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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三從那黑暗中掙脫出來,迷迷糊糊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房間還是熟悉的房間,身下軟軟的質感,他應該是在月兒的床上。
那月兒和小八呢?
張三想起昏迷前聽到的,以及依稀看到月兒倒下的身影立馬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四下張望着。
「強盜哥哥,你醒啦。」張三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正近距離的盯着他看。
一個激靈向後一仰,同時嘴裏有些詫異地道,「強、強盜哥哥?」
他這是又造了什麼孽了,怎麼這莫名其妙又變成強盜了?況且他就是要搶也不會搶這小小龍女的東西呀,他又沒活膩,不說這龍女自個兒實力與他而言是五五之數,就她那可怕的家族背景就絕對不能小覷了,他可不想哪天眼睛一睜開來發現自家的屋頂被掀開了,然後數不清的龍正瞪着水桶大的眼睛欣賞他的睡姿。
「可不是,你搶了我的東西,自然就是強盜,要不是不能殺你,我真是掐死你的心都有了。」月兒的表情極為認真,在說掐死兩個字的時候,臉上還升騰起一股濃郁的殺意,讓張三背後一寒,不過隨即殺意就慢慢退化成了慍怒,最後又變成了懊惱,慢慢地,懊惱也從她的小臉上消失了,化成了一聲悠悠地長嘆。
「怎、怎麼了?」他這是做什麼事兒了?難道他得了間歇性失憶陣之類的然後失去了某段時間的記憶?他以為是一天其實已經過了一年之類的狗血劇情?
還有,這月兒粉嫩嫩的蘿莉臉上露出這種哀傷的表情,怎麼就看着讓他泛雞皮疙瘩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不好的事兒。
「三哥哥。」這時候,另一個小小的身影撲倒了張三的懷裏,一襲熟悉的純白色連衫裙,聲音也還是熟悉的聲音,只是小八原來總是冰涼的小身體現在竟帶上了點溫熱。
「啪嗒。」小八在張三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看到小八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充滿了生氣,張三咧嘴嘿嘿一笑,現在的小八是一個真正的小姑娘了,成為了人類以後,她也會繼續長大,會有一天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而且小八的血肉之源是來自於張三,現在的小八對於張三而言,就像是女兒和妹妹混合一起的存在。
「小八,你這以後是算我女兒呢,還算是我妹妹呢。」張三傻笑着,他和小八,成為了真正的親人。
「廢話,自然是妹妹,怎麼能是女兒!」還未等小八回答,月兒憤怒地站起身,指着張三的鼻子指責着他言語間的錯誤。
「怎、怎麼了?」張三還是這個問題,他沒弄懂他和小八的關係,怎麼又熱鬧着小龍姑娘了。
「嘻嘻,三哥哥,我身上不僅擁有你的血肉之源和生命氣息,還混合了月兒妹妹的,所以你要是是我父親,月兒妹妹不就要當我媽了麼?那你們又是什麼關係?這關係不就全亂了?」
小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亂作了一團,月兒出生一百六十年,而小八則是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了,所以小八自然是月兒的姐姐,但是小八這次算得上是某種意義上的重生,其血肉之中有一部分含帶了月兒的,所以月兒又成了姐姐,這要是再把張三和兩者的關係放進去,那就更加混亂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張三聽到小八的話表現得極為震驚,他沒想到月兒竟然做出了如此犧牲,不由得又些許感動,「月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
「哼。」月兒輕哼了一聲,「我之所以知道這個契約,並不是我會,而是因為我們龍族的傳承方式,我們一出生就會接收到上一輩的記憶傳承,所以我只是知道有這麼葛契約,但是從未使用過,也沒想到這契約的複雜程度完全超過了我的想像,要是早知如此,我根本不會答應你,即使冒着你泄露我秘密的危險,哎,我應該直接殺了你的。」說到這兒,月兒有些懊惱地拍着自己的額頭。
張三腦門上落下滴冷汗,突然覺得很難理解這種非人類生物的思想方式,不過想來之前月兒答應幫他也未曾要他許諾什麼,相幫就幫了,極為的直截了當,不過或多或少也有希望張三幫她保守秘密的原因在裏面。
「你就算能殺我,這動靜也得鬧得很大,這麼聰明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做這麼不明智的決定呢。」張三拐着彎的誇了這月兒一番,果然見得這簡單單純的小龍女的臉色瞬間好看了很多,雖然她沒有其他表示,但是已經表露出了對張三的話的贊同。
「可是即使這契約複雜,為什麼會把你也牽扯進來呢?」張三有些疑惑,想起了之前在締結契約過程中那金色符號的詭異波動,難道和這個有關?
「由於這契約的實行難度太高,從某種方面而言,已經遠遠超過了我本可以駕馭的程度,所以在實行過程中,我傷到了內腑,鮮血落盡了木桶之中與你的融合,血液在整個儀式中起到了一個引子一般的作用,所以當我的血和那些符文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會認定我也是契約者之一,然而這整個契約的實行是不可逆也不可暫停的,要是強行停下,不僅僅是你們,即使是我也會交代在這兒,所以我只能選擇將契約完成。」
張三明了的點了點頭道,「那也就是說,小八在生命轉化的過程中,同時轉化了我還有你的生命力,那生命共享……」
「哎。」聽到張三的話,月兒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鬱悶的就是這個,我們龍族的壽命悠長,分一點生命力出來並不算是什麼,但是現在我和小姐姐在生命轉化的過程中同時也完成了生命共享,也就是說,我和小八已經成為了不同生但是必同死的共生體,同樣,你和小八也是,也就是說,只要你們當中有任何一個人死了,我也會死,想想你們人類短暫的生命,我這回可是虧大發了,你搶走了我這麼多年,你不是強盜,又是什麼?」
說到最後,月兒的小臉再次憤怒到有點扭曲,但是又不能拿張三怎麼辦,只能大喊一聲,「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這句喊得可謂是要多悽慘有多悽慘,見者有淚聞者傷心,而張三則是覺得自己怎麼如此好運,竟然莫名其妙和龍族的大腿綁在了一起,讓他自己這條命突然就變得值錢了起來。
「額,你是挺倒霉的,和像我這種整天風裏來雨里去在江湖上舔刀子過日子的人生命共享,絕對不是一般的倒霉。」他現在有些有恃無恐了,亮這月兒也不敢當然也不能對他怎麼樣,不由得興致勃勃地調侃了起來。
「喂,強盜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大費周章的到底要做什麼?好歹咱現在也算是一條船的人了,我可要好好珍惜我自己的生命啊。」
張三一想也是,這月兒現在已經變成了自己的不能再自己的自己人了啊,而且她也有權利知道現在和她共享着一條生命的人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所以張三除了沒說自己來自於地球以外,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月兒說了一遍,包括張長弓,包括那七扇門,就連和齊瑾瑤和莫綠的事兒也順道提了一下。
她必要知道他正面臨着莫家的威脅,以及過一陣子他還將去闖一闖那地獄火山,最後還有來到這裏的目的以及和他、佐須還有小八之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月兒表現出了和她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安安靜靜地將張三的話聽完了,期間一句話都沒有插,一個問題都沒有問。
事實上張三現在也知道,這月兒只是因為龍族年齡的原因所以人類形態還比較幼小,但是再怎麼說也活了一百六十多年了,又在這種地方混了這麼久,閱歷和智慧甚至遠超一般的成年人類。
等到張三說完,月兒才開口,表情有些凝重,她開口便說,「我覺得你這人一臉短命相,要不你還是跟我回一趟族裏,說不定我父親有辦法將這契約解開。」
張三嘴角一抽,心想,這要是解開了,月兒的父親會不會立馬一尾巴抽死他?
看到張三的反應月兒一笑,「開玩笑的,哈哈,看你那臉嚇得白的,哈哈。」
孩子畢竟是孩子,張三一邊搖着頭一邊安慰着自己。
「吶,我和你說認真的,首先,我不贊成小姐姐跟佐須回去,你別忘記,小八姐姐現在不是武器了,是可以化作武器的人類,她是會死的,要是那佐須真有心並且知道了這件事,那我們兩個的命相當於都捏在他手上了。」「其次,我覺得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太多危險,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直到回到龍族之前,我都要好好監督着你。」「最後,等你去地獄火山就出齊姐姐後,必須要和我回一趟魔獸森林,一確實是因為契約,二,你之前說的事情太過詭異但是我們族中長老可能知道什麼,或許可以讓你生存的幾率大大增加,三,我在那裏曾看到過一個和你口中的門很像的東西。」
第五十五章 三命一體