以老二十六歲就跟着人去跑到山西那邊跟着人下煤窯去了,因為老二聽說那裏能掙錢。」
「可大家也都知道,那井下的工作是多危險啊?」
「我那老大上大學的錢,說的難聽點,都是他弟弟在井下拿命給他掙回來的!」
說到這裏老太太的聲音有些哽咽,更有些生氣,好像隨時會暴怒一樣。
鬼魂沒有眼淚,所以傷心和痛苦只能通過模仿哭的聲音來發泄。老太太聲音像是在抽泣,旁邊的陰氣也是跟着澎湃不定。
隔了一會兒她才繼續開始往下說:「包括老大後來結婚的錢,都是老二辛辛苦苦給他掙回來的。」
「等着老大有出息了,工作也好了,自己在外面買了房,就很少跟我們有什麼交際。」
「甚至連他弟弟結婚的時候,他都沒來,只是讓人送來了一個一千塊的紅包,一千塊,他弟弟給過他多少個一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