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時間線。
他說他叫昊子卿。
一個帶着面具的神秘少年。
他的話不多,卻有一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
很多人都害怕他的那雙眼睛,但她從來不怕。
虞珠只是覺得,他的眼神和某個少年說不出的相似。
她第一次見到他,只是一個背影。
他從宗門半山腰一個神秘的小房子出來,步履匆匆。
一身暗紫黑紋的勁裝,簡直都代表了他那沉悶無趣的性格。
隨後,虞珠好奇地潛入了那間小房子。
看似普通,外界卻佈滿了高階陣法。
哪怕是有暘烏九尾狐(半殘廢)相佑也無法保證她的性命。幸好有那隻奇怪的鹿將她救下來。
隨後她認識了一位來自天機閣的奇怪少年。
自稱是少閣主,卻不敢露面的傢伙。
第二次和昊子卿相見,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
偶然與過往的他在彈丸村相見。
她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追去。
「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誰?」
「我是正陽宗的虞珠,也是葛長老的弟子。」
「虞珠……」
昊子卿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
「原來你就是……我叫昊子卿。」
「昊子卿?耗子卿?哈哈哈,真是奇怪的名字。」
虞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失禮,昊子卿也對她的話語無動於衷。
「吶吶吶,耗子卿,你跟那個少閣主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那個時候會從他的院子裏出來?」
「與你無關。」昊子卿看了她一眼,說道。
「喂喂喂,不要這麼冷漠嘛。看起來你和那個少閣主是一路人,但性格卻完全不一樣,真奇怪。」虞珠纏着他,完全不管身後那隻快要炸毛的狐狸。
「我知道你。」
被煩到不行的昊子卿終於開口說話。
「什麼什麼?你知道我什麼?」虞珠有一點小竊喜。
當然,更多的是好奇。
「你的未來會很不得了。這片大陸只是你旅程中的,而不是你的終點。」
「什麼?你在說什麼?」
昊子卿不管虞珠是否聽得懂,繼續說下去。
「雖然你的心地善良,但無形之中卻會很傷害很多人。你如果不反省一下自己,你終究有一天會因此而付出代價。」
「哈?耗子卿,你比那個少閣主還奇怪。我怎麼就傷害其他人了?我剛剛還救下一個村子,你不是也見到了嗎?」
虞珠雖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卻明白了這話是在指責自己,極力想要證明自己剛才所做是善事。
「我看到的只有一地屍體,和內心滿是瘡痍的百姓。你做到的事情,只是阻止這件事情繼續惡化下去,而不是拯救。」
虞珠看了一眼那張面癱臉,對他的回答感到驚訝。
「那……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離開這裏。不要帶走這裏的任何東西,除了那面旗。」昊子卿回答道。
不要帶走任何東西?虞珠默念道。她帶走了幾個人,應該……不算是東西的範圍內吧?
虞珠的心裏很忐忑,因為她注意到天色開始急速陰沉下來,帶着一種不祥的氣息。
「那個……這個天氣……」該不會是因為我帶走了幾個人才導致的吧?
虞珠沒有把後半句說出來,只是擔憂地看着昊子卿。
「這個與你無關。只是又有上古遺蹟要出世了……或者說,與我有關。」昊子卿微微仰頭。
聽到與自己無關,虞珠鬆了一口氣。
「與你有關?」放鬆些的虞珠,好奇心又熊熊燃燒起來。
「這些事情你不久之後就會知道的。」昊子卿說罷,就要離開。
「誒,別走啊。」
「以後……還會見面的。」
昊子卿只說了一句,便離開此地。
雖然看不出他的修為,但無疑是要在自己和九華洛之上的。虞珠是沒有辦法追上的,只能再原地懊惱地跺了跺腳。
「什麼啊……光是說些奇怪的話。」
九華洛此時躍在虞珠身前。
「女人,還是離那個傢伙遠一點。我在他身上感到討厭的氣息。」
「討厭的氣息?哈哈,確實是一個有點討厭的人呢。」虞珠笑着說道。
正當兩人說話間,突然狂風大作,隱隱伴着雷聲轟鳴。
虞珠聽到這個雷聲,有一瞬間的精神恍惚。
「喂,女人!這就是那傢伙說的上古遺蹟出世吧?」九華洛說道。
「看起來好像是……」虞珠抬起手遮擋風沙,向遠方眺望,「誒,哪個是……那個超大的手掌是什麼啊!」
「好像是要過來的樣子!那個手掌給我一種窒息的感覺……到底是那個上古大能才能做到這樣?」
「看起來很有趣……」
「有趣個pi!快跑啊!」
「可是……」
「女人!別猶豫了!」
不等虞珠把話說完,九華洛就叼着她的領口,瘋了一樣拽着她逃跑。
只剩下虞珠後半句話消失在風沙中。
「……我只是想說,那個手掌好像打不到我們啊!!!」
------
現世界線。
母老虎後退一步,驚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崇子卿。
「我警告你!我可是這個猛虎林中的山大王!誰也不過我!如果你有能夠打贏我這種愚蠢的念頭,那麼你就只是一個愚蠢的人類了!」
崇子卿面無表情,倒是崇小白在一旁笑的詭異。而後面那隻白狐狸更是用戲謔地目光關注着這邊的情況。
母老虎突然冒一種很荒唐、很不切實際、卻又點小激動的想法。
「你你你……你這個人類想要對我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只喜歡英俊威猛的公老虎,才才才不會喜歡你這樣奇怪的人類呢!」
「別害怕,就是這樣才有趣呢。」
崇子卿嘴角微微抽搐,聽着崇小白在模仿自己的語氣說出這種蘊含深意的話。
母老虎果然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戴着粉色蝴蝶結的尾巴搖得比風車還快。
「果然,你們這群人類看似是敵對的,但實際上只是為了引誘無比可愛的我出來!我告訴你們!儘管你們有兩個金丹,但還是打不過的我的!因為我的決心是無比堅定的!沒有人能夠在我的地盤打敗本大王!」
果然,這隻老虎很有意思。
崇小白眼睛笑成彎月。
這傢伙就跟雲娘的靈獸一樣蠢得可愛呢。
那時候的崇小白和雲娘靈獸的智商一樣,而且兩者意外的合拍,總是待在一起犯傻。這對一人一獸總會弄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令雲仙真人是又氣又無奈。可是打,雲仙真人又不忍心,而罵……好吧,最終她只能呵斥他們一頓。
正當崇小白想要繼續逗(tiao)弄(xi)一下這只可愛的母老虎,就看見崇子卿猛然回頭。
她在他的臉上頭一次看見了表情。
這種表情叫做--驚慌。
「快跑啊!」崇子卿拼命地向這裏跑來。
崇小白回頭看去,瞳孔緊縮。
那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金色手掌,由無數金線般的靈氣織就而成。
它張開五指,挾雜着狂風,向這裏拍來。
金色手掌的速度極快,崇小白只踏出了半步,就感覺手掌的拍下。
很奇怪的,金色手掌穿過了崇小白和母老虎,卻結結實實打在了崇子卿的身上。
馱着虞珠的九華洛擦邊而過。它所出的地方,恰好是金色手掌的範圍之外。
崇小白眼看着無數的金色絲線穿過了自己身體,然後匯聚在崇子卿的胸口。
這是……什麼?
崇小白抬起手,感受到金色絲線的點點信息。
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
太初,過往,今時,未來,終結。
它們代表什麼?
是時間嗎?
不是。
她沒有在這上面感受到時間之道的氣息。
那是……什麼?
她迷茫着看前方,崇子卿已經閉上了眼睛。
感悟。
他在感悟。
為什麼他在感悟?
一個星宿的化身在感悟?
二十八星宿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呢?
還是說,只有女土蝠是這樣的呢?
崇小白有太多太多的困惑。
然而,還沒有等詢問,她就聽見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身子隨之沉了一下。
崇小白回過頭,看見了離自己不遠處的裂縫。
那個裂縫還在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擴大。
咔——咔咔——
這個地方……馬上就要坍塌了。
崇小白這樣想,但卻無法動彈分毫。
遠處的母老虎也是一樣的情況,她的血盆大口在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被這個金色絲線貫穿的人,雖然沒有什麼其他情況,但卻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
崇小白想要發出呼喊,但發現求救對象只有九華洛的時候,她的內心是苦澀的。
而且事實上,九華洛也壓根沒有想管這件事。
這些個金色絲線,給他帶來的恐懼實在是過於刻骨銘心了。
「小丫頭,自求多福吧。」
九華洛四肢用力,輕身一躍,消失在森林之間。
而崇小白的心理活動只剩下了罵娘。
如果向「多福」求助管用的話,她倒是也不介意。
九華洛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崇小白就真切地感受到了……所謂「墜落」的感覺。
崇小白和母老虎對視一眼,她們在彼此的眼睛中都讀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臭狐狸,我去你二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