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極限
李牝衝擊至高階梯的速度一如既往的緩慢。
越到後面花費的時間越長。
在達到六十階以後，所花費的時間更是超過了整整一個星年。
但至高階梯周邊的氛圍卻漸漸詭異起來。
這一點，從頭到尾目睹了全部過程的雲萊、梁秋、王浮雲、於雪仙等人最有感觸。
李牝剛衝上至高階梯五十七階時，耳邊迴響的眾星神評價是：
「就這？值得人道聖殿為他大動干戈？」
「還聖子呢，這位李聖子不給力啊。」
「我上我也行。」
等到李牝衝上至高階梯六十一階後，風向稍稍發生了一些變化。
「馬馬虎虎，算是達到了我心裏的最低預估了。」
「老太太的裹腳布，再長也有個限度了，這應該就是他的極限了。」
「看在他不到兩百年能有這種成就的份上，李聖子這個稱呼，也算勉強配得上。」
而隨着時間繼續推移，儘管李牝衝擊至高階梯所花費的時間越來越長，但當他徹底踏上至高階梯第六十六階時，眾多星神們議論的語氣已然徹底改變。
「踏上第六十五階了！？這種成就，放到這一屆人道聖殿中都名列前茅，聖子之名，名副其實！」
「當真不愧為李天驕！我很久前就知道，李天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不起！」
「這麼短的時間裏追上了人道聖殿九成九的成員……就衝着這一點，誰再敢說李聖子虛有其表，我第一個不答應！」
「剛才那個說你上你也行的？你倒是上啊！」
……
這一次的議論聲持續了整整兩個星年。
但這兩個星年裏，卻沒有任何一位星神再提前離開。
不止沒有提前離開，甚至有更多原本早已離開的星神重新加入了等待的隊伍中。
對只要不外出闖蕩，不輕易提升修為的星神來說，他們擁有無限的生命。
為某個熱鬧別說耽誤十幾年了，就算幾十年、上百年、幾百年都不算什麼。
何況……
李牝身上本身擁有着巨大的話題性，甚至傳奇性。
儘管李牝衝擊至高階梯的速度極其緩慢，可弄不好……
他將創造一個震驚世人的奇蹟。
這些有空閒的星神自是無論如何都不願錯過。
「嗡嗡！」
兩個半星年後，至高階梯第六十六階上，李牝的身影顯現。
而在他顯現的剎那，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猛然自人群中傳了出來。
「闖過了，他居然闖過至高階梯第六十六階了！」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強大的李牝殿下居然沖至了至高階梯六十六階！這一刻，整個至高階梯都將因他而閃耀！」
「憑此戰力！李牝聖子足以衝擊道子之位！如果他不是藉助宙光神器才走到這一步，耀世榜前二十，都必然能有他一席之地！」
歡呼夾雜着震撼，迅速在整個至高階梯外圍徹響。
動靜之大，就連剛從至高階梯顯現出來的李牝亦是忍不住朝人群方向看了一眼。
目光所至……
幾乎每一個察覺到他目光的人都是面帶激動、敬畏，一些人甚至由衷的恭敬起來。
不過正沉浸於這種「突飛猛進」修行中的李牝卻並沒有在外久待，自六十六階現身後他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再度踏入第六十七階。
這讓騰空而起，似乎想和李牝說些什麼的王浮雲不得不停了下來。
「又進去了，六十七階他也有把握！？」
「李聖子……他該不會是想一口氣衝到第六十九階吧？」
「如果真能衝到第六十九階，那也太不可思議了，整個人道聖殿，能到這種程度的僅二十位……這意味着他的最高戰力爆發，已經達到了人道聖殿前二十的地步，到時候，原本要更新的黑榜怕也要重新考慮他的排序了吧。」
於雪仙、雲萊、梁秋等人紛紛開口。
「別說六十九階了，就憑他現在六十六階的成就，就足以讓異族對他的排行重新斟酌了。」
王浮雲身形落下，望着至高階梯的方向長長吐出一口氣：「別忘了，他修行至今尚不足兩百個星年，哪怕身上背負了一些歸墟之力，也掩蓋不了他修行時間短暫這一事實，不出預料，他的黑榜排名，甚至會進入前八十。」
此話一出，幾人一個個眼瞳大張。
「前八十！？那豈不是……比梵靜天他們還高了！？下一次榜單更新，他將直上星火榜第二？」
「第二……要不是三千塵世太過妖孽，放在上一屆，包括上上一屆，他的這種成就，位列榜一都不成問題。」
王浮雲由衷道：「我猜測過，李牝到了人道聖殿必然能夠光芒萬丈，驚艷世人，只是我以為，這一天可能需要等千年後，至少也是百年後，沒想到，他來的如此之快……」
他頓了頓，有些感慨，也有些期待：「弄不好，百年，甚至幾十年，屬於洛神曦及四大巨頭的時代就將結束，人道聖殿，將迎來李牝的時代。」
幾十年、百年！
哪怕人道永昌計劃那些天驕們，也只敢喊出百年星神、千年日耀的口號。
眼下王浮雲居然稱，百年、幾十年將迎來李牝的時代！
這簡直是……
……
六十七階。
李牝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一次的戰場是一座大陸。
一座縱橫有上千萬里的大陸。
且這座大陸的物質結構、能量結構十分穩定。
若將一塊巨石搬到外界，怕是能夠壓塌一顆星球。
「至少相當天帝級存在的本體。」
李牝很快給出了精準判斷。
連天帝級本體的環境都能模擬出來，可見至高階梯的強大。
可惜……
「至高階梯用於提升完美境界的掌控十分合適，但，就和太初世界一樣，缺乏了對心靈的刺激，由於內心深處知道這只是一次考核，並不會有生死危機來激發所有心靈潛能，所以……於心靈修行並沒有幫助。」
就像一些訓練場能提升技能熟練度卻不提升升級經驗一樣。
對一些驗證所學的人而言，用處極大，可對那些已經達到個人極限的星神來說，卻如同雞肋。
雖然不算十全十美，但僅靠着能模擬任何對手、環境的這一能力，至高階梯便無愧於頂尖至寶。
在李牝打量環境的同時，前方虛空被突兀撕裂。
下一刻，一道劍光以超越空間的速度轟擊而至，那種對空間、時間的扭曲，恍惚中，仿佛讓人有種直面天帝的錯覺。
不！
不是直面天帝！
而是天帝親傳！
是的，至高階梯六十七階模擬出來的對手實力之強，已經達到了天帝親傳的級別。
某種程度上，甚至媲美尚未晉升宙光時期的天帝。
好在此刻的李牝正處於全面戒備狀態，這一劍降臨的剎那，他已經心有所感，一記質點劍意直接甩了過去。
然而，面對這等媲美幼年天帝級的考核者，質點劍意第一次失效了。
質點劍意在即將崩塌虛空時，仿佛被凝滯了那麼瞬間。
就這麼零點零一秒不到的剎那，那道劍光已經繞過質點劍意的阻攔，直接點殺至李牝身前。
絢爛璀璨的劍光，將他眼前的世界全部充斥。
擋不住！
除非他動用若夕劍，否則……
擋不住！
但他在至高階梯耽誤十幾個星年，本身就是為了藉助至高階梯的力量磨礪自身，若是依賴外物，如何能達到磨礪自我的效果？
頃刻間他進入超極限態。
且是所能支撐的最強超極限態，伴隨着質點劍意的釋放，他眼前的空間仿佛被一舉撕裂，使得他演繹出類似於聖皇穿梭虛空般的神異。
在這一劍即將貫穿他身軀時，生生的自劍下穿梭而出。
饒是如此，那一劍上蘊含的能量仍然崩裂了他的神體，他的神體足有十分之一灰飛煙滅。
沒等他來得及反應，這尊如若天帝親傳般的模擬對手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身形扭動，人劍合一，再度殺至。
那種反應速度……
就好像兩者間對「時間」的理解根本不處於同一條水平線上一樣。
他屬於加速後的世界，而他……
一直維持着慢動作被動反擊。
根本來不及扭轉局面的李牝不得不再度以質點劍意崩亂空間，再一次在這尊模擬出來的天帝親傳面前逃離劍鋒籠罩。
可這樣一來，卻是更加讓他身陷險境。
照這個趨勢，隨着時間推移，他的劣勢將越擴越大，直至在避無可避時被這尊模擬出來的天帝親傳一劍終結。
「這就是我的極限了？」
李牝有些欣喜。
極限！
利用至高階梯，他儼然測試出了現在所具備的極限。
在不動用宙光神器、大道之光狀態下，所處的真正極限——至高階梯六十六階。
既然已經得知了自己極限所在，下一步……
打破極限！
超越極限！
道盡輪迴。
至高秘術，道盡輪迴。
作為至高秘術，即便尚未圓滿，其威力仍然遠超質點劍意等攻殺法門。
隨着這門秘術施展，李牝的心靈湖泊猶如蕩漾出一道漣漪。
依稀中，在那漣漪之下，似乎有一道身影睜開了眼睛，朝他看來……
一如過去時他在某一天，去展望未來。
當兩者交匯的剎那，過去眼中的未來，變成了現在。
虛幻和迷霧悄然消散，猜測變成觸手可及的現實。
宛如……
自虛幻的過去眼中，走出真實的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