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當真?」房玄齡驚訝的詢問道。
「自然是如此。」李信笑呵呵的說道,實際上心中卻是不屑,就算自己不會殺他,也會擒住之後,隨便讓一個降兵殺了就是了,房玄齡最終還是臣服自己。
「陛下英明神武,胸懷天下,太子殿下無論是治國或者治軍都是難得的人才,這樣的人物若是能臣服陛下,對於大唐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陛下為何不將其擒拿之後勸降呢?陛下連台國公都能收納,難道就容納不了一個李世民嗎?」房玄齡上前有些不解的說道。
「李世民是一個人才,但是此人有雄心大志,朕若是讓他治軍或者治民,恐怕很快就會興兵造反,李世民不死,朕心難安。」李信正容說道。
李信知道像李世民這樣的人是不會真正臣服一個人的,給點機會,他絕對會興風作浪,就算是沒有一點權力也是會如此,自己的兒子以後會有很多,李世民隨便在裏面挑撥一二,肯定會使得蕭牆之爭變的更加的殘酷,這是李信不願意看到的。
房玄齡頓時不說話了,心中一陣默然,最後化成了一聲長嘆,他是一個聰明人,李信說了出來,他自然是當真。而且,若是形勢變了一個樣子,李世民恐怕也是不會放過李信的。
「玄齡,這些年,你在河北卻是浪費了,不如來幫幫朕。」李信等房玄齡坐下之後,才嘆息道:「達則兼濟天下,玄齡本身就是有治國之才,這樣的人應該出來幫助百姓做點事情,而不是隱居山野。這是我大唐百姓的一種損失。」
李信並沒有將自己放到一定的高度,而是很平易近人的說道,就算是房玄齡這個時候心中也是一陣激動,對李信的好感增加了許多,同樣是讓人臣服,可是李信的這種說法讓房玄齡卻是很高興。
他本身就是一個有才能的人。若是在朝廷昏君坐朝,奸臣當道的時候,他肯定會隱居山野,可是李信乃是賢明君主。房玄齡若是就這樣甘心回家教書,那他就不是房玄齡了。
李信禮賢下士,不僅僅是在前面給了他一個台階,更重要的是現在還和他和顏悅色的說話,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意思。這更加讓房玄齡心中很高興了。
而在鄴城之北,漫山遍野都是李唐大軍,這些人以三百人為單位,相距數十步,開始向北搜索,前面的騎兵早就是衝鋒在前,李靖命令鄴城以北的所有城池進行巡視,盤查過往的行商等等,就是為了捉拿李世民,不光是李信。就是李靖等人都不敢放跑了李世民。
一處小山崗上,涼亭一座,李世民斜靠在石柱之上,望着遠處的鄴城,面色灰白,他小腿之上鮮血淋淋,在亂軍之中, 李世民固然有點本事,但還是受了傷,更重要的是。他的戰馬也受傷了。
「殿下。」
侯君集面色猙獰,渾身鮮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武藝高超的他,也是逃不過受傷的下場,畢竟大唐軍隊太多,侯君集也沒有逃脫受傷的下場。
「君集,還有多少弟兄?」李世民嘆息了一聲詢問道。
「三百多人。」侯君集坐了下來,說道:「其中玄甲騎兵多是已經失去了戰馬。飛熊軍,飛熊軍也是死傷慘重。」玄甲鐵騎是李世民的近衛軍,飛熊軍卻是侯君集從自己的家鄉招募過來的兵馬,也是他的心腹所在,這一次死傷慘重。
「三百人,呵呵!李信這次可是要笑掉大牙了,我李世民縱橫疆場到如今,身邊只剩下三百人了。」李世民訝然失笑道:「這要是到了突厥,頂多也就是一個領軍將軍吧!」
實力決定着地位,李世民雖然名聲很大,但是自己的力量若是不夠,突厥人恐怕也不會認自己的,只是他沒有注意到侯君集目光中陰沉之色。
「房玄齡先生沒有找到。」侯君集低聲說道。
「不要找了,或是戰死,或者是被俘獲,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前往突厥,文人是不會答應這種事情的。」李世民搖搖頭說道。他看了看天邊,一路奔跑到如今,已經是中午了,當下說道:「我們再等到晚上,就能尋找到機會,三百人的人數雖然很少,但正因為少,李信的軍隊才不會注意到我們,離開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這個地方比較隱蔽,臣已經讓在入口的地方做了遮掩,在官道上也做了痕跡,就算是敵人來了,短時間內,也找不到我們。」侯君集趕緊說道:「臣看了一下,在過去不久,就是常山,也就是進入太行山,到那個時候,李信想找我們就更加困難了。」
「君集辦事我放心。」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殿下,臣先去弄點吃的,殿下稍等。」侯君集看了李世民疲憊的樣子趕緊說道。
「好。」李世民點了點頭,這才放鬆了下來。
「將軍,難道真的要去突厥不成?」侯君集剛剛出了涼亭,繞了兩個彎,卻見一個年輕人,面色陰沉的走了過來,他是侯君集的部將,叫做紇干承基,是侯君集的部將,作戰十分驍勇,一雙眸子宛若是虎豹一樣,讓人看着就有些害怕。
「不如此,又能如何?中原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侯君集長嘆了一聲,他看了遠處一眼,只見一百多個玄甲鐵騎護衛着李世民,說道:「飛熊軍和玄甲鐵騎還有一些人手,等到了草原,未必不能闖出一番事業來。」
「就怕弟兄們不願意去突厥。」紇干承基不滿的說道:「突厥雖然不錯,但是去了那個地方,就是給人當奴才的,去的人很少啊!」
「不如此,那該如何是好?李信或許會饒了你們,但是絕對不會饒了我的。」侯君集搖搖頭說道:「我可是李信不赦的兩人之一。」
「可是陛下不是說了,斬殺李世民者封侯的話嗎?」紇干承基低聲說道:「將軍,這可是一樁大功勞啊,將軍,去了突厥。真的能反攻中原嗎?末將看不會,皇帝雄才大略,現在已經統一中原,中原地大物博。突厥人絕對不是皇帝的對手,突厥人失敗了,將軍去哪裏呢?高句麗嗎?如此下去,何時才是一個頭啊!而且以後史書上,將會如此對待將軍呢?」
侯君集聞言一愣。面色蒼白,他不是擔心後世史書上會如何書寫自己,而是想着封侯之說,封侯暫且是不用想了,只要能留下性命就可以了,依照自己多年的掠奪,做個地方豪強還是可以的,最起碼也不用去突厥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去。
紇干承基見侯君集已經有了意動,趕緊勸說道:「李世民現在已經是面臨絕境,不可能有逆轉乾坤的機會。連李淵都已經臣服陛下,李世民又能做什麼呢?李世民殺兄逼父,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在突厥,他是頡利可汗的臣子,哪裏有將軍出頭的機會。」
「雖然是如此,可是玄甲鐵騎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侯君集最後嘆息道。
「嘿嘿,正面殺,自然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可是殺人有的時候。根本不用刀,將軍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末將就是了。」紇干承基陰笑道:「只是將軍不要忘記了,等歸附陛下之後。能夠舉薦一下末將就可以了。」
「好吧!」侯君集心中一嘆,朝遠處的李世民望了一眼,嘆息道:「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我等了,太子殿下。是我侯君集對不住你。」他長嘆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任何悔恨之色,李世民對自己有恩,可是一方面關係到自己的性命,也只能是將這種恩情放在一邊。
半響之後,一陣馬肉香傳了出來,侯君集和紇干承基兩人領着幾個飛熊軍抬着一些熟透了的馬肉走了過來,侯君集低聲說道:「殿下,糧食都已經丟失了,只有一些馬肉,先果腹一下,等到了前面,再弄一些吃的吧!都是臣無能,讓殿下受苦了。」
「哎!無能的還是我李世民,連累了三軍。」李世民忍不住虎目含淚,對侯君集說道:「你們先吃吧!不要管我。」
「殿下先用,臣那裏還有。這次已經殺了三匹馬,都是殘廢了,已經不能當做坐騎了。」侯君集哪裏敢吃這些東西,趕緊對紇干承基說道:「讓兄弟們先吃,快端過去。」
「哎!」李世民又是一陣感嘆,對一邊的玄甲鐵騎說道:「大家都吃吧!吃完了趕路,這個地方不是一個安全之所,吃飽了才有力氣殺敵。」說着取了寶劍在馬肉上割了一片馬肉,然後取了頭盔,喝了一口熱湯。
其他的玄甲鐵騎也都紛紛學了樣子,吃了馬肉,喝着熱湯。大家廝殺了一個晚上,奔跑了一個上午,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這個時候吃着馬肉,也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侯君集等人早就退了下去,原地只剩下李世民和他的玄甲鐵騎,出了咀嚼之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李世民吃着吃着,就感覺場面一陣詭異,再看的時候去,卻發現對面的一個玄甲騎士轟然倒地,接着其他的騎兵也都倒了下來。
「侯君集,你!」李世民頓時感覺到不妙,他感覺到自己腦袋一陣發暈,眼前的一切都變的迷糊起來,連影子都是重了。最後終於倒了下來。
「承基,解決了吧!」侯君集嘆了口氣,對一邊的紇干承基說道:「李世民,留帶最後。」
「是。」紇干承基點了點頭,抽出寶劍,侯君集正待轉身,卻感覺到後腰傳來一陣疼痛,再看的時候,劍尖從胸前穿出。
「你...」侯君集轉身指着紇干承基,一副驚駭的樣子。
「皇上要的是你們兩人的首級,這才能封侯,所以你必須死,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拿着李世民一個人的首級去邀功呢?」迎面而來的是紇干承基得意而陰沉的面容。
「好,好。」侯君集面色一紅,卻是哈哈大笑,口中噴出鮮血,說道:「殺人者人恆殺之,我殺了太子殿下,你來殺我也是報應,不過,你以為李信真的會饒了你嗎?像你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徒,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個就不勞動你操心了。」紇干承基抽出寶劍,冷哼哼的說道:「說道背叛,也是你先背叛李世民的。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呢?」說着猛然之間抽出寶劍,侯君集感覺到全身力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都取了首級,去見陛下,相信陛下已經會有賞賜的。」紇干承基面色猙獰,說道:「跟着李世民和侯君集,我們永遠都沒有出頭的機會,大唐皇帝最不喜歡就是這兩個人,如今我們殺了他們,那就是大功一件,取了他們的首級,大家一起去見陛下。」
在他身後,剩下的飛雄軍很快就將這些玄甲騎士腦袋砍了下來,而紇干承基卻是親自上前,將李世民的首級斬了下來。
「可笑你身前風光又如何?你的妻子將成為陛下的玩物,你的首級也將是成為我封侯的工具。」紇干承基看着緊緊閉上雙眼的李世民和死不瞑目的侯君集哈哈大笑。
可憐李世民是何等英雄人物,這個在歷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被人稱之為天可汗的人物,最後卻是死在了一個不出名的小人物的手中,手下的背叛,或許沒有比這個更加悽慘的事情了。
「哈哈,這些猴崽子們,沒想到躲到這個地方來了,真是讓我老程一陣好找,不過,還是我運氣好,總算是找到了。」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炸雷一樣的聲音,就見程咬金率領大軍朝山下殺了過來。
「將軍,將軍,我等已經擊殺李世民和侯君集了。這是首級。」紇干承基趕緊高舉着兩個首級迎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