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二爺背負雙手,眯着一對小眼睛將顧允文幾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他回頭笑着對端人瑞說道:「端兄想必已經打聽到了一些魏千歲的消息?」端人瑞笑道:「老哥和二爺一起出的蘇州城,一路上相伴而行。劉二爺豈有看不見的?何曾得到什麼千歲的消息?」魏忠賢的勢焰之盛,此時雖然已經失勢了,江湖人士還尊陳他為「九千歲」。劉二爺笑着對端人瑞說道:「端兄,我看這幾個小生後背手底下都是有兩下子的。我們買賣人講究個和氣生財,換言之,和則兩利,爭則兩……」顧允文幾人已經看出,這劉二爺、端人瑞幾人的武功,強一些的也就和顧允文幾人在伯仲之間,弱些的還遜於顧允文幾人。顧允文幾人手中我着兵刃,嚴陣以待。對面劉二爺幾人也都看出顧允文幾人不是初出江湖的泛泛之輩,冒然發難,勝算微乎其微。端人瑞被杜鵬飛的一掌驚得正進退不能之間,一聽劉二爺這麼說,忙笑着應和說道:「劉二爺果然明白人,這幾個小娃娃看着乳臭未乾的,還有些不好打發。劉二爺所言,卻正和老夫的心意。」劉二爺呵呵笑着說道:「如此甚好,咱們帶着他們去找個僻靜處……」劉二爺才說着,有人在暗處又揚聲說道:「兩位打的好響的如意算盤,江湖同道,一脈同仁。兩位就這樣吃獨食,這豈是和氣生財之道?」說着從暗處又走出幾個人來。這幾個人有的肩上扛着大刀,有的提着短柄狼牙棒,個身形魁梧,帶着幾分霸道的痞子氣。那端人瑞又向那幾人抱拳見禮說道;「原來是關東長白山的朋友們來了?可喜啊可喜,,那邊的朋友們,大家武林一脈同仁的,都出來相見吧。」他朝黑暗處喊話,不幾時,又零零散散的走出了幾伙人。
顧允文幾人看場上人多,卻沒有先前害怕了。看來這些人只是江湖上一些二三流的角色,不似周孝玉面狐那樣的拔尖高手。顧允文幾人冷眼看着這些人相互見禮招呼。他們有些是相識的,有些是不相識的。這些人是衝着顧允文幾人來的,這時卻先相互引見招呼着,似乎然看不見顧允文幾人。那劉二爺幾人放低聲音商議了一會,劉二爺出面對顧允文幾人抱拳說道:「幾位少俠女俠請隨我們一行,我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就放諸位過去。」這劉二爺果然生意人,這時已經是強請了,卻還禮數周到,一團和氣。傅山說道:「諸位想要什麼?這裏說何妨?我們急着趕路,請諸位放我們過去吧。」杜鵬飛去卻照直問道:「去哪裏?有什麼話快說,我們沒空陪你消磨。」
那劉二爺看杜鵬飛氣勢騰騰,就要發怒的樣子看着自己。他笑着對身邊的人說道:「這位小兄弟沒空陪我們走着一趟,不知道諸位看着怎樣?」那個關東大漢粗暴的說道:「由他幾個小孩子的性子,我們帶過去拷問明白了再做商議。」那人說着用下巴朝顧允文幾人指指,他的兩個手下會意,三個人過來那顧允文幾人。這幾個人可能是躲在偏僻處,沒看到杜鵬飛和那三娘過招。他們叫叫咧咧的過來,看杜鵬飛最橫,先要制服杜鵬飛。為首那個個子高大、消瘦的苦瓜臉的大漢手往杜鵬飛的肩上抓過去。杜鵬飛反手「啪」的一聲拍在那人的手背上,那人大叫一聲,手腕已經被杜鵬飛打斷了。那人俯身握住自己的手腕怪叫,杜鵬飛手往上一揚,順手又在那人的臉上打了一巴掌。那人被杜鵬飛一掌打的倒仰跌倒在地上。
旁邊一人看杜鵬飛猛然出手,他怒喝一聲,一圈向杜鵬飛打過來。杜鵬飛對準那人的拳頭,砰的一拳打在那人的拳頭上,那人手臂被杜鵬飛神力打的脫臼了。他吃痛不過,一手捂在在即脫臼的肩膀上,痛的俯下身去。杜鵬飛一腳將那人踢飛出去。
小玉幾人看這些人來頭甚大,功夫卻這等不濟,忌憚之心登時去了一大半。那邊端人瑞劉二爺諸人看雙方交上手了,都一擁而上,將顧允文幾人團團圍住。杜嬋武功甚弱,顧允文幾人手中提着兵刃,背對背的外向而立,將杜嬋圍在中間。劉二爺笑着說道:「我們只是向幾位打聽一些消息,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幾位若識相,乖乖跟着我們過去。事畢我們自然會放你們過去。」顧允文幾人自然不會這等這等輕易的就範,那端人瑞笑道:「劉二爺說的是,我們只是向諸位打探些消息而已,於諸位沒有大損。事成之後兄弟們要是一高興,沒準還能分一筆利給諸位。諸位看着……」這端人瑞嘴上說着,忽見劉二爺猛然往邊上一閃。端人瑞一擊擊空了,劉二爺笑呵呵的說道:「早就放着你的這一擊了,毒王果然名不虛傳。」端人瑞陰惻惻的歪嘴一笑說道:「劉二爺過獎了,這幾個娃娃是我們用磷火找到的,劉二爺你一路尾隨而來,豈不是我們變成為你做嫁衣了?」大家商議好了將顧允文幾人拿去,盤問出魏忠賢寶藏的下落,事成之後按人頭各分一份。端人瑞忽然出手偷襲劉二爺,顯然是不想讓這些人去分寶藏。幾乎就在同時,場上圍着顧允文幾人的那些武林人士一個個翻身倒地,這是鬼門的人暗施毒手,將這些人毒暈在地。劉二爺已經斷碑裂石般向端人瑞發出一擊,端人瑞自負武功超絕,出手一爪抓向劉二爺的胯間。劉二爺掌到中途,忽然掌勢一沉,來拿端人瑞抓向自己的手腕。這一拿端的既穩又快,他一拿住端人瑞的手腕,順手往下一掰。端人瑞手腕已經被他用擒拿手的手法掰脫臼了。劉二爺鼻子裏輕蔑的冷笑一聲,他捏着端人瑞的手腕,一手粗大的手掌往端人瑞的頭頂拍落。劉二爺武功高出端人瑞許多,眼見端人瑞就要斃命於劉二爺的掌下。端人瑞的幾個手下防備着顧允文幾人,又忌憚劉二爺武功了得,不敢貿然施救。忽聽得劉二爺也怪叫一聲,他捏着端人瑞的那隻手像被燙到了一般疾往回收。端人瑞胳膊上盤游的那條毒蛇在劉二爺的手上咬了一口,劉二爺臉色驚恐的忙就着火把光亮看自己被咬傷的地方,兩道細細的鮮血順着他的手背留下來。劉二爺忙出手在自己被咬的那隻手臂上點了幾下自己的穴道,封住穴道以不讓毒素上竄。
端人瑞看劉二爺嚇得面無人色的樣子,雖然是在劇痛之際,臉上仍然露出沾沾自喜的得意。劉二爺忙從腰間取下短刀,劃破自己手背上被毒蛇咬傷的地方,要放出毒血。火光下看時那隻手掌已經變得而漆黑。劉二爺看看端人瑞,他是打算求端人瑞給自己解藥。劉二爺才要向端人瑞說話,他雙眼上翻,直挺挺的往前栽下去。劉二爺抽搐了一會,已然斃命。
這毒王急於暗算劉二爺這干人,卻沒想過沒了這些人,他和他的手下並非顧允文幾人的對手。一個手下幫端人瑞還上脫臼的手腕,端人瑞待要重新要挾顧允文幾人時,才發覺自己這邊勢單力薄,端人瑞只有苦笑。杜鵬飛已經按捺不住性子了,他雙目睜得滾圓,看着端人瑞。端人瑞在若出言不遜,杜鵬飛就要發難了。端人瑞看看兩邊形勢,臉上堆下笑來對傅山說道:「小兄弟,耽誤了你們的行程,老夫這邊愧疚的緊。幾位就請上路吧,咱們別過了。」端人瑞說着撫摸了幾下盤在肩上的毒蛇,帶着幾個手下離開了。
小玉幾人虛驚一場,大家鬆了一口氣。地上中毒的這些人身形蜷曲、口吐白沫,都已經斃命了。杜嬋幾乎要哭出來的說道:「師兄,我們快離開這裏吧。」杜鵬飛幾人上了馬車,傅山驅趕着馬車,往北疾行。
一路上大路兩邊不時的傳來怪鳥怪獸的嘯叫聲,這些都是追蹤馬車的江湖人士相互間呼應的暗號。顧允文幾人疾行一夜,到了第二天天亮時,已經實在無錫城外了。
一路上小玉不停的給顧允文餵玉面狐的丹藥,顧允文本來傷的不重,這時傷勢已經大好了。大家奔波勞累,投了客棧。北上途中,以及進入無錫城後,沿途多是裝扮成撲通路人、追蹤顧允文幾人的江湖俠客。顧允文幾人心下都揣揣不安,幾人彷徨無策。傅山提議他和杜鵬飛去無錫錦衣衛的分舵,讓無錫的錦衣衛分舵幫他們打發那些追蹤的武林人士。
客棧里顧允文又運了兩邊氣,胸口的疼痛已經消散殆盡。顧允文形神具疲,小玉堅執要給顧允文洗澡。顧允文推脫不過,他脫去外衫,小玉像調戲顧允文似得不時的伸手摸摸顧允文胸前的肌膚。顧允文害羞,不褪底褲,小玉攛掇杜嬋,廝纏顧允文把底褲褪了,她好伺候顧允文洗澡的。顧允文嚴詞拒絕,穿着褲子鑽進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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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毒王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