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過去
「真實的自我。」
李牝的目光和道盡輪迴秘術凝聚出來的過去的「他」目光交匯。
這一刻，兩者間的思維、意識，存在理念似乎跨越時間和空間的阻隔，交匯在一起，就像是兩道特殊的軌跡。
「過去的我。」
李牝精神仿佛有一絲恍惚。
儘管他一次次改良了道盡輪迴這門秘術，甚至使其成為虛數空間的奠基法門之一，但……
當他第一次傾盡全力施展這門秘術時，思維仍然產生了一種時空性的跨越。
他就像看到了過去的他。
那個生活在地球，因少年遭遇，感嘆生命脆弱，走上超越極限、生命進化道路的自己。
那個選擇武道，在武道之路一步步走下去，卻因無名師指點，哪怕將自己的身體徹底練廢，仍然不願止步，直至死在抱丹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他是他，現在的他，也是他……
但又不是他。
兩者間的變化，何止一丁半點？
如果代入「氣運」「命運」等概念，現在的他，完全可以輕鬆安排那個時候他的一切氣運、一切命運。
甚至可以讓一顆星辰上億萬生靈的意志遵循着他的意志運轉，構建出一個以「他」為主角的世界。
兩者間，沒有任何比較的可能。
所以他說，那個時候的他是他，也不是他……
突兀。
李牝的思維一滯。
「是我，也不是我。」
他腦海中似乎迸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靈光。
似我、非我！？
真我、本我！？
虛無大帝贈予的那冊武道典籍上提及的真我、本我！？
在這種仿佛福至心靈般的頓悟下，他突然感覺到，這冊武道典籍和他所改良過的道盡輪迴，居然存在着極其驚人的雷同。
窺破真實，得見虛無。
以虛無為真，本我為存。
腦海中閃過先前不止一次生出過的兼修無上法的念頭。
整個人族，真正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人。
鴻天、鈞天。
他們一分為二，又能合而為一。
一如真我，本我。
又如似我、非我。
映照過去、現在。
過去，他「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感嘆生命，毅然走上生命道路的決然。
恍惚中，他還「看」到另一個人，一個同樣是因家庭劇變，感觸生命脆弱，最終毅然拋下一切，走上生命進化的武道之路。
那個人……
那本武道傳承的書寫者——李求仙。
在他身上，他看到了他的影子。
「好！好！好！」
他知道，這些都只是他心靈震動產生的幻象，又或者說是大腦對某個人物形象的補充，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見過李求仙。
亦是不知道此人的具體事跡。
但此時此刻，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只需要知道……
「吾道不孤。」
李牝感受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喜悅。
這一刻，他只想放聲大笑：「哈哈哈，李求仙，就讓我，將你，將地球的我，作為我過去的起點以成就真我，讓我們一起，融合過去、成就現在、超越未來，追尋真正的終極、永恆，一窺命運的奧秘。」
在他放聲大笑之際，心靈、思維、意識，在這一刻不斷升華，直接將道盡輪迴這門改良過的至高秘術理念攀升到極致。
「超越！超越永恆！超越終極！直至洞徹一切之因，一切之……」
「嘭！」
李牝話沒有說完，身形崩滅。
生死搏殺，他突然頓悟，身形動作亦是不由自主的慢了一分。
這一分，卻是被那位負責考核他的天帝親傳抓住機會，瞬間將他所在的空間切割成無數碎片。
「嗡嗡！」
他的身形隨着空間被切碎，亦是徹底湮滅。
直接被傳送到了至高階梯外。
等李牝回過神時，他人已經出現在了至高階梯下。
這種環境變幻，讓他心靈前所未有暢快、通透、澄澈的他微微一怔。
他的驟然出現，亦是第一時間吸引到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此時，李牝顯然顧不得那麼多。
這一刻的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此地，完成升華，徹底將道盡輪迴修行圓滿。
「咻！」
一念至此，他的身形化作流光，剎那間消失在了至高階梯外。
……
「出來了！」
「是李牝！他被直接傳送到了至高階梯外，這是……沖階失敗了！？」
李牝被傳送到至高階梯外的第一時間就有星神發出了驚呼。
不過沒等他們來得及有任何評價，李牝已經直接化光離去。
這一幕倒是讓那些振奮、欣喜的星神有些意外。
「怎麼走了？」
「止步於至高階梯第六十七階！？這種成就也已經十分驚人！放眼整個聖殿，擁有這等成就者幾乎數得過來，他被人道聖殿直接列為聖子，名副其實，只要他維持這種速度繼續成長下去，成為綜合排行前十的道子亦絕非奢望……有這種成績，對任何人都算有個滿意的交代了，怎麼一出來，就直接走了？」
「難道李聖子對這個成績不滿意？」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緊跟着響起。
梁秋、王浮雲、於雪仙等人面面相覷，亦是生出了同樣的念頭。
「六十六階，不低了，不……放眼人道聖殿，絕對稱的上耀眼，可樓主他……」
於雪仙有些不解。
倒是王浮雲聯想到自己和李牝的接觸以及對他的了解，思忖道：「或許，是李牝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他這種成績被幾位副殿主任命為聖子，任何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人道聖殿甚至還應該欣喜，人族未來必然又會多出一尊宙光，乃至君主，但……李牝他……可是曾經被主宰點名過的人物……如果以至高親傳為例……」
此話一出，幾人恍然大悟。
至高階梯從六十六階開始，模擬出來的對手處於什麼樣的水準，眾人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從六十五階以後，每一個被模擬出來的對手，已經足以入天帝法眼。
六十七階，天帝親傳的可能性超過三成。
無論李牝在六十七階遇到的對手算不算天帝親傳，可都意味着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現在的實力、潛能，相較於天帝親傳來都還遜色一籌。
充其量就屬於聖皇親傳中比較優秀的存在。
連天帝親傳都夠不上，還談什麼至高親傳、主宰親傳？
原本憋着一口氣想要證明黑淵主宰看錯了他的李牝，冒着背負上歸墟之力的風險，在成就星神後突飛猛進，本想一鳴驚人……
甚至告訴黑淵主宰、諸多至高，他的天賦……
不差！
結果，卻是連天帝親傳都有所不如。
這讓他深感失望的同時，自然也抹不開臉面。
於是，匆匆離開，沒有在至高階梯外有半分逗留。
想到這，王浮雲幾人對視了一眼。
好一會兒，這位在人道聖殿名列前茅的天驕才道：「且先看看吧，如果李牝接下來一段時間閉門不出……我們就別打擾他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靜靜吧。」
雲萊、於雪仙幾人亦是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的玉黎，面容苦澀道：「李牝雖然沒有達到天帝親傳的層次，但，聖皇親傳的標準已經符合了吧？聖皇弟子啊！我們這些人，如果有一位宙光願意出面收我們為徒，教導我們修行，我們怕也會第一時間欣喜拜師吧，可李牝……超越宙光、君主，儼然達到聖皇親傳的級別，卻還大失所望……我們……」
他本想說，他們有什麼資格為他傷心。
可考慮到雙方不錯的關係，她這番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不過經她這麼一說，王浮雲、於雪仙、雲萊幾人亦是反應過來。
是啊。
人家至少混到了聖皇親傳的水準。
攜至高階梯六十六階的成績去拜師某位聖皇的話，成功率很高。
他們呢？
要求不高，倒是有個宙光出來收他們為徒啊？
可惜……
沒有。
他們倒是操哪門子心？
年薪十萬的人，惋惜年薪千萬的人升職失敗，錯失年入過億的崗位？
人家就算升職失敗了，照樣能年入千萬，用的着你惋惜？
尤其你這個年薪十萬還是稅前，而別人的年入千萬，說不定還有各種方式逃稅避稅。
「諸位，李天驕當年和我們同入天獄世界時不過神聖之境，眼下他已成日耀之巔，且在至高階梯走出六十六階，反觀我們，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多少長進，我們還是反省一下我們自己，是不是修行不夠努力，為什麼至高階梯的成就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增長。」
王浮雲沉聲道。
其他幾人聽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當下，幾人亦是沒有在至高階梯外逗留下去，紛紛離開。
而王浮雲等人能夠猜測到李牝匆匆離開是對這個成績感到不滿意，其他人亦是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雖然沒有見證奇蹟的誕生、一個新時代的開啟，但……
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奇蹟。
李牝的發揮已經很不錯了。
超過了很多人六十五階以內的心理預期。
只是因為先前他那近乎「主宰親傳」的身份，讓他們對他的預期過高罷了。
可如果李牝真的能夠符合他們的預期，他就不會來人道聖殿了，而是直接成為了黑淵主宰的親傳弟子。
因此，這場至高階梯……
不代表什麼。
帶着這種唏噓、感慨，被李牝吸引而來的眾多星神，包括宙光，亦是紛紛離開。
一場本該出現的狂歡以一種預料之外，但仔細想想又屬於情理之中的結果下，平平淡淡收場。
第742章 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